昆吾部战士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愤怒的陆浑部战士们则是咬牙切齿地望着魏无忌,一副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的样子。参胡无归大笑着一把揽过魏无忌,笑道:“无忌,谢谢你送给师兄的两座牧场。你打生打死夺来的战利品,师兄我也只好厚着面皮笑纳了。”
魏无忌笑着冲荀卿和驺衍眨了眨道:“这小妖女累次暗算于我,今次让她大跌面子,叫她知道我可是不好惹的。”
荀卿笑道:“这样倾城祸国的美人儿,你也下得了手?你可知晓,你一巴掌拍在小妖女的屁股上,多少好男儿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魏无忌讶道:“她做错了事,当然就要打屁股,有不妥吗?当年我大师尊的一篇文,我背错了一个字,屁股可是挨了大师尊好几脚的。”
参胡无归等人再也忍俊不住,烘堂大笑起来。轩辕重华更是忘了伤痛,笑得前俯后仰。轩辕重光一手捂着肚子,亦自笑得发不出声来。驺衍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魏无忌,笑得极为吃力:“你那一脚,敢情是你师尊言传身教的?怪不得有神出鬼没之机,我自忖易地处之,也决计躲不过那一脚。哈哈,哈哈,今年我但凡有不畅快的,只须想起你这一脚就行了。”
陆浑阵营中君屠钵叹尊者耳根略动了动,早将昆吾诸人说话听得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却是又是一声叹息。若不是魏无忌这神出鬼没的一脚,让他看出了魏无忌师承的根脚,也许明年今日就是魏无忌的忌日。君屠钵叹尊者一生杀戮无数,又岂是好相与的?既然那人的弟子在此,自己少不得要给那人一个面子,今天这陆浑部的亏恐怕是吃定了。参胡无归笑了半晌方道:“我怎的未见师尊用过这一脚,莫非是师兄我愚钝不堪施教么?”
魏无忌眼中流露出孺慕之色,肃容答道:“掌教师尊只会打老大的耳刮子,可不会用脚踢。大师尊就爱用脚踢,稍不顺意,就是一脚。”
参胡无归打了个冷颤,用手摸了摸脸庞,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呐呐道:“师弟说得是,我这张脸早被师尊打木了。”
魏无忌似想起了什么,笑道:“还是三师尊温和些,从不打人。还有三师母,她大多时候脾气也是很好的。咦,不是还有一战么?”
君屠钵叹尊者又是一声叹息,华夏人怎的可以有这么多师尊?如果,自己的弟子中亦有一个如魏无忌这般的人,纵是自己此刻往生极乐,亦是无憾了。苏衹婆只觉双股火辣辣的,在台上怔了半晌,此时方一声尖叫,以手抚面冲下台来。早顾不得体面,一把搂住君屠钵叹尊者胳膊,止不住的嘤嘤哭泣。君屠钵叹尊者叹了口气,身后转出一个青年来,白衣白裳,头扎一块厚重的青蓝色头巾,眉目冷峻,望着苏衹婆立掌行礼道:“衹婆师妹勿恼,待师兄上台去赢了这一战,再来与那小贼计较则个。”
那青年背负一张乌沉沉的大弓,腕下悬了一枝黄澄澄的大杵,弯身向君屠钵叹尊者行了一礼,昂首向战台走去。步履虽不甚快,却在众人一眨眼功夫就已上得高台,双手合什面向众人道:“吾乃拘尸那迦之罗喉乌马尔,不知哪位高明上来赐教?”
参胡无归见此人脚步沉凝,有岳停渊峙之姿,且轻功卓绝,胜过苏衹婆不止一筹,遂谓田章道:“章兄乃万人敌,应麾指十万雄兵,万勿在此与一夫搏命。我族此番已得六牧场,于愿已足,章兄此战可战则战,如事不可为,须以全身为上。”
田章笑道:“吾好韬略,亦好武技。此乃劲敌也,岂可白白放过?勿虑,吾自有区处。”
手握剑柄,亦如魏无忌般一步一步上得战台。罗喉乌马尔见田章上得战台,合掌行礼道:“吾名罗喉乌马尔,乃君屠钵叹尊者座下大弟子。吾杵名黄金杵,又名降魔杵,乃毗陀尊者所传圣物。吾之弓箭,名罗喉弓,可射两千步外柳枝一叶。来者可自行认输,吾从不杀降。”
田章行了一个揖手礼,抽出佩剑昂然道:“吾乃齐上将军田章,见过罗喉。吾此剑名明霞,乃此世十大名剑,尝饮敌血无数。吾亦有袖弩,百发百中,未曾有失。华夏乃礼义之邦,有浩气长存,不战而降者非大丈夫之所为。多言无益,汝远来是客,还请赐招。”
罗喉乌马尔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华夏人士,果然不凡。既如此,看招。”
一杵横推,杵上金光大放,破空之声,轰隆不绝。荀卿驺衍等人尽皆失色,这罗喉乌马尔降魔杵威力绝伦,甫一出手,虚空震荡,知此人实乃不世出的高手,远胜自己多矣。田章一声长笑,大喝道:“来得好!”
身形转动,长剑划出一道五彩霞光,明艳艳的,直奔罗喉面门而来。尺许长的剑芒吞吐不定,刺人眼目。参胡无归与魏无忌同时喝采道:“剑芒成罡!”
如果秦王此时在这里,一定会觉得田章的剑芒比魏冉的剑芒更胜三分。荀卿与驺衍相对叹道:“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章兄剑术竟是神乎其技。”
罗喉乌马尔降魔杵转动,改推为立,宛如在身前竖起一道金色的门墙。金色的气劲绕着降魔杵上下飞旋,一重一重如钱塘江潮一般,与田章的剑罡轰在一处。田章暴喝一声,剑招再展,剑光如惊虹掠起,剑芒再度暴涨寸许,罡劲几成实质,从中路直刺罗喉乌马尔。罗喉乌马尔神态凝重,再不复前云淡风轻模样,双手抡起降魔杵,横挡明霞剑,口中喝道:“咄!”
其音如巨钟轰鸣,震人心魂。台下众人那些离得较近的闻听此音,禁不住双手拢耳,心神跳荡。参胡无归急呼道:“可扯下衣襟塞耳!”
众人闻听,俱都撕下一片衣襟塞住双耳。魏无忌亦觉耳鼓轰鸣,如有千百只大钟在同时轰响,心道这厮真元好强,兼且以声音为武器,临阵对敌突施此招,确可令人防不胜防。昔日不曾留意过,亦不知揥婆达多珠中是否有此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