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朱亥跟随魏无忌时日较久,颇为心慕魏无忌那神出鬼没的矛法,于路上很是虚心向魏无忌请教演练过。虽只学得三五式,今日甫一使出,手下竟无一合之敌,方知魏无忌矛法甚高,非这些普通严家死士可以匹敌。遂信心大增,喝道:“小贼焉敢阻我等去路?教你知道爷爷厉害!”
说话间,又已刺两名严家死士于矛下。后方庞煖等人看得是目瞪口呆,眼见得朱亥一人当住路口,竟有万夫莫敌之慨。谁能料到卓氏兄弟合两人之力,挡不住严家死士的攻势,而朱亥不过是一个小孩,却是勇不可挡,轻描淡写之间,已是连杀数名盾戟手,大挫敌军士气。更有敌军惊呼道:“这是个小魔星,恁的了得!”
云缈缈看得是血脉贲张,娇声高呼道:“骇哥哥,好好厉害!”
心中技痒,手持短剑,便要来助朱亥一臂之力。云缥缥伸手要拦,却哪里拦得住?云缈缈身形较小,早伏身窜了过去。云缥缥大惊失色,亦持剑跟了上去。云翰云岚并卓氏兄弟大惊,各持兵器,追了上去。却说云缈缈三五步上得前来,单手持定短剑,娇喝道:“你们这么多贼人打骇哥哥一人,好不害羞!”
剑出如电,从朱亥侧边窜过,直奔一组盾戟手而去。却被那大戟士将戟一拨,差点将手中短剑挑飞,又复一戟,当胸向云缈缈刺来。云缈缈欲待闪避,奈何山路狭窄,如何躲得开去,眼睁睁瞧得一戟刺来,吓得花容失色,自忖必死,将眼一闭,喃喃道:“骇哥哥,想不到我大草原上的天之骄女就要死在这里了。”
等得半晌,耳畔只听得杀声如潮,已是渐渐远去。不禁讶道:“咦,我怎的还没死?”
睁眼看时,却见云岚与云缥缥正一左一右扶定自己,云缥缥圆睁着双眼,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云缈缈伸手在云缥缥眼前晃了晃,道:“缥缥姐,你怎的变成了一只呆头鹅?”
却听得云岚道:“若非小师叔神勇,你命休矣。”
云缥缥已是回过神来,以手抚胸道:“小祖宗,再不可如此莽撞,我的魂都让你吓飞掉了。”
云缈缈甚是乖觉,闻言道:“是骇哥哥救了我?”
举眼望去,却见云翰并卓氏兄弟正在前方奋力厮杀。严家死士早已阵型不整,已是节节败退。庞煖居高临下,正自弯弓搭箭,弦响处必有一敌殒命。只是不见了朱亥,不由悲声大哭:“骇哥哥为了救我,已然殁了。”
云岚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啐道:“小师叔破了贼人的龟壳阵,杀到间深里去了。反正与你说不清,我且助翰哥一臂之力去。”
右手抖了一个剑花,清叱一声,将身一纵,与云翰并肩杀敌去了。原来朱亥本自与敌厮杀,施展魏无忌所授矛法精要,正是得心应手之时,突见云缈缈杀上前来,倒是骇了一跳。自分了两分心神在云缈缈这里,孰料云缈缈所遇竟是敌中高手,一戟破了云缈缈攻势。朱亥手中长矛正自与敌绞杀在一块,眼见云缈缈势危,临急生智,左手擎出定影剑来,只一劈,恰好将那人的大戟一剑削断。猱身直进,剑花抖处,一剑将那名大戟士刺了个透心凉。方省起魏无忌步战时最喜左矛右棍与敌厮杀,原来矛剑并施,竟有如此妙处。心中喜悦,亦自左剑右矛,竟是让他杀开一条血路,直透入严家死士阵中。此时盾阵已是阻不住朱亥攻势,不多时已露出破绽。庞煖眼光何等老辣,盾阵开时,箭如流星,刹时将朱亥身边敌人清扫一空。朱亥得庞煖相助,如虎添翼,一矛一剑,所向无前,手上再无一合之敌。此时严家死士前锋败势已成,云翰并卓氏兄弟咬尾追杀。云岚见云缈缈自有她姐姐照料,遂挥剑上前,与云翰成联剑之势,威势大增,已是杀到了朱亥身后。云翰口中兀自大呼道:“小师叔莫慌,我与岚妹前来助你了。”
云岚燥得满面通红,激战之际忍不住给了云翰一个大白眼。如今眼见朱亥神威凛凛,剑矛并施,直杀得严家死士节节败退,何曾慌过?忽听得有号角声起,严家死士队里有声音传来:“严四爷有令,这小魔星甚是厉害,须暂避锋芒。各盾牌手结成盾阵,徐徐后退。”
云翰大呼道:“敌人要跑了。”
朱亥恍若不觉只管埋头厮杀,手刃十余人后,终是面对了敌人的铁盾阵。严家盾牌手三人一行,后面跟三个大戟士。如此足有十余行盾牌手各持巨盾横在当道,只守不攻,任朱亥等人矛刺剑砍,它自岿然不动。朱亥更是用力过猛,一矛过去,手中长矛折成两段,方掀开一面盾牌,复手一剑,斩了那盾牌手。云翰云岚就这缺口猱身而上,剑出如风,亦自斩了另两名盾牌手。三人剑光如练,剑光交错间再度斩杀了盾阵后的大戟士。云岚皱眉道:“严家这些盾牌手原是大力士,气力过人,现今只守不攻,如同龟壳一般,守在山道,委实难攻。”
朱亥想起魏无忌那沉重无比的戮神矛,道:“要破这盾阵,除非拿大棒,以力破之。若是有三哥的戮神矛在此,或刺或砸,破这盾阵倒也不难。”
严家盾阵开始徐徐后退。朱亥与云翰等人却如虎咬刺猬,只是干瞪着眼,无从下手,只是步步跟进。庞煖见严家死士已然退兵,急呼朱亥速回。朱亥对庞煖甚是敬重,闻言与云翰云岚也自退了。卓老六见了朱亥,面有敬畏之色,咋舌道:“小仙师,你双膀怕不是有千斤之力?不然何以破敌如此之疾?”
朱亥沉吟道:“我原本就有数百斤力气,现又习得玄门心法,千斤之力怕是有的。”
庞煖摇头道:“一年前我们结伴而行,就见四弟你力量甚大,等闲力士均不如你,亦只比我略差一筹。今日见你杀敌,你之气力,已是在我之上。我这铁胎弓,没有八百斤气力,休想拉得开。四弟之力,何止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