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沐曦立刻否定。路景扬眯起眼睛，满是不相信地看着她。沐曦无奈，干脆指着马上开始的电影，道：“电影开始了，有什么事情，电影结束后再说。”
一部电影少说也有将近两个小时，两个小时结束后，对方肯定早就把这件事忘了。然而，下一瞬，路景扬直接拿起遥控器将电影暂停了。他道：“好了，现在可以说了。”
“……”忘了这不是电影院了，沐曦扶额，暗自后悔。“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沐曦忽的想起中午的事情，立刻理直气壮起来，“就算要交代，也得有个先后吧？中午你为什么甩脸子，一五一十交代了，我就把我刚才在想什么告诉你！”
路景扬一愣，似是没想到她又提起这件事。见状，沐曦愈发坚定起来，“当时石悦也在，她见你脸色不对，可关心你了呢。这才一个下午的工夫，你总不至于全忘了吧？”
“我中午……”路景扬顿了好一会儿，才道：“总之不是生你的气。”
当时他心情乱糟糟的，满脑子都是沐曦那两句意有所指的话，再加上石悦叽叽喳喳吵个不停，他实在忍不住。“那也得说清楚啊。”
掌控局势的顿时变成了沐曦，她半靠在软垫上，下巴微扬，“刚才我明明都说了没事，你还非要追着我问，这会儿换了我来问你，你支支吾吾不肯说就成对的了？”
见路景扬仍是沉默，她道：“要么，就谁也别说；要么，你想让我一五一十交代，就得自己先交代清楚，否则我凭什么把所有的想法都告诉你？”
她不仅站在局势的高低，还站到了道德高地上，路景扬再没话反驳。他暗暗叹口气，只得坦白：“我是觉得石悦太吵了，而且她心机重，我不想让她跟你来往。”
说是坦白，但其实还隐去了一半的真相。“你就是为了这个才脸色那么差？”
沐曦皱皱眉，总觉得不太可信。“嗯。”
路景扬错开她的视线。沐曦眯起眼睛，道：“你要是不说实话，也别想从我嘴里听到实话。”
这本是她在谈判桌上惯用的伎俩，没想到今日还能用到路景扬身上，也是好笑。路景扬听到这话，果然犹豫了下，才道：“这……也算是大部分的实话。”
“那剩下的呢？”
沐曦愈发觉得好笑，“好歹是个男人，你总藏着掖着干什么？再说了，就算你说出来的话可能会惹我生气，但以我现在的情况，也不可能打你，你有什么可怕的？”
他哪里是怕沐曦会打自己，怕的是她因生气而疏远自己罢了。再说，这件事说出来，沐曦也不一定会生气。路景扬动了动嘴唇，思来想去的，到底还是说了，而且交代地清清楚楚。从他一张口开始交代的时候，就略显心虚地错开了沐曦的视线注视，说到最后，他已经垂下头，视线范围内仅能看到沐曦的手。他垂着头，补充道：“我也不是生气，更多的还是无奈，我……我们明明那么早就认识了，但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那么早就认识，可到了最后，我却还不如其他人懂你……“因路景扬一开始就错开了沐曦的视线，故而压根不知道，从他开始说的那一刻，沐曦就已经忍不住笑了。亏她还琢磨了好一会儿，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简单的一个理由！要不是路景扬好端端在她身边坐着，沐曦几乎以为对方是不是心理出现了问题，亦或者遭受了重大的打击——不然怎么会多愁善感的？她跟石悦说得话，男人竟也能扯出一句来对应到自己身上。沐曦越想越觉得好笑，终于，在路景扬说完的那一刻，彻底憋不住笑了出来！“你、你干什么……”路景扬都懵了。在他的想象中，沐曦就算不生气，至少脸色也会变差，可现下是个什么情况？他一脸懵。“哈哈哈，你、你怎么会这么想？”
顾忌着伤口，沐曦不能笑得太放肆，可她实在忍不住，一手按着肩，一手虚虚捂着肚子，“我那就是随口一说，而且是跟石悦说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无心，只有旁观者听了进去。“真的？”
路景扬还不相信，微皱着眉，明显质疑。“我骗你干嘛？”
沐曦觉得好笑，又无语，忍不住甩出个白眼，道：“你也不想想，以往我对你有意见，哪次不是明说，什么时候拐弯抹角的内涵过你？”
说着，她愈发无语起来，“我平时正儿八经跟你说的，你不当回事，听不进耳朵里去，可这会儿随口一句话，你反倒当了真。”
“我什么时候忽视过你说的话？”
路景扬忽又较起真来。沐曦也不怕，立刻理直气壮道：“我要和你断绝联系，你没听吧？”
“……”路景扬顿时如被噎住了嗓子眼似的，说不出话来了。见状，沐曦清清嗓子，又道：“幸好把事情说开了，否则我真不知道你以后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好了好了，先看电影吧，看完我就要睡觉了。”
“好。”
路景扬点点头，全然忘了二人最初的对话。沐曦心里暗暗得意了好一会儿，着实松了口气。二人看完电影还早，讨论了一会儿剧情，路景扬的手机便响了。因着是公事，而且已是晚上，沐曦索性叫他回去打电话，自己要睡觉了。路景扬再顺手不过地帮她掖好被角，边接通电话，边出去了。“蔡毅，你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
路景扬出了门才说话，言辞间是压也压不住的怒意。电话那头的蔡毅嘻嘻笑了两声，道：“我是没听你的话，把石悦给留下，可她这几天不也挺安生的吗？否则，你不早就给我打电话来骂娘了？我还不知道你。”
路景扬冷哼，“我没给你打电话，可石悦呢？难道她就没打电话跟你诉苦？”
蔡毅一时懵住，“你怎么——”“因为我把她骂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