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毅登时吃了一惊，嘴巴张得老大，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惊道：“你骂了石悦？！”
老天爷！石悦是他们实验室所有人的学妹，年纪最小，且因长相甜美，又乖巧懂事，别说骂了，他们连句重话都不敢对着石悦讲。路景扬倒好，这和石悦才认识多长时间？而且还是挑在石悦背井离乡，去a市工作的时候，骂了她一顿。蔡毅终于明白，不久前石悦跟自己打电话时那浓浓的哭腔是因何而来的了。“她做错了事，就该骂。”
路景扬声音冷冷的，还带着几分怒意。“不是，就算她做错了事，你可以教她改正，甚至可以教训她，怎么能骂人呢？”
蔡毅还是不解，要不是他还得留在s市医院镇场子，他只恨不得立刻买车票去a市找路景扬对峙。为什么要骂乖巧可爱的石悦呢？路景扬按了电梯按钮，边等电梯，边淡淡地应道：“我在s市的时候就跟你说，不想带着石悦一起来，你不听我的，强行把她塞进来。当初你不听我的，就该料到会有这个下场。”
在沐曦面前屡次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的他，现下反倒将蔡毅堵得严严实实，半晌都说不出个话来。等蔡毅再开口，路景扬已经下了电梯，往宿舍方向走。“不管怎么说，石悦也是个女孩子，你就算想要教训她，也不能在公众场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啊。“蔡毅苦口婆心道。路景扬道：“依你这意思，人要是犯了错，男孩能骂，女孩不能骂？”
“我不是那个——”“再说，是石悦非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追着我喊，要是她不喊我，我也不会骂她。”
路景扬开了宿舍的门，进去开了灯，道：“我中午就警告过她，可她下午还犯，你说该不该骂？”
蔡毅被噎得哑口无言，只得道：“石悦到底做错什么了，你要那么对人家？你都不知道，她刚才给我打电话，哭了好一会儿，嗓子都哑了。”
“知道哭，说明还要脸。”
路景扬说话愈发不客气，“幸好她还要脸，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教训她，好让她安分一点。”
听到这话，蔡毅更是吃惊，“你还想教训人家？！”
“天爷啊！”
蔡毅叹道：“景扬，我以前觉得你虽然冷了点，但至少人有礼貌也有分寸，几年不见，你怎么……怎么变成这样了？石悦可是我们这儿最安静最懂事的女孩子，连她你都要训，别的人你还要怎么对待啊？”
“她如果跟别人一样安分，我至于骂她吗？”
说完，路景扬长舒口气，干脆挑明了，说：“沐曦就在我们所在的医院住院，石悦才来两天，但每天都去见沐曦！你觉得她是什么意思？”
蔡毅一愣，这回彻底闭嘴了。“以前，我不好意思给自己脸上贴金，而且石悦当时的确懂事，所以我在s市的时候，一句重话都没对她说过吧？”
路景扬道：“可现在呢？我想，你跟她提了不想让她来a市的事情吧？”
蔡毅仍旧沉默。这便是默认了。“她自己拒绝了，在她拒绝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她执意来a市是不是另有图谋。”
路景扬重重说道。“可、可我以为她这是……是好学……”蔡毅忍不住小声辩驳。路景扬狠狠哼了一声。在路景扬和石悦两个人当中，蔡毅最终还是选择了路景扬，他道：“那现在怎么办？要不……我想个办法，把她给调回来？”
“你想什么办法？”
“我就说s市这边有个项目急缺人手，要先调个人回来帮忙，她一直挺优秀的，而且念在她年纪小，所以优先调她回来。”
听完，路景扬又哼了一声，“晚了。”
“啊？”
“我们和a市市中心医院的合作合同都签了，她还能回去？”
路景扬道：“再说，你这套说辞，可难应付得过她。”
石悦那个人，看起来可爱乖巧，实则心机很重，蔡毅这点手段，都不够她瞧的。蔡毅果真没辙了，“那你说，要怎么办？”
“先这么着吧。”
路景扬叹道：“只能等这个项目结束，再让她回去，如果以后再跟a市有合作，是绝对不能再让她来了。”
“也只能这样了。”
通完这通电话，蔡毅琢磨了好久。在他的印象中，石悦一直很听话，因着年纪小，很多人都把她当成自家小妹妹，全心全意的照顾她。可在这群人当中，总有那么一两个对她不过如此的，时间长了，大家竟都渐渐忽视了那些对石悦不好的人。不过好在实验室的人都专心实验，很少有人搞职场上的幺蛾子，故而表面上看，大家相处的还可以。想起那几个对石悦不好的女生、男生，蔡毅突然有点背后发寒——这不会是石悦搞的鬼吧？一旦冒出这个想法，剩下的就止不住了。蔡毅越想越可怕，再想想鲜少发火的路景扬，想想刚才的那通电话，他抿了抿唇，也顾不上手下还没完成的项目了，当即请了假，订了次日的车票，准备亲自去s市看看。而石悦这边，跟蔡毅打完电话委屈巴巴地诉完苦之后，躲进卫生间又哭了一阵儿，早早地就睡下了。次日，她特地提前起床，化了个精致的妆。“石悦，实验室不允许化妆，你干嘛？”
舍友吓了一跳，“你……路师哥又该发脾气了，你要怎么办？再说了，你这样让a市的人看了，肯定会以为我们不专业，背地里要笑话我们的！”
和她的惊恐相比，石悦一派淡然自若，“我这是故意的。”
“啊？”
“这样，我不就不能进实验室了吗？到时候，”石悦眼睛一眯，笑起来，“我就能顺理成章地去看学姐了。”
说着，她还拿着手中的香水给舍友也喷了两下，“你也来点，到时候好跟我一起出去。”
“这样……好吗？”
舍友犹犹豫豫的。“管他呢，能翘班不就得了？”
石悦笑了笑，收回香水瓶子，和舍友一起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