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怎么回事?”
皇帝不怒而威,视线扫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落在了深坑中士兵的尸体上。那些倒刺,一看就知道是人为的。在围猎场,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个深坑?琬琰眼中泪水还没有完全的散去,她眼眶红红的,“回舅舅,是这样的,我一路骑着踏雪过来,原先踏雪慢悠悠的,苏小姐在我前面,可是她突然回头想打踏雪,踏雪加快了步伐,就没有打到,然后踏雪就停在了这里,我怎么说它都不肯往前了,然后苏小姐追上来,用马鞭打踏雪,恶声恶气的想让踏雪快点走,还说是帮我。可是我都不会骑马啊,踏雪加快了脚步,万一我被摔下去怎么办?”
“我想让苏小姐不要再打踏雪了,可是苏小姐不听,硬是要让踏雪往前走,还和我起了争执,打了我一鞭子,然后我就叫人来了,结果大家都来了,这个禁卫军也在前面赶来,结果掉进了这个坑里头。原本道路平平坦坦的,没想到藏着这样一个要人命的陷阱。”
琬琰说完,把手背上一条长长的紫红色的鞭痕展示给了众人瞧。白墨往踏雪的屁股上一按,只听踏雪惨叫一声,明显屁股上有伤痕。他朝着皇帝拱手道,“想必是踏雪发现了前边的这个陷阱,所以才迟迟不肯往前走的。”
“那为何苏小姐一个劲的想要踏雪往前走?要是再多走一步,那我岂不是要命丧黄泉了?苏小姐。”
琬琰惊恐的说道,眼珠子盯着苏婉婉不放。白墨从他的马上跃起。落在了踏雪的身上,紧紧的搂着她,看着她手背上的伤痕心疼不已,放在了唇边细心温柔的吹气。这压根就不像是平日里冷心冷情的墨王能做出来的举动,也可以由此可见,墨王是真心的把琬琰放在了心尖上。“踏雪随我征战多年,它能够分辨得出来危险陷阱,想必就是如此,就算是被鞭打,也不往前走半步。”
白墨说道。皇帝注意到了白墨细心呵护琬琰的这一幕,眼神闪烁了一下,“方才你们从那边过来,瞧见了什么?”
有和杨玉灵一块过来的人说道,“回陛下,臣等瞧见了苏小姐扬着马鞭,明华公主受伤了,再然后,就瞧见赶来的禁卫军跌落深坑之中,就在公主的面前。”
“苏婉婉,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皇帝怒斥道。但凡只要长了脑子的人,都能瞧得出来苏婉婉和这深坑的关系不一般,最大的可能就是,这要人命的深坑就是苏婉婉捣鼓出来去害明华公主的。人群中的安国公冷汗涔涔。苏婉婉自从深坑出现后,便觉着浑身冰冷得紧,她张了张嘴,只觉着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渐渐被冰冻起来……“臣女无话可说,这坑和臣女没有半点干系,臣女只是想帮公主一把,所以才……才不小心用马鞭打了那匹马,误伤了明华公主,臣女知罪。”
苏婉婉总算是还有点智商,硬是不承认这件事情是她策划的。有些事情,可不是什么不承认就可以装作没发生过的。琬琰悄悄扯了一把白墨的衣袖。白墨宠溺的回握住她的手,不急不缓的说道,“这深坑不会无缘无故出现的,本王记得,禁卫军统领在京中,而这次随驾保护的,是禁卫军的副统领,这副统领似乎是安国公府的旁系子弟。”
也是旁系中最争气的一个了,安国公府的嫡子没了,说不准安国公府今后的接班人就是这个了。被点到名字的副统领立即站出来,“启禀陛下,臣方才看见一名女子鬼鬼祟祟的拿着一堆东西往这边走来,似乎是二王爷的妾室,这深坑,许是那名妾室挖出来的。”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一个替罪羊,把这深坑的罪名给按下去。至于误伤公主,和这个比起来已经成了小事一桩了。误伤和谋害,可是两种不同的说法。琬琰扫了一眼,发现华风并没有在这里,估计在另一头打猎,这围猎场可大得很。苏婉婉似乎也松了一口气,不过——琬琰小声的开口说道,“既然副统领看见了,为何不阻拦呢?害的现在白白赔上了一条性命,还有一匹马的命。”
是啊,既然副统领看见了,为什么不禀报皇帝呢?副统领额上有冷汗滑落,他只顾着为苏婉婉开脱,却没有想到这一茬,他立即跪下磕了头,“是臣失职,臣当时只是觉得奇怪,并没有前来查看,若是臣前来查看了,就不会发生今日的这一切了。”
皇帝冷哼一声,虽说副统领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可苏婉婉还是有嫌疑,提出比试的是她,赶着琬琰的马走的也是她,哪里有这么多的巧合。“既然知道是失职,这副统领的位置你也不用坐了,给朕重新滚回禁卫军,从一名禁卫军做起来。”
副统领应是,只是起身稍微踉跄了一下。白墨想了想,便说道,“陛下,现在先回去找一找,二王爷的那名姬妾在哪。”
皇帝点头,一行人又返回了原处。白墨的下属已经把药膏送过来了,他打开了药膏盖子,望着已经开始肿胀的鞭痕,他眼底戾气重重,他恨不得捧在手心中的人儿,就这么被人打了一鞭子。“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些。”
琬琰点头,药膏涂抹在紫红的伤处,又辛辣又酸疼,她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没有哼一声,只是额角的鬓发已经被冷汗浸湿了。白墨心疼得紧,他把琬琰的冷汗轻柔的擦拭去,那动作,仿佛在对待易碎的珍宝。看得有人惊呼不已。传说中的杀神,竟然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回到了原先的地方,皇后坐在位置上,带着担心问道,“陛下,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明华没有事吧?”
方才来人说的是明华公主受惊,皇后有这么一问也不奇怪。只是皇帝理都没有理会她,反而问道,“风儿的妾室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