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口声声说是墨王妃指使你的,那你可有什么证据么?”
皇帝不耐的问道。他商议赈灾之法,和几个大臣争论了一夜,争论到现在还没有合眼呢,结果就听见了他的三皇子傻了的消息,还把琬琰拉进了水。把皇帝烦得不行不行的。乳母急忙道,“王妃娘娘派她身边的阿依姑娘给了奴婢许多金子,就在三皇子搬来荷西宫的头一日,奴婢一时利欲熏心,便应下了。”
她说着,便拿出了许多的碎碎的金子,在阳光的映射下令人刺目。“这……这……”许才人仿佛舌头打了结,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转折法。她看向墨王妃,墨王妃十分冷静淡然的坐在那儿,即便身旁站了皇帝,还有满脸冷色的墨王,可墨王妃却心安理得不慌不乱的坐在那儿,一点的异样看不出来。最多,便是挑挑秀眉,以示惊讶。这墨王妃会是害三皇子的凶手吗?许才人下意识的觉得不像,可她身旁的王美人却开口说话了。“诬陷王妃,谋害皇子,那可是一条比一条还要严重的大罪啊!”
王美人提醒那乳母道,看起来似乎也不相信琬琰是那幕后凶手。那乳母打了个哆嗦,伏在地上不敢说话。皇帝看了一眼那些金子,吩咐道,“拉下去用刑审问,这些金子她一个乳母如何能拿得出来?”
那乳母一听,连连挣扎喊道,“陛下,奴婢所说的句句属实,是墨王妃指使奴婢的!”
“当日朕赐死赵妃,三皇子体弱多病,想来也活不长,倒不如跟着她母亲一块去。朕本想连三皇子一块赐死,但是墨王妃阻拦了朕,这样的墨王妃,如何会是害三皇子的人?还不快拖下去审问。”
皇帝淡淡的道。琬琰抬头看了一眼皇帝,不是说,君无戏言的吗?可是她父皇为了维护她的清白,眼睛也不眨,就编出了这样的事情。直到琬琰夫妻二人跟在皇帝身后回去,琬琰才忍不住问,“父皇,您这样相信琬琰,可万一真是琬琰做的呢?”
这样的信任于她,让她忍不住心生欢喜感动。皇帝待她,是极好的。“朕相信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朕的女儿,做事素来光明磊落,有仇必报,必定不会在背地里对一个不懂事的婴儿下手。只是如今灾民数万,商议了一天一夜,才讨论出个赈灾的方案,数万灾民无家可归,接下来还要想这些灾民该如何安置。朕心系灾民,后宫中人却在这个时候搞出了这样的事情,三皇子到底是朕的血脉,此事必定要查出来个究竟。”
琬琰点点头,不用皇帝说,她也是要查出来的,她倒是要看看,设下这一连环计的人来对付她的人究竟是谁。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她的头上动土。她这般想着,瞧见了皇帝眼底浓浓的一团青色,她站住了脚,拉了拉皇帝的衣袍,“父皇,已经到了勤政殿了,您却不进去,是不是还想要去御书房商议事情?”
勤政殿,是皇帝歇息的寝宫。皇帝点点头,“家国不宁,朕如何能入榻安眠。”
琬琰死死的攥住皇帝的衣袍,“不行,您看起来都十分疲惫了,可不能再继续熬下去了,大总管,快去太医院抓个安神的方子过来,父皇,您先喝个安神汤好好的睡一觉,睡醒再议不迟。”
“可……”皇帝的话还未说完,便听白墨道,“父皇,便听她的罢,您要是不听,她大概能一直死死的攥着您的衣袍,不让你走,不仅是她,我也会。”
一想到白墨那张冰冷的脸跟琬琰一个女儿家一样,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袍,皇帝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窜起来了。他看了看琬琰固执的脸,只好叹息一声,“好罢,只睡三个时辰。”
监督完皇帝用了安神汤歇息之后,琬琰才同白墨慢悠悠的踱步回自己住的宫殿。“子玉,父皇在为什么而为难。我瞧着,若不是我逼着他歇息,他怕是会一直的不眠不休下去。”
“如何赈灾暂时的救济灾民已经想好了,可这数万灾民如何安顿,却成了难题。历代的洪灾也有些许记录在,可历代的洪灾,都是暴雨所致,伤亡也不多,朝廷可以出钱出力去为灾民建造房屋。可这次,水坝半夜坍塌,据墨云传回来的消息,在睡梦中被水淹没而亡的,约有上万人之多,更不说流亡的灾民有多少了。百姓流离失所,父皇睡不着,也是情理之中。”
白墨抿唇。说实话,他也心疼皇帝的。毕竟是养大他的人,也是他的岳丈。琬琰沉默了,也觉得数万人的安顿,十分的困难,“那中佳水坝的坍塌原因,可找到什么线索了不曾。”
主要是上次白墨说可能与烈国有关,她就留心了,只是凤池带着凤卫,都被她派出去帮助灾民了。她暂时抽不出人手来去查这件事,但是她相信父皇和子玉必定有派人去查,这么多日,必定是查到了些什么线索的。她只在乎,这件事是不是与闻寒有干系。白墨似乎沉默了一瞬,才道,“查到了一些疑点,是父皇他查到的,私底下告知我,因为中佳水坝附近查不到什么,再联想炸药不可能出自大华朝,父皇便派亲信去和烈国交界的边关查探,果真查到了半个多月前,有人曾手持丞相官印,从烈国运进来一辆马车,那马车有丞相官印在,并没有经过搜查,而是直接进去了。”
丞相周氏?琬琰想到的,是偶然见过几面的中年男子,总是一脸的彬彬有礼,“丞相日日上朝,是必定不会出现在边关的,可都动用到官印这么重要的东西开路,那马车里是什么?”
白墨摇摇头,“差不到那马车后来的踪迹,所以才觉得丞相可疑。而且我听了父皇查出来的东西,便去查了丞相府,丞相为官清廉,但近日丞相府接二连三的为丞相夫人和小姐定制衣裳首饰,甚至还定了衣人的衣裳,你的产业,一件定制的衣裳多少银两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