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是不可能，可她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冰冰凉凉的泪水摸了一手，她突然就沉默了。闻寒却因为她的不说话，而显得更加愤怒了，这愤怒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猛兽，随时随地都能爆发出来，“白墨他……真是不得了，竟能一口气攻下烈国的两座城池，琬琰，你是不是很高兴？”
琬琰却心一惊，她想起来方才做的梦，屠夫也是这样告诉她的，白墨攻下了两座城池。也就是说，那不是梦，那是屠夫真的在天显灵了。琬琰突然笑起来，她擦干了面颊上的泪水，精神气儿一下子回到了她的身上，“我当然高兴，我怎么会不高兴呢？”
闻寒笑了笑，他的目光落在琬琰显怀十分明显的腹部上，“朕真是嫉妒，真是不甘心。那两座城池，也不过是朕让着她的，琬琰，朕来，是要告诉你，朕要御驾亲征，朕要看看，是他白墨道高一尺，还是朕魔高一丈。”
琬琰也在看他，她实在想象不出来，从前那个云淡风轻如谪仙般的太子闻，怎么就成了这样。这样的不可理喻，这样的大开杀戒。她真是看走眼了。闻寒也不等她说话，就自己站起来了，“对了，朕还下了一道命令，若是朕不能平安归来，你，还有和他的孩子，就一起下来给朕陪葬。朕若是输了，也要他白墨在人间活得痛苦。”
说完，闻寒朗声大笑，大步走了出去。明儿急忙从地上起来，跪在床榻边，“主子，他压根就是个疯子。”
琬琰捂着肚子，她目光灼灼，比窗外天空高悬的月亮还要明亮，“明儿，别怕。”
闻寒几乎是连夜出征的，唯独紫宸宫，看守更加严密了。光是侍卫，就足足有百人之数。琬琰没有事情做，也没有法子能和外界沟通，只能每日都和她腹中的孩子说话，给她腹中的孩子读书念字。明儿和阿张两人也跟着旁听，阿张听不懂那些诗词，但也好奇的问出来，“夫人，念了这些书，孩子真的会变得聪明吗？”
琬琰停了念诗，她用了一口茶水润喉，随后才道，“会的。”
三人正在说话呢，却听见外边有一瞬间的喧闹，随即又安静下来。阿张最是坐不住，他脚步匆匆的站起来，“夫人，我出去看看。”
琬琰也有几分疑惑，方才的喧闹声，竟是传进了内殿来，闻寒出征已经过了数日了，外头什么大的声音也没有，最多也是宫女内侍走动的声音，今日倒是奇怪。很快，阿张便回来了，他一回来，就有些愁眉不展的，“夫人，外头看守的侍卫有三个晕倒了，太医来诊断，发现是疫病，看守的那个侍卫头子方才正在和太医争执呢。太医想要把病人移走，可那侍卫头子说先前皇上下了命令，除非死，否则不能离开紫宸宫半步，还质疑太医的诊断结果，说他们这些侍卫都同吃同住，怎么那三个人偏偏染了什么劳子疫病，这就争起来了。”
“疫病？”
琬琰倒是有几分疑惑了。这样的青天白日，这样的深秋时节，怎么可能会有疫病传染呢？“是啊，好几个太医都过来亲自说了，夫人，那疫病传染起来可快了，还没有什么药医治，而且就发生在紫宸宫中，万一传染了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