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珍宝看完信,傻傻地盯着天花板发呆,不一会儿,只觉得天旋地转,忽然仰头倒在床上不省人事了。“珍宝,珍宝,你怎么啦?”
张利华惊恐地喊着昏迷不醒的林珍宝,急忙打铃请护士帮忙,送回脑外科急诊室抢救。张利华站在手术室门外虔诚地合掌祈祷,口中念念有词,心里自责万分。林珍宝若有什么三长两短都是自己的罪孽。一秒一分一刻一小时过去了,难捱的中午也过去了,还不见林珍宝出来。张利华紧张得心都快要蹦出来了,手心直冒汗,额头挥汗如雨,如坐针毡,如履薄冰,心中惊恐万状。见一个护士出来,忙惊慌而颤抖地问:“里面的病人怎么样啦?”
“怎么样?你擅自做主,带他去了哪里?他受了刺激,至今还昏迷不醒呢?等一下送回病房。”
一点钟,林珍宝终于醒着出了手术室,张利华不肯饶恕自己,看着林珍宝,伸手捶打自己的头,林珍宝朝他使眼色,摇摇头示意他别这样,没事的。“嘟嘟嘟,嘟嘟嘟”,汪洁茹正在午睡,被急骤的敲门声惊醒,揉揉眼睛连鞋也没穿便往大门奔去,恍恍惚惚地打开门,抬眼见陈玉琰抱着孩子靠在门外,一阵欣喜的狂澜迅即袭上心头,连忙张开双臂紧紧地把陈玉琰母子拥在怀里,激动地说:“我的天呐,上帝终于把你母子俩送回到我身边来啦,快进门,快进门。”
陈玉琰欣喜地说:“汪阿姨,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你了,况且是两个哩。”
汪洁茹接过孩子,开怀大笑道:“哇,我的好闺女呀,谈什么不好意思,我天天在期盼你回来哩。真是喜从天降,喜从天降呀!还没满月吧?我马上给你做碗姜蛋面吃。”
陈玉琰喜笑颜开道:“阿姨,刚出院,农历4月28早上八点整诞生的,是位女孩,八斤五两重,大得我挨了一刀哩。”
“值得,值得。女儿是贴身小棉袄,以后她会加倍偿还你这位伟大的母亲哦。”
“嗯,说得没错,幸好生了个女儿。”
“玉琰,我们打电话告诉汪洋他们夫妻吧!上次你不辞而别,我被她骂死喽。”
“汪阿姨,让我来打吧。”
“喂,林大姐吗?你好,猜猜我是谁呀?”
“嗬哟,我的好妹妹回到我表姐家里了,我和胡汪洋马上驾驶小船来看你,叫我表姐接一下电话。”
“表姐,你可热闹喽,是否成了三口之家呀?”
“这还用问吗,我不孤单了,这一次她不走喽。”
“谁说不走呀,六个月后,我要去西部支教嘞。”
电话挂了。汪阿姨放下熟睡中的孩子,心疼地搂住玉琰的腰,语重心长地说:“玉琰,你已经害得孩子没有父亲了,难道还要让她没有母亲吗?让她变成真正的孤儿吗?别执拗了,身为母亲,要多为女儿着想,留在海岛教书满不错的,待会胡汪洋他们来了商量一下。”
三点十分钟,胡汪洋夫妇拎着大袋小袋,两个塑料桶,兴冲冲地赶来了,带来了一股浓浓的鱼腥味儿。汪洁茹连忙问:“是否捎来了黄鱼螃蟹和虾子等海货啊!”
林海啸兴奋地说:“没错,都是活蹦乱跳的海鲜哩,快拿到厨房里去倒出来,宝贝让我们夫妻俩抱抱,好想你们哎,我的心肝宝贝哦。”
夫妻俩抱过孩子美滋滋地说:“嗬哟,好漂亮的宝贝啊!一看就逗人喜爱。”
“真的喜爱吗?送给你们做女儿怎么样。我怕生出个丑八怪来没人要,幸好是一位美丽的大胖妞。”
“跟你一样,靓极啦,好喜欢哎,这干爸干妈当定了哟。玉琰,你可别心疼女儿的心以后分成了两半咦。”
陈玉琰乐不可支道:“怎么会呢?我们母女的命是你们救的,你们犹如我们的再生父母呀?一辈子都会孝敬你俩的。”
“那感情好,那感情好!生了几天啦?”
“还只有八天,上午出院偷偷跑到这里来的。我趁同事出去忙乎了,便留下一张纸条直奔重生之地喽。”
“嗨,上次你逃到哪里去了,害得我们担心死嘞。”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好。”
“小妹,看你好像累了,上床休息吧,满月以后再到我家去。”
“我不想被人获知,六个月都在你表姐家,以后我去完成自己的夙愿,孩子就送给你们做女儿得啦。但要保持联系,生活费我定期汇给你们,要替我保密。”
“你尽管放心,绝对保密。你这半个月去哪里啦?孩子在哪里出生的?”
“我怕他找到我,投靠曾经的同事了,孩子在省人民医院出世。那里医疗条件好,我放心产子。让你们操心了,真不好意思。9月1日上学前,我想去云南支教,孩子就托付给你们了,此事千万别泄露出去。以后若有人问起,你们就说去福利院领养的。”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们也只好遵循你的意愿,孩子醒了,给她喂奶吧!我们有事先回去,表姐,请你好好关照她。我和汪洋有空便驶船来看你们,再见了!”
“大姐大哥,小心驶船,再见!”
再说林珍宝有惊无险,绝处逢生,张利华这才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晚上诗晓晓过来见张利华坐在他病房里,顿觉诧异,忿忿不平地诘问:“张利华教授,你把我骗到我姐姐那里去,你自己却没回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早上我见林珍宝好端端的,能吃能喝,有说有笑的,现在因何脸上泪痕斑斑,满脸愁容,紧闭双唇。连眉心都拧在一块儿了,出啥事啦?”
张利华低声不耐烦地说:“没什么,你来了,我可以回去了。”
林珍宝愁山闷海地说:“你们都请回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诗晓晓,我有护工,你与我无亲无戚,请你不要再来烦我了,我心里有人,我们之间没戏的,别对我心存幻想,好自为之吧!”
“我可不是没人要的女人,你一会儿阴一会儿阳,算什么阳光男人啊?我才懒得理你哦,再见!”
说完,嘭的一声关上门疾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