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总,怎么说害呢?是彼此情有独钟,张利华独角戏难唱,懂吗?你俩都是单身汉,又是校友,我来给你们牵线,意下如何啊?”
刘小丹犹豫了片刻,低沉伤感地说:“哀莫大于心死,此生不言婚嫁,若与他有缘早就结婚了,只是比较谈得来的朋友而已,况且我比他大四岁哩。”
“友情也可以升华为爱情的嘛,姐弟恋如今已很普遍了,你没必要放在心上,关键是你们两个人身高匹配,张利华近一米八,而你一米七,性格脾气又好像差不多,相处起来肯定融洽的。待我忙完这阵子,先打个电话试探一下,若是他也有这个意向,那我就试着当一回红娘喽,可以吗?”
林珍宝笑容满面地盯着刘小丹,见她脸上浮起两片红晕,低头不语,哈哈大笑道:“看得出来,你对利华有意思,有意思哉,这个红娘当定喽。看来我得趁热打铁,抓紧时间约利华到海滨市来,三个人聚一聚,将红丝线拉起来,怎么样?”
“要聚你们这对情敌去聚吧!曾经沧海难为水,我才不想凑这个热闹哩。”
“呵呵,真的吗?女人大都是嘴硬心软的感性动物,我才不信你的心里没有利华。不然怎么会满脸绯红呢?你的脸肯定发烫得很厉害,还说不聚。到时我两个人把你抬过来聚会。好啦,我现在要到白茶基地去,暂时先聊到此。”
刘小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整个人埋进皮圈椅里苦思冥想,琢磨着林董失而复得女儿后,仿佛年轻了十岁,每天都能听到他爽朗的笑声。要是再接回陈玉琰,恐怕要返老还童了咦,看来自己没戏了。自从遇见林珍宝后,一贯主张独身的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暗恋上他了。前段时间他因痛失女儿得病住院,自己连上班都失魂落魄,如坐针毡,日思夜想,担惊受怕,寝食难安,三餐茶饭无滋味。当得知他的心里只有陈玉琰时,无奈将蠢蠢欲动的心门关闭,以为自己再也死水起不了微澜。可听到陈玉琰一声不响地赴滇以后,自己却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又陷了进去,且难以自拔。每天孤芳自赏,顾影自怜,打扮得如花似玉,他也从未正眼审视过自己,平时闲聊总是玉琰长玉琰短,女儿如何如何的乖巧伶俐,自己只能做个忠实的听众。如今他的整个心都在工作上,在玉琰母女身上,自己根本进不了他的心坎,想抽身,谈何容易。屡次想倾诉衷肠,终因羞怯而话到唇边又咽了回去,如今没机会也没必要了。琢磨着还是胡晓兰的心态好啊,自己什么时候找胡晓兰聊聊,他因何得知陈玉琰爱的人是林珍宝后,便立即快刀斩乱麻,再也不去追求陈玉琰,一门心思忙工作呢?刘小丹想着想着电话响了,可她没心思去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烦恼难却啊!打从薛文斌和陈玉琰接吻风波之后,薛庆明一直盯着他俩的一举一动。陈玉琰除了教学等日常工作生活,从不涉及情感话题,每天对薛文斌紧绷着脸,以老大姐自居。薛文斌心里憋得够呛,可又不敢惹恼父亲。父亲一生扑在教育事业上,近来带病坚持上课,经常吃药打针。薛庆明某一天在讲课,突然头疼欲裂,恰逢陈玉琰经过窗外发现,及时送往医院治疗,体检又说没什么大碍。转瞬间,学期又过去了一半。一天中午,陈玉琰在饭桌上满含关切地盯着薛庆明说:“薛老师,我看您瘦了一大圈,毛病又查不出来,还是早点申请退休吧!村上有几个高中生没考上大学,就挑选一位来代课。上学期结束后,回家好好休息,调养身体,怎么样?”
薛庆明和蔼地说:“羽老师,你一天忙到晚,中午晚上还得给学生补课,我是正式教师,怎么好意思提前退休呢?头疼病已经十几年了,没事的,甭替我担心喔。”
陈玉琰诚恳地劝慰道:“你儿子也为你捏着一把汗,你妻子每天提心吊胆,怕你晕倒在课堂上,你还是去教育局申请退休,安详晚年吧!”
薛庆明摇摇头微笑道:“谢谢羽老师的关心,你不必劝我,我要干到不能再上课完止,这里的学生需要我,我自己也舍不得离开三尺讲台。老毛病,不用惦记,留心一下就是喽。何况你比我还忙碌哩,况且没有报酬的,我拿工资的人,怎么好意思回家歇着呢。”
陈玉琰忧伤地说:“我上完这个学期,可能要回南方去了。我每天想女儿想得揪心,我实在难扛相思之苦,也许一去不复返,也许带女儿来此定居,到时看情况再定夺。”
薛庆明注视着她慈祥地说:“羽老师,你的支教合同暂定一年,你自己权衡此事吧!女儿缺少母爱,性格会变得孤僻,往后与人难以合群的,我支持你回去做一个好母亲,一位好妻子,安心在家相夫教子。”
薛文斌连忙打岔道:“阿爹,她没结婚,做谁的好妻子呀?你若同意,我与她马上完婚。”
陈玉琰怒视着薛文斌,唬着脸严肃地说:“薛文斌,你还在异想天开啊!奉劝你清醒理智点,别对你阿爹再提天方夜谭的事儿,他身体不好,你要多依从他,关心他,别再惹他生气操心了。你在我眼里你只不过是一位不懂事的小弟弟罢了,等你再长大成熟些,定会感谢你父亲的决定。”
薛文斌盯着陈玉琰的眼睛,撅着嘴角说:“我已经二十五岁了,什么都懂,爱情要由我自己主宰,别的都顺着阿爹好了。”
陈玉琰厉声呵斥道:“你别再执拗了,更不要自作多情。你有情我无意,白费口舌,何苦来着。况且我心里早已有人,且有一个女儿,虽然是人工授精的孩子,但毕竟是他提供的精子,我与他不可能一刀两断的,我不能将一副躯壳交给你。凭你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一位旗鼓相当的姑娘配婚,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你曾经对我说你不可能嫁给他的,你们之间唯一有牵连的就是女儿,我能接受这个女儿,将她视同己出,你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