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仪拿过潇潇手中的照片,盯着看了好几分钟,悠悠地问:“潇潇,真的是你妈妈吗?舅婆婆没有见过你妈妈,不认识哎。你妈妈长得可真漂亮,简直是美若天仙,难怪你阿爸日思夜想的忘不了她哟。”
刘小丹突然打岔道:“你的意思我长得不如陈玉琰喽。你知道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吗?十八姑娘一枝花,你总听说过吧!如今已过去了十几年,陈玉琰还能永葆青春吗?倘若此番去云南真的找到了陈玉琰,凭林珍宝的性格脾气,岂能不带她回家。说不定现在的陈玉琰老得连林珍宝都认不出来喽。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林珍宝,如今是腰缠万贯的董事长,赫赫有名的企业家,怕陈玉琰会跟着他回来,缠着他不放,昨晚半夜三更的偷偷跑回来了哩。”
张凤仪瞄了一眼刘小丹,瞅着照片说:“这张照片根本不是十八岁的模样儿,分明是近照,说不定这次去云南找到陈玉琰拍摄的哩。你刚才为什么跟潇潇玩捉迷藏,因何不直截了当告诉我们林珍宝回家了。今天是周末,大清早的,林珍宝去哪里了呢?”
刘小丹也怀疑林珍宝找到了陈玉琰,不知因何原因,没有带她回家,难怪昨晚一宿没睡,如今又不知去了哪里。心里的失落感陡然升起,突然感觉心被掏空了,整个人空荡荡的,像是无所依附的浮萍。又仿佛是漂浮在汪洋大海中的一叶孤舟,不知去向何方,更不知哪里是可以停泊的港湾,只觉得茫茫无际的大海,一望无边,靠岸渺茫,像是张着血盆大口要吞噬她了。张凤仪注视着满脸忧戚的刘小丹,心里似乎明白了几分,靠近她低声问:“你怎么啦?瞧你紧张得手足无措,浑身颤抖,莫非林珍宝带着陈玉琰出去了,你却不知道。”
刘小丹摇摇头道:“刚才只是跟潇潇周旋一下的,并非故意瞒着她。林珍宝早饭没吃便出去了,说是胃不舒服,想去医院复查一下自杀未遂留下的伤疤。我给他熬了燕麦粥还在电饭煲里,我自己也还没吃饭,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
潇潇一听阿爸去医院了,闹着要去医院看阿爸。张凤仪扶着潇潇安慰道:“你阿爸肯定没事的,我们在家等他好嘞。舅婆婆抱不动你了。”
潇潇大哭大叫,非要去医院才肯罢休。张凤仪盯着刘小丹问:“珍宝有没有跟你说去哪家医院了,我实在没力气,早饭也没吃呢。要么你带着潇潇去医院吧!”
刘小丹语气缓和道:“也行,砂锅电饭煲里炖着燕麦粥,够我们几个人吃的,还有几个菜炖在锅里,我们先吃饭,再去医院。潇潇,你先吃饭,吃饱了,阿姨带你去见你阿爸,好吗?”
陈潇潇不肯吃饭,闹着先去医院看阿爸,刘小丹使出浑身解数也劝不住她。张凤仪端着饭碗出来问:“潇潇,你阿爸的胃已经有病了,你是否也想饿出胃病来才罢休呀!你可知道胃病很难受的,吃饱不行,饿着也不行,吃的东西太烫了不行,太冷了更不行,疼起来要人命的。你想不想做病人,想不想给你阿爸添麻烦。”
陈潇潇迟疑了一下,上前靠近张凤仪身边,仰头张大嘴巴等着吃饭,张凤仪随即拿起勺子喂她。三个人吃好饭正准备出去,张利华心急火燎地来了。一进门便大声嚷嚷道:“刘小丹,你这个妻子怎么当的呀?林珍宝晕倒在家门前你都没听见吗?幸好对面邻居发现,及时将他送到了医院抢救,不然,够你哭鼻子的。死了一个前男友,再死一个丈夫,你还嫁得出去吗?人家不说你克夫命才怪哩。”
张凤仪挥挥手说:“轻点声,刚才潇潇在大哭大叫的时候,小丹在厨房忙碌着,而我似乎听见门外的响动,可是被潇潇的哭声掩盖过去了,我没听清楚,是我的过错,不关小丹的事儿,你怎么刚进门便胡乱地吼叫一通呀!还嫌这个家不够乱吗?没看见我们正准备出去吗?快带路直奔医院看林珍宝。”
四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张利华开着车,风驰电掣般地朝医院奔驶。刚跨进医院大门忽见向兴旺迎面而来,张凤仪急忙问:“你来看林珍宝的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向兴旺瞥了一眼刘小丹,转而盯着母亲问:“什么,珍宝云南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得了什么病啦?我是自己来看病的,昨晚开会回来,头疼咳嗽厉害,又有点发烧,早上起床晕乎乎的旋转,早饭没吃便来挂号看病,直到现在才看到,开了一些药准备回家去的,想明天去看你和爸爸的。爸没跟你一道来吗?”
张凤仪心事重重地说:“你爸在家忙着看报纸电视呢,我是潇潇闹着要见他阿爸,早上送她回家,却碰见珍宝昨晚真的回家了,可是没碰上。要不是张利华过来告诉我们,我还不知道珍宝病了呢。”
向兴旺垂头丧气地问:“利华,你是怎么知道的,珍宝得的什么病呀?”
张利华气冲冲地说:“还不是胃部刀口感染啊!原本就没完全痊愈却闹着要去什么云南扶贫帮困,这下可好,将自己害得又要吃药吊针了。”
张凤仪颇为好奇地问:“利华,你是怎么知道珍宝病了在此医院的?为何要跑到你哥家找刘小丹呢?你先陪着林珍宝,打个电话给刘小丹不就得啦,何必丢下他跑出去呢?”
张利华瞥了一眼向兴旺,不耐烦地说:“你以为我没想到吗?我是想带潇潇过来,好让哥哥的病快点好起来哎。早上邻居发现送他到了医院,随即打电话给我,让我赶快来医院服侍哥哥,邻居要去单位值班。我跑到医院见哥哥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里躺着,像个活死人似的,气不打一处来,连忙跑去找刘小丹,这下四个人一道来了。向表哥,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我哥呀?”
向兴旺瞄了一眼刘小丹,见她睥睨着自己,眼露哀怨,急忙挥挥手道:“你们先去看他,我有急事要回去处理一下,晚点过来看他,住在哪个病房告诉我一声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