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方联系。”
顾晏沉神情凝重。“那个酒馆掌柜现在已经确定与白煊有所往来,那他岂不是很有可能和你说的第三方联系有关?”
沈绾惊讶万分,瞪大双眼看向顾晏沉。她一直以为就是白煊害的沈长青,不曾想过会有另外一种可能。顾晏沉的话彻底颠覆了她之前的推测。“按道理来说,是的。”
顾晏沉点头。眼下尚未查清真相,他方才那番话说到底也只是他的猜测而已。“刚刚父亲不是说他祖籍极有可能造假嘛。要不然去户部一趟,将他户口翻找出来,如此他究竟是哪里人便可一目了然。”
沈绾提议。“不行。”
顾晏沉几乎没有多想便否决了沈绾的想法。“越国公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既然他为了保全白煊肯杀了酒馆掌柜,那他必定做好了万全之策,将有关酒馆掌柜的证据已经尽数消除干净。户籍那样明显的破绽,他不至于想不到。”
听罢顾晏沉的解释,沈绾眉头微蹙,怏怏低下头。她太心急了,满脑子只想着尽快救出沈长青,没有考虑到其它。“你们两个之后无需再出手,只消对外仍做出一副一筹莫展的模样就是,别让白家起疑。至于那个酒馆掌柜,我再做一遍调查,看能不能以他为引子,找出此案背后的第三方。”
顾晏沉目光扫过父女二人,当即安排了接下来的计划。事到如今也无别的办法,沈绾心里想着出力,可她毕竟行事有限,放眼望去,能做的便只有稳住越国公和白煊,为顾晏沉的调查争取时间。讨论完,沈绾离开书房。“太子殿下!”
顾晏沉刚要紧跟其后,却被沈烜留住。“方才绾绾在场,有件事情我不好多说。”
沈烜顿了顿。“关于那个酒馆掌柜,我还查到一条线索,不知道与这个案子是否有关。”
“什么线索?”
顾晏沉眼前一亮,迅速坐回到位置上。“我这两日调查酒馆掌柜,将他的履历翻完了都不曾发现端倪。虽然他明面上看毫无破绽,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于是乎我将他身边亲近之人挨个调查了一遍。”
“此人家中世代经商,唯独他的外祖父在瞿州松元县县衙做过典史,也算是从了仕途。巧合的是,他任职期间的县丞名为张启,这个名字你不熟悉,但你应当听说过张航远吧?”
沈烜脸上阴郁愈加的深,他紧紧盯着顾晏沉,连带着屋内的气氛也压抑到了极点。“张航远……”顾晏沉喃喃自语。“你说的是,当年陪同逆王攻打皇宫,试图逼先帝让位的张航远?”
“正是。”
沈烜应声。“砰”的一下,一道惊雷在顾晏沉脑海中炸开。他瞳孔放大,望向沈烜的目光中满是震惊。逆王……那可是皇上此生最大的仇人,与礼亲王相比,他才是皇上真正的禁忌。顾晏沉虽然并未亲身经历过当年的腥风血雨,但也零零碎碎听说过一些,知晓逆王这个人。先帝在位时后宫充盈,夺嫡之争共有十三位皇子参与其中,而最为有力成为下一代君主的便是如今的皇上和逆王。二人斗得昏天黑地,几次逆王都快要坐上那把龙椅,又被皇上拽了下来。最终,皇上在这场内乱中胜出。为绝后患,他登基当天就下令处死了逆王党羽共两百余人,张航远也在其列。“张航远的父亲,就是张启。”
沈烜告诉顾晏沉。顾晏沉双唇呡紧,深吸了一口气。沈烜没有说话,静静等待顾晏沉平复心情。毕竟此案若真与逆王挂钩,那就不只是玷污皇家颜面这么简单了。逆王之心世人皆知,眼下他的党羽消沉二十年后再次出手,为的,不是皇上的性命,就是那把龙椅。“太傅辛苦了。这件事情我会记在心里,着重调查。”
良久,顾晏沉开口。“如果那个酒馆掌柜真和逆王余党有关,那白煊这次惹的罪过可就大了。”
他虽然看不来白煊的作风,但不得不说,白煊胆子是真的大。“殿下若是有事还请尽管吩咐,微臣定当鞠躬尽瘁。”
沈烜起身,双手作揖,朝顾晏沉弯腰行礼。“我知道了。”
顾晏沉长叹了口气。眼见案子从一般的诬陷上升到了前朝纷争,最为难受的就是沈烜。毕竟如今站在风波中心的,是他的儿子。沈绾心里也不好受。从书房回来后,她无心再做旁的事情,由着紫蕊紫芜帮她重新洗漱完便缩进了被窝里。越国公今日肯为保全白煊杀了那个酒馆掌柜,之后还不一定再做出什么来。对于白煊来说,沈长青早日被定罪处死反而是件好事。只要这个案子结束,他的所作所为便可与案宗一起被放在刑部仓库落灰,再也不会有人提起。沈绾担心越国公下一步会对沈长青出手。正如白煊所说,案子压在越国公手里,他想怎么查、查到谁身上,无人能左右得了他。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沈长青随时有可能遭遇危险。越想越恐惧,沈绾一颗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她害怕越国公出手的速度比顾晏沉查找证据要快,害怕沈长青没能等到被救,就被越国公陷害……与此同时,越国公府。白煊被喊至书房。“爹,您这大半夜的,找我有什么事啊?”
他推开房门,一瘸一拐迈了进去。下一刻,一个茶杯重重朝他扔来。白煊眼疾手快,迅速躲开,才免于被茶水溅了一身。“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给我添了多少麻烦?!”
越国公怒吼。屋内烛火昏暗,他端坐于正座,半边身子笼罩在阴霾中,衬得更加可怖。“自从您上回说了我之后,我这些天乖得很,没干什么坏事啊。”
白煊蹙眉,看上去无辜得很。“没干什么?”
越国公冷笑一声,宛若听到天大的笑话。“我问你,你是不是又找过那沈家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