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弄死你。”
没价值了呀,还碍事。听到屋里有动静,青衣丫鬟推门走了进来,阳光铺在脚下,“你,你怎么……”青衣丫鬟愣在原地,瞳孔放大,犹如青天白日撞鬼了一样,瘫了半年床的吴有缺竟然坐起来了。“难道是回光返照?”
青衣丫鬟扭头跑了出去,“哎呀小青,你干嘛呀?慌慌张张的,让主人见到了非得叱责你不可。”
“不好了,吴有缺又活过来了。”
“什么?”
“啊!”
看到站在门口的吴有缺,那丫鬟吓的失声尖叫,手中捧着的为吴有缺量身定做的寿衣掉落在地。阳光有些刺眼,吴有缺眯起眼睛,抬手遮住阳光,有那么一会儿,等眼睛适应了强光之后,这才拾步走出房屋。“我想妈妈了,我要回家。”
吴有缺学着傻子的口吻扔下一句话,大步离去。徐家是不能呆了,再呆下去,没准儿徐美丽今晚就得找人把自己拖去埋了。不,不是没准儿,是一准。人家着急勾搭陆旭呢,他吴有缺留在徐家,多碍事啊!穿过曲折环绕的水榭回廊,环视周围景色,山、水、林、桥、亭、台、楼、阁各得奇妙,景门、景窗、砖雕、泥塑绝无雷同;透过建筑便可看出徐家之野心,以瓷器生意起家的徐家,没有追求一味的气派,奢华,而是将建筑所承载的文化内涵发挥到极致,颇有一种清流士族“不出城郭而获山水之怡,身居闹市而得林泉之趣”的精神境界。“真特娘的富有呀!”
“徐家的这座园林,最少也有五千个平方了。”
吴有缺都快舍不得走了,可惜这傻子吃软饭的打开方式不对,徐家是待不下去了。“无所谓,”“天下富婆何其多,以我的姿色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徐家这碗饭太硬,换一碗便是。”
吴有缺俊美的脸庞洋溢着自信洒脱,他不再留恋,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徐家父女二人站在楼阁上,居高临下,目送着吴有缺离去的背影,听着下人汇报,徐美丽秀眉微皱,“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奴婢告退。”
下人走后,徐美丽目光一片冰冷,道:“这个傻子真是命大啊!这样都没毒死他。”
徐家家主徐广田说道:“也许是回光返照?罢了,让他走吧,走也了好,免得死家里晦气。”
徐美丽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就这么放他走了,陆旭会不高兴的。”
想了想,徐美丽歪着头笑容甜美的说道:“考虑到他一个傻子孤零零的上路未免有些可怜,好歹夫妻一场,不妨我们徐家做一场善事,送他全家整整齐齐的上路。”
“黄泉路上,也好有个照应。父亲你觉得呢?”
徐广田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我觉得啊!我觉得……也,也好。”
……“站住!”
就在吴有缺即将踏出徐家府门时,伴随着一声厉喝,徐家管家徐成德带着六七个打手,气势汹汹的围了上来。“你要去哪儿?”
徐成德严厉的语气,以及他轻蔑的眼神,如同在审讯一个盗窃犯。徐成德,吴有缺认得他,此人便是将其父亲殴打吐血的主犯。徐家的手段,这么粗暴的吗?吴有缺装疯卖傻,嘟嘟囔囔的说道:“回家,我,我要回家。”
徐成德冷蔑一笑,道:“回家……呵!”
“行啊!”
徐成德道。“回家行啊!你把身上藏的东西,拿出来吧!”
徐成德环视左右打手,阴阳怪气的说道:“见过一些不要脸的娘们儿,从夫家往娘家拿东西的。一个大老爷们儿偷娘家东西,往自个儿家里拿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打手们冷笑连连,吴有缺没有辩解,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手脚不干净的源头。与其费尽口舌的去辩解,倒不如主动一些,“我没拿,不信你们搜好了。”
吴有缺展开双臂,任由他们搜身。搜?徐成德捏着鼻子嗤笑道:“你身上都快馊了,谁特么愿意碰你,多晦气啊!”
徐成德的目的不是为了搜身,摆明车马就是要羞辱他吴有缺。“就是,死佃户,比乞丐还脏,一身的污秽,谁敢碰你呀!”
“都说你这傻子染了邪祟,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依我看,干脆取杀威棒来,打他一顿狠的,知道痛了,他自己就会主动把东西交出来。”
几个打手七嘴八舌的商讨着,徐成德开腔:“怎么说也是咱们徐家的姑爷,身子金贵着呢,打是不能打的,那岂不成了以下犯上了?”
“这样吧!为了我们主仆和谐,还请姑爷……脱衣。”
徐成德讥笑道。徐成德话落,左右七八个打手顿时哄堂大笑,徐大管家这是要让吴有缺光着身子回家啊!“哈哈哈!这主意好,还是管家高明,小人佩服!”
“本来就是我们徐家的衣裳。”
“管家的话你没听见是吧?脱啊!怎么着,非得逼老子动手削你?”
一群人叫嚣着,看他们这架势,这徐家,进来容易出去难啊!啧,人生不易。刚穿越过来,就要点亮‘裸奔’成就。“能留条裤衩子吗?”
吴有缺卑微的问了一句。徐成德道:“裤衩子是你家的吗?既然不是,凭什么给你?”
“行,”吴有缺脱掉黏糊糊的青衫,也不知道这衣服多久没洗过了,臭烘烘的穿身上好不难受。“你们在做什么?”
吴有缺刚脱掉外衣,徐美丽带着几个丫鬟脚步匆匆走来。“怎么回事?”
得知事情缘由后,徐美丽挥手抽了徐成德一记耳光,“徐管家,你也是我徐家老人了,你怎能做出恶奴欺主之事?”
吴有缺停下手里的动作。徐成德为自己辩解道:“小姐,这个佃户之子许是穷怕了,在我们徐家手脚不干净,老奴出此下策,是为徐家着想啊!小姐应该听闻过,半年前我在他床头柜中搜出几十块金锭和价值不菲的饰……”没等徐成德把话说完,徐美丽厉声喝道:“闭嘴!”
徐美丽面若寒霜,目光冰冷的注视着徐成德,道:“有缺是我徐家姑爷,我徐家之物,自然也是他的,要什么自取便是,怎么能叫窃?”
“你太让我失望了。”
徐美丽加重语气。徐成德一脸惊骇,忙低下头,“对不起小姐,老奴错了。”
“我不想看到你。”
“是。”
徐成德带着人退下,目光落在吴有缺身上时,徐美丽换上另外一副面孔,她深情款款,情深义重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天生的狐狸眼饱含热泪。“夫君,你受苦了。”
“我徐家的这帮下人,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接着徐美丽给出缘由,“徐成德毕竟是徐家老奴,按辈分妾身得尊称他一声叔,不好太过责罚,回头无人时,妾身会好好训斥他一番,往后他绝不敢怠慢了夫君。”
话说的是真漂亮,圆滑。但表演就是表演,哪怕再天衣无缝,再感人肺腑,终究不是走心。徐美丽忽略了至关重要的一点,她没有让徐成德向吴有缺道歉,如此证明,吴有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尚不及徐成德一介老奴。“小青,拿过来。”
青衣丫鬟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边放着一套干净的名贵衣裳。徐美丽亲自为吴有缺更衣,完全就是一个知书达理,温良娴雅的妻子形象。吴有缺头皮发麻,心下暗忖:“看来,即使自己离开徐家,这女人也不打算放过自己。”
“回家也好,是该回去探望一下公公,”“美丽时常想和夫君回乡下亲自拜访公公,奈何府中琐事缠身,美丽实在走不开。”
说着,徐美丽又从后边的丫鬟手中取来五个金锭以及几块上好的绸缎。“美丽心中有愧,还请夫君将金锭和绸缎转交给公公,望公公恕罪,日后有时间,美丽一定亲自登门致歉!”
最后,徐美丽又拿来一块金灿灿的长命锁,自然是纯金锻造而成。“夫君近来身体有恙,妾身特地让下人去城中给夫君买来长命锁。”
“戴上这长命锁,希望夫君日后健康多福,长命百岁!这是妾身的一份心意,夫君千万不可摘下。”
巴掌大小的长命锁垂下来,在吴有缺胸膛晃荡,徐美丽很满意。之后,徐美丽又安排了几匹快马,要风风光光,将吴有缺送到乡下去。斜阳下,徐美丽站在徐府门口,恋恋不舍的挥手拜别,吴有缺回过头,偶然间撞见了徐美丽卷起袖子,倚着门框偷偷抹泪。吴有缺毛骨悚然,遍体生寒。太可怕了!徐广田来到徐美丽身侧,一阵肉疼,“一个傻子,随便打发了就是,何必送这么些名贵之物。”
徐广田白手起家,切身体会到赚钱不易,今日即使家财万贯,富可敌国,仍旧改不了吝啬的毛病。这就是徐家很长一段时间裹足不前的原因了。徐美丽嘴角上扬,温暖的阳光洒在脸上,令其精致的面容更显得明艳动人。“女儿筹划半年,如今整个庐江郡的人都以为他手脚不干净,多半想着他这一年中在我徐家窃走不少宝物。这会儿又骑着高头大马,戴着纯金长命锁招摇过市……”“到时候他全家死光光了,又有谁会怀疑到我徐美丽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