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站了出来,“数日前,徐家曾派人向我报案,说是他们苦心钻研多年的釉料配方被贼人窃走。”
“既然是釉料配方,我料定这贼子必会售卖给瓷商,十几天前我便和皖城各大瓷商打过招呼。”
“果不其然,今日甘虎便派人禀报,说有人向他售卖釉料配方。”
“徐家人闻声赶来,已确定无疑,这贼子售卖给甘虎的配方正是徐家失窃之物。”
陈康冷笑着说道:“我本想将窃贼缉拿,但那贼子说他是侯府封户,我陈康没资格问罪,惟有侯府之人才可定夺。”
“故此,我等才贸然请乔老来审问。”
这话不是陈康现编的,而是乔佥来之前,他和徐广田,甘虎几人当着吴有缺的面串供,统一口径,坐实了吴有缺偷窃的行为。乔佥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哦,原来如此!”
“已经结案了吗?”
乔佥问道。陈康点头,“没错,已经结案了,人证物证俱全。”
乔佥又问:“案犯何人?”
陈康伸手一指,“便是此人。”
乔佥仔细端详了片刻,不认识吴有缺,难道,徐家,甘虎,陈康这么大阵势,真的只是为了一起盗窃案?不是冲着乔家来的?沉默片刻后,乔佥说道:“既然已经结案了,那就按照我大吴律法处置便是,侯爷封地向来没有私刑。”
“如果没其他事,老朽就先告辞了。”
乔佥这便要走。乔佥偷偷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冲着乔家来的,那就最好不过了。“乔老且慢,你不能听信他们的片面之词啊!”
吴有缺皱着眉头说道:“你这么敷衍,岂不是寒了我们庐江侯三千封户的心?”
徐美丽训斥道:“吴有缺,认罪吧!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接着,徐美丽又柔声与乔佥说道:“乔老应该知道,我徐家在皖城经营陶瓷生意多年,一直致力于钻研更好的釉料配方为国牟利。”
“而此人,不过是乡下佃户,莫怪徐家女说话难听,以此人的身份,他过往二十年连瓷器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何来釉料配方?”
乔佥频频点头,一个卑贱的乡下佃户,一个靠着瓷器起家的富商,于情于理,釉料配方都应该是徐家研发的才对。陈亮挺身而出,正义凛然道:“小人愿为徐家证明,配方就是这贼子窃来的,他父亲欠我钱还不上,因而盗窃徐家配方贩卖筹钱。”
乔佥微微颔首:“这便是作案动机。”
徐广田道:“此人是我徐家赘婿,这一年来他一直在我徐家生活。”
乔佥点点头,道:“作案时间也有了。”
“人证,物证俱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小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乔佥问道。徐广田呵呵一笑,满脸得逞之色。吴有缺两手一摊,“我确实百口莫辩。”
“既然无话可说,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把他给我抓起来。”
陈康厉声喝道。吴有缺冷笑道:“你那么着急,是因为害怕露出马脚吗?”
陈康盛怒,“你……”吴有缺没有理会陈康,他直面乔佥,不卑不亢的说道:“小人人微言轻,说什么都没用,不过想要证明小人是清白的,其实很简单。”
“你们徐家钻营瓷器数十年,又说花了不少财力时间研发釉料配方,想来徐家烧制的瓷器釉色,应该当世一绝吧?”
“不妨这样,我们一起比拼一下,看看谁烧制出来的瓷器釉色更漂亮。”
“我有没有偷他们徐家的配方,届时乔老一目了然。”
乔佥道:“言之有理,就按你说的办。”
“徐广田,你没意见吧?”
之前乔佥一度以为徐家和甘虎他们是冲着侯府做局,现在看来,似乎真不是,这样乔佥就放心了。这悬着的心一松懈,乔佥猛然间发现桌子上摆的两件瓷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瓷器。难怪徐家,甘虎,陈康他们齐聚一堂,这是嗅到了巨大的利益啊!吴有缺笃定的姿态,更让乔佥觉得,这里边有猫腻。徐广田将目光投向徐美丽,短短数年,老家伙已经习惯性的依赖徐美丽。“有何不可,”徐美丽立即命人回家抽调最好的匠人赶过来,徐家靠这一行吃饭,浸淫二三十年,红釉瓷器,他们也曾很多次烧制出来,别忘了徐家可是在很多年前就斥巨资买来两个九豫官窑的匠人。徐广田寒声道:“吃里扒外的东西,今天我让你死个明白。”
“等徐家匠人过来,以两个时辰为限,两个时辰之后,一较高低,真相毕露。”
乔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