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强国,外加身为北国间谍的罗盛把持晋廷最强之军—御林军,一旦北国发兵南下,晋朝顷刻间土崩瓦解!察觉到秦淮的脸色,虞相微微一笑,道:“秦淮,如今我朝危在旦夕,我等座位士族,应当抛弃前嫌,团结一致,共抗外敌。”
内有间谍,外有强敌,加之当朝宰相好言招揽,换做任何人,恐怕马上就会肝脑涂地,下跪效忠:“必定谨遵宰相之令,为我朝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秦淮心中冷笑不止,倒不是他不信虞相所说的,这么多证据摆在眼前,罗盛是北国间谍已经是铁板上的事实,只是这团结一致,共抗外敌,就显得可笑了。若秦淮身为边关一将,麾下战甲上万,这话倒有可取,只可惜他秦淮麾下只有两人,整天打屁吹牛,秦淮想不出,除了做炮灰,他还能有什么可取之处。秦淮婉言谢绝,道:“虞相严重了,为我朝尽力,实在是我等荣幸,只是秦淮碌碌无为,倒也帮不上什么忙。”
虞相眉头一皱,正要劝说时,桌子上的户部尚书虞凡发话了,他淡淡道:“秦贤侄。”
一句秦贤侄,秦淮就闻到了充满危险的味道。按理说,虞凡跟秦淮父亲同辈,也一同为官过,论辈分喊秦淮一声“贤侄”,也并无不妥。但是,如今虞家是什么地位,秦家又是什么地位,没事时都不正眼看你,叫一声贤侄,自然是有事要你帮助。这一声贤侄,既能拉近关系,又能让人放松警惕。但秦淮却听出了虞凡心中所喊:“秦淮,本大人要利用你!”
若非顾虑对方位高权重,秦淮很想回一句:“你要利用我什么?”
秦淮毕恭毕敬的鞠躬道:“虞尚书,有何吩咐?”
虞凡微微一笑,和颜悦色道:“秦家历代在朝为官,堪称我朝忠臣典范,如今逆贼祸乱建康,你秦淮更该继承先辈遗志,正我朝纲,如此一来,秦家也能恢复往日鼎盛!”
“如若不然,一旦民贼得逞,巢倾卵覆,你秦家作为士族,又如何能独身其中?”
虞凡说话很有技巧,可以说恩威并施,单单是一条秦家恢复往日鼎盛,就已经非常具有吸引力。“多谢虞尚书好意,只是秦家有家规,不在踏入朝政,还望虞尚书见谅。”
秦淮就是软硬不吃,饶是虞凡也是脸色微微一变,这厮竟然不知好歹!本以为秦淮只是一个小有聪明的青年,但没有想到还挺有心机的。虽然说士族在大晋根深基固,百年来没有任何一股势力能撼动他们,但此时罗盛麾下近十万御林军却控制住了建康,而且御林军多位将领大多数有两部分,一部分是桓家旧部,另一部分大多数都是寒门,他们都对以虞家为首的士族没有好感。可以说士族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才不得不借助秦淮特殊的用处。秦淮不知天高地厚,诸位朝臣好心招揽他,他却摆起架子,大理寺谢轩第一个就拍桌而起,严厉道:“秦淮,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自己是谁?”
秦淮假装惶恐道:“谢大人息怒,既然谢大人看不起秦淮,秦淮离去便是。”
谢轩冷笑一声,道:“今夜你听到这么多机密,还以为能够安全走出去?”
谢轩刚说完,外头忽然传来众多轻微的脚步声,将整个屋檐围了起来。秦淮透过窗子望去,窗外竟然有多个人影,个个手持利剑,在这寒冷的房间内,秦淮感觉到了多处杀意。今夜多位朝臣暗中聚集一堂,实为密谋兵变,自己又不委身于他们,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自己,这点秦淮心中早有所料。士族把持晋廷百年命脉,没有士族支撑就没有如今的晋廷,这点秦淮明白。从心里上,秦淮也希望在这场建康大战中,士族能够击败罗盛为首的御林军,重塑朝纲。但秦淮知道,这群士族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多数压榨平民,圈地圈钱,致使晋廷江河日下。虽然秦淮也是士族,但却不屑与他们结盟,也能避免引火烧身。但现在这种情况,不得不让秦淮改变思虑,此时危机来临,或许可以假装妥协,躲过今夜之危。但自己突然变卦,他们会信自己吗?正当秦淮快速思考时,谢轩冷冷一哼,挥了挥手,道:“秦淮,我保证,你若不加入,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窗外的伏兵渐渐逼近,直到将整个屋子团团围住,杀意腾腾。但屋子内的众多朝臣,都对此无动于衷,似乎默认了谢轩说法。眼看身陷险境,秦淮不见得一丁点慌张,反而狞笑道:“谢大人,今夜是不是秦某的死期未可知,但秦某能保证,第一个死的,就是谢大人!”
当日就是在川蜀大将李廷康的诸多精锐下,秦淮仍然能救走丽妃,何况今夜单枪匹马,还怕他区区谢轩?当着朝臣的面放狠话,所有人都觉得秦淮疯了,他们秘密聚会于此,自然带着府内一等一的高手暗中保护,单不说外围数里之内有数十个好手潜伏,就是这屋外窗边,就有不下十人围着,个个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不少大臣都暗地笑出声,这秦淮也未免太自不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