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凉陈歌就被屋子外的声音吵醒了。陈歌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很可惜,闹闹哄哄的,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听清楚。算了,还早些,继续睡吧。陈歌翻了个身,合上眼睛继续睡。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光大亮。很安静,直到陈歌洗漱完,坐在院子里等着人过来带他走之前,院子里都没有人。连那几个看管他的都不见了。上哪儿去了?陈歌推开门准备出去瞧瞧,毕竟还背着污名呢,他走不走两说,这污名肯定是要先洗掉的。刚推开门,就跟门外火急火燎跑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陈歌反应极快,在即将撞上对方前快速后撤,避免了两人相撞的惨剧。“有事?”
陈歌站定后打量了这人一眼,是之前留在这里看守他的人员之一。看这慌慌张张的样子,应该是村子里出了什么事。陈歌在心里暗暗地盘算一番,大概也猜了出来。那人也被突然出现的陈歌吓了一跳,回过神便对他道:“陈歌,你快跟我来,昨天的事是我们冤枉你了,现在六叔已经从医院里带出话来,让我们好好招待你呢。”
果然。看来凌晨时他听到的动静,应该就是这件事了。陈歌道:“带路吧。”
他跟着那人来到老六家,看着坐在院子里抹着眼睛的六婶等人,陈歌嘴角一扬,问村长:“搞清楚了?”
陈歌声音一出,刚才还哭天抹泪的人动作顿时一愣。村长眉眼带着笑,斜了眼那些昨天还指着陈歌鼻子骂的人,然后道:“搞清楚了,老六昨天半夜就醒了,桂叔当时就打了电话来,我们所有人都听着的,老六说是你救了他的命,还承认了野猪也是他们特意引来的。”
“对了,他还说了,等他回来了一定好好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村长说完,杨大有跟桂叔也得意地扬着下巴,好像洗清冤屈的人是他们一样。陈歌好笑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道:“既然如此,那应该不会再送我去坐牢了吧?”
陈歌说这话时,看着的是六婶。昨天闹得最凶的就是这位六婶,如果她不亲自开口,难免往后还会在背后嚼舌根。其他人听到这话,也意识地也看了过来。六婶脸上闪过一丝有尴尬,然后抬起头拍着胸脯道:“嗯嗯,你是我家老六的救命恩人,那就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我们怎么会送恩人去坐牢呢。”
“陈歌小兄弟你放心,往后你的事就是我们老六家的事,你有事只管招呼一声,我们绝无二话。虽然我们不敢保证我们是好人,但这种被人救了之后还恶意陷害救命恩人这种事我们绝对不做。”
六婶说这话时特意往旁边斜了一眼。陈歌跟着六婶的视线看过去,目光在人群后方某两道身影上扫过。呵,这不是那天被吓得躲在树后动都不敢动的那两个人么。看来他们说谎的事已经被众人知道了,大家看他们的眼神都变了,变得鄙夷又不屑。也是他们自己活该。如果他们只是贪生怕死,那可能也没这么多人厌恶他们。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在自己贪生怕死之后,还要污蔑救人的人。最最倒霉的是,最后还被当众拆穿。这下他们是底子面子全掉光不说,就连自己的家人都受到了牵连。不过陈歌并不同情他们。要是不拆穿他们,那现在倒霉的就是自己了。六婶说到做到,请着陈歌进屋落坐,端水泡茶,一副将陈歌当成当贵宾的架势。“不用了。”
陈歌摆摆手没进屋,对六婶道,“六叔还躺在医院里需要人照顾,六婶你还是先去照顾六叔吧,正好我昨天晚上想到了一些对付野猪的法子,我跟村长他们再完善完善。”
大家听到这话,对陈歌的感情就更加复杂了。在他们想着怎么着人送到牢里的时候,人家却还在为他们想解决野猪的法子。只要是个稍微有些良知的人,此时都不免觉得自己当初做得太过分。村长看着陈歌,不由得笑了笑,然后将陈歌请出院子。在离开六婶家的时候,村长走到陈歌身边,小声笑道:“小子,没看出来啊,手腕不错嘛。”
闻言,陈歌看了村长一眼,无辜道:“村长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村长闻言哈哈大笑出声,拍了拍陈歌的肩膀道:“听不懂没关系,我心里明白就成了。走,去叔家吃早饭去,我让你婶做了好吃的,保准你喜欢。”
陈歌笑笑跟着村长去了村长家。其实村长也没说错,整件事情里他虽然无辜,但也确实有利用整个事件为自己谋利。不过他谋的不是钱,而是人心。他们冤枉他,那他就做一个无辜的被冤枉者。他的姿态放得越低,态度越好,那些之前反对得越激烈的人,在事情真相出来之后内心受到的谴责就会越强烈,于陈歌来说也就越有利。有了这一层滤镜在,往后他再做什么事,就不会像先前那般大受阻拦。虽然村长看出来了,但陈歌不想承认。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即可。村长让自家婆娘做了很多好吃的来招待陈歌,陈歌吃过早饭,拉着村长跟捕猎队的成员一起商议着解决野猪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