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梁红英为庆祝大妹得救,杀鸡奉神加菜,一高兴,把那刚酿不久的那罐青梅酒也拿了出来。梁红英喝了一大碗酒,连说:“好酒!又酸又甜。”
连喝了三碗,酒气涌上来了,浑身发痒难忍,猛抓起来,“啊,痒死我了!”
王文飞见状,忍不住说:“阿嫂,我给您看看,或许有办法解除您的瘙痒之苦。”
“哦,什么办法?”
梁红英半信半疑说。经过一番望、问、切后,王文飞有板有眼地说:“您舌红绛、苔黄燥、脉滑数,这是疫毒内热炽盛之症。现在热毒缠于五脏,要医之则宜清热、凉血、解毒。”
听王文飞如此一说,梁红英有点信服了:“看你说得有条有理,看来你是懂得看病的。”
王文飞关心地:“阿嫂有病就要及时医治。”
梁红英摇了摇头,说:“我在娘家已经找过好几个郎中诊治过,始终不见好转。”
王文飞眨了眨眼,一本正经地说:“阿嫂,我给您医治。”
“哦?”
梁红英犹豫了一下后,爽快地说:“好呀!”
王文飞详细地向梁红英了解了她用药、服药的情况后,对治疗她的病已了然于胸。满有信心说:“明天我上山把治疗皮肤瘙痒的山草药采回来给您治。”
“阿飞哥,我和你一起去。”
张志丹在一旁说。“阿飞人生路不熟,有三妹一起去,阿爹放心。”
张金钊打着酒嗝说。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后,王文飞伸了伸腰,说:“吃饱了,上山采药罗。”
大妹通过昨晚接触,对王文飞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感,一听王文飞说去山上采药,连忙放下碗筷,说:“我也去。”
这时,张志丹已从旧屋那里拿来昨晚准备好的小锄头、小背篓来到大院门前,对院里喊着:“阿飞哥,咱们出发吧。”
大妹刚想出去叫张志丹留在家里陪娘亲,怎耐这几天吃青菜、黄狗头等寒凉的东西太多,面黄肉浮,一起身就觉得头晕,力不从心,只好作罢。张志丹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也被王文飞的英俊外貌所吸引。昨晚说好今天和他一起上山采药,莫名地一夜难以入睡,一大清早起床,精心地打扮了一番,好像与初恋情人约会一般。“阿飞、阿女,上山采药,攀岩下壑,你们千万要小心。”
张金钊夫妇连声叮嘱着。“放心吧,阿钊叔、阿嫂,我们会注意安全,平安回来的。”
王文飞边说边拿过小锄头扛着。张志丹背着竹篓,小声地:“飞飞,我们走吧。”
沿路秀木如林,山花似海,流水淙淙,王文飞紧走了几步,与张志丹并行。王文飞扮了个鬼脸,干咳了一声:“喂,你……刚才叫我什么?”
张志丹撒娇道:“飞飞呀!”
“那我是否也要改口,叫你丹丹了?”
王文飞嬉笑着说。“好呀!”
张志丹故意用臂膀碰了一下王文飞,一阵风似的跑开了。“丹丹,等等我呀!别把我弄丢了……”“飞飞,你再不追,你可就真把我弄丢了……”王文飞低沉的男声和张志丹清脆的女声,在清晨的山壑中,激起深沉的回响。王文飞正追赶着,忽然,一阵哀叫声从前面那片梅树林里传来。“哎,这是什么声音?”
王文飞仄耳细听。“是猴子受伤发出的哀叫。”
张志丹经常跟随她爹和二哥上山狩猎,与各种猎物打交道多了,自然一听便知。王文飞和张志丹循着叫声的方向走去,来到梅树林。阳光穿过密集的树冠,将晃动的光斑投射在地面上。在一棵树皮起了疙瘩的大梅树下,有两只皮毛棕黄色的猴子将它的手伸进了一只木箱内,在“嗷、嗷”地大叫。那两只猴子见到他们,以为是前来捉杀它们的猎人,想挣扎逃跑,却没法将手从木箱里拔出来。两只猴子浅红的脸庞上,那对圆圆的眼睛流着泪水,望着王文飞和张志丹,满是惊恐和哀求。“这是怎么回事?”
王文飞看了猴子一眼,便悟出了这两只猴子被猎人布下的机关逮住了。原来,高山密林里有不少猴子,山中的猎人知道猴子爱偷吃水果的特性,在木箱里挖了一个小洞,这小洞的大小是让猴子的手刚好可以伸进去。猎人在木箱里面放着猴子最爱吃的水果,馋嘴的猴子嗅觉特灵敏,来到木箱前,发现小洞里有水果后,就会伸手进洞里去偷取。猴子空着的手直伸进洞里去是很容易的,但拿着水果的手变成了握拳的形状,想要再直缩回来就困难了。猴子聪明一世,但在贪念面前也会懵懂一时。它们不愿放下手中的水果,所以越是用力往外拉,那只手就被小洞卡得越紧而无法挣脱。猎人经常布下这样的机关来逮捉猴子。王文飞通过细察,洞悉这种“逮猴”方法后,怜悯之心顿起,见两只身陷机关不能自拔的猴子那副惊恐情状,轻轻地信步上前,露出笑脸,做着手势,心平气和地对猴子说:“别惊慌,我是不会加害你们的。”
两只猴子虽然听不懂人话,但从王文飞友善的表情中知道这个来人并无恶意,而自己的手又被木箱卡住拔不出来,无法拔腿而逃,只得听之任之了。王文飞捏着下巴,定睛地对着小木箱和被困的猴子思索,如何才能将它们解救出来?俄顷,心中有了主意,拿着小锄头,朝着那两只木箱的顶部猛地砸下去,“啪、啪”两声,木箱被砸开了。张志丹见状,想上前制止已经迟了。王文飞见猴子的手仍然贪婪地紧紧地攥着一只沙梨,笑道:“这对馋嘴鬼,难怪在自作自受了。”
便将猴子紧攥着沙梨的手用力扳开,再将它的手慢慢地从小洞里拖了出来,解救出那两只猴子。王文飞伸手指着密林深处,向那两只猴子说道:“以后可要注意啊,不要被贪欲害了,走吧。”
说来奇怪,那两只猴子没有马上离开,却友好地上前拉扯着王文飞的裤筒,这一回的“嗷、嗷”叫声不再是惊恐,而是表达出它们的感激。王文飞蹲了下来,轻轻捋着它们的皮毛,从猴子的眼睛也读懂了它们想跟自己交朋友的信息,便亲切地说:“你们两个呀,我给你们起个名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