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炎这人,平时不但游手好闲而且无论别人如何嘲讽羞辱,他总是一副嬉皮笑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所以,本就对这次周炎搞钱手段疑窦丛生的云若兮,见周炎又是这般嘴脸,便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嗔怒道:“周炎!告诉你,我云若兮就是再难,也不会用这些来路不明的钱!”
不等周炎说话,云若兮又道:“还有,我劝你,男人就应该光明磊落,顶天立地,不要妄图耍一些小手段,就想让人改变对你的看法,那样只会更为人所不齿。”
见云若兮气急,说了言语激烈的话,周炎想解释又觉得对方正在气头上,解释也无济于事。便依然笑吟吟的看着云若兮道:“娘子说的是,为夫谨记。”
见周炎还是嬉皮笑脸的模样,云若兮摇头轻叹一声,便叫来菊香不再理会周炎了。不多时,掌柜云存金从后院而来,见了云若兮轻轻施了一礼道:“二小姐。”
接着又见过了周炎礼数很是周全,他没有因为周炎的身份而轻慢了上门姑爷。云若兮之所以被云掌柜称作“二小姐,是因为她云翀二房所生,而且他的大老婆也生有个年长于云若兮的孙女叫云若淼。云掌柜原来姓金,是云老爷子一手带起来的,从十几岁入行就跟在云翀手底下做事。云翀年纪大了退居幕后以后,云掌柜又辅佐云家大公子,到云若兮这已经辅佐了云家三代人了,正是因为几十年间辛勤耕耘深得云翀信任,所以赐予他云姓。本来云存金已经做到了大掌柜,相当于CEO,打理着云家绝大多数的产业。但是自从三年前云翀过世后不久,就被现任家族云翀的大老婆给卸任了。现在他回到这个当初与云翀相识的布庄,是因为知道云若兮受家族的气,所以打算帮她。此时,云掌柜将手里的一张纸,工整的摊开在云若兮的面前说道:“二小姐,按照您的吩咐,我亲自带人又查验了三次。用料,做工,品相,匹数都没有差错,云兮锦可以摆上柜台售卖了。”
“好!”
云若兮轻叫了一声,暗暗握紧了拳头,她为了这批布料准备了很久,跑遍了几个以纺织出名的大州府,终是在南边青州的一处乡村发现了这种用古法纺织染色,色彩及其明丽又舒适耐用的布料,并取名云兮锦。这也是她银两紧缺捉襟见肘的原因。云若兮对云兮锦寄予厚望,这中间的所有流程亲力亲为,生怕出半点差池。而今天就是选定的推出云兮锦的黄道吉日。“快去看看门口布置的怎么样了,炮仗挂好没?唢呐班子与舞狮的队伍准备的怎么样?待会一定要把场面弄得热热闹闹的。”
云若兮吩咐菊香道“小姐,我这就去看。”
菊香说着,快步走了出去。此时云祥布庄门口,张灯挂彩,两串长长的炮仗由分立店门两侧的两个小厮挑的老高,表演的队伍也早已准备就绪,来往的人们也纷纷驻足,慢慢聚在门口的人越来越多。看着门口准备的尽然有序,又热热闹闹的情景,菊香也是心里激动,刚要回去禀报,就听人群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喊着:“让让,让让!”
只见,一个涨红着脸的小伙计打扮的人,挤过人群朝着店门口踉跄跑来。“阿布,这是怎么了?”
菊香叫住了叫阿布的小伙计。“菊香姐,不好了,不好了,快带我去见二小姐,快!”
阿布语气急促。“你缓缓,我这就带你去。”
两人说这就进了店里。周炎、云若兮、云存金三人,正从店里走出。见了云若兮,阿布着急的说道:“二小姐,出大事了!”
“怎么了?阿布,出什么大事了?”
云若兮不解地问道。“是啊,阿布,你稳当点,慢点说,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
云掌柜也紧接着道。见云掌柜略带责怪的神情,阿布赶忙接着道:“不是啊,师父,真的是大事情。您刚才打发我去买香火的时候,我路过盛天布庄,您猜我看到了什么?”
“你这小子,还卖上关子了,看到什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云掌柜作势要打地说道“我路过盛天布庄的时候,看见他们家门口挤满了人,像我们店一样敲锣打鼓吹拉弹奏的,又是舞狮又是放炮好不热闹,我就好奇的凑到近前去看了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得我香火顾不得买赶快就跑回来啦!”
许是跑的急了,此时阿布脸色涨红,嗓子都有些干哑了,但仍继续说着。“就见他们盛天布庄,门口摆了半人高的布匹,样式颜色,我在远处看与我们的简直是一模一样,更可气的是,他们卖布的说词与我们及其相似。最最重要的是每尺比我们便宜了足足一两银子!”
“什么?便宜一两银子?!不可能!”
云若兮与云掌柜异口同声道云若兮接着道:“阿布,是不是人太多太吵,你听错了?”
“不会错不会错。我也是生怕听错了,停下脚步听了好几遍,确实是比我们每尺要便宜一两。”
阿布急忙摆手说道“这不可能,云兮锦可以说是我一手操持起来的,这里要多少成本我再清楚不过,每尺比我们便宜一两,那不是赔钱卖么?”
云若兮否定道。“会不会是你离得远,看不清布料,许是手感做工用料都不如我们,所以才这么便宜?”
云若兮问道,语气里带着急促。不待阿布回答,云若兮以快步朝门外走去,边走边说:“不行,我得亲眼去看看。”
“二小姐,等等。”
云掌柜叫住了云若兮接着对阿布问道:“阿布,他们可有说他们那布料叫什么?”
“有有,师父,是叫,叫什么盛云锦。对,盛云锦!”
阿布笃定道。“盛云锦。”
云掌柜嘀咕了一句,然后对云若兮说:“二小姐,不用去了。虽然盛云布庄与我们是对头,但是以我这么多年对盛南虎的了解,他们是断然不会以次充好的,而且真要是布料不好,他们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造声势。”
闻言云若兮愣在了原处,不知如何是好。云掌柜接着说道:“眼下,我们应该派人去把这盛云锦买些回来,看看这盛云锦与我们云兮锦到底是如出一辙,还是有何不同?”
云若兮也反应过来,点头同意。这时周炎说道:“不如就让我去吧,反正这里也没我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
云若兮与云掌柜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云若兮道:“好,周炎那就你去吧,菊香去柜台取些银子。”
不待菊香说话,周炎说道:“不用了,为夫我现在有的是银两,你忘了?”
说着扬了扬手里的一万五千多两银票。依旧是嬉皮笑脸的向外走去。看着周炎的背影,云掌柜轻声念道:“盛云,胜云。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