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织娘随柳织娘从宫中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青雪,明晚带周炎来见我吧。我在云来客栈。”
柳织娘对赵织娘道,青雪是赵织娘的名字。“知道了,师父。”
赵织娘回答道。“快去忙自己的事吧。让周炎他们久等了,替我赔个不是。”
柳织娘道。“您言重了,那青雪就先告辞了。”
赵织娘告别师父,带着一直等在宫外的小绸走了。柳织娘一脸慈爱地目视赵织娘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然后带着身边的人离开了。赵织娘师徒二人刚走,不远处的墙下一块阴影如水波般晃动起来,不多时这晃动停止,一道人影显现出来。辨了一个方向后,迅捷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赵织娘来到云祥布庄外时,整条街上就只有这里还亮着烛火。见此情形,心中愧疚丛生。当当当......赵织娘轻声叫门,等在前厅的周炎闻声开门。听见动静的云若兮和云掌柜两人也来到前厅。见人都在此,赵织娘一脸歉意道:“让三位久等了。”
周炎一摆手,元掌柜笑着摇头,各自表示无妨。云若兮上前拉住赵织娘道:“没事儿,师父,咱们去后面吧。”
四人来到后堂,菊香和阿布已经准备好了热茶。待四位主子落座后,菊香阿布小绸三人又回到了各自主子的身边。“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为着我的事又要再次劳烦大家了。”
云若兮率先开口,并起身对三人行了一礼。“娘子这是做什么,跟我还这么客气。”
周炎笑嘻嘻地把云若兮摁回了椅子上。云掌柜接着道:“为云家出力本就是我分内之事,哪有什么劳烦之说?”
赵织娘没说客气不客气的,直截了当的说道:“出谋划策我帮不上忙,织布生产的事就不劳你们费心力,放心交给我就是。”
“有师父在后方坐镇,我们再放心不过了。”
云若兮感激道。云掌柜起身拍拍阿布的肩膀说道:“店里的事尽可以吩咐阿布去做,也正好借这次机会锻炼锻炼这小子。”
“有阿布从旁协助,就更可保后方无忧了。”
赵织娘也起身笑道。阿布在一旁,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眼中却满是自信。接下来,商量了各自的职责,云掌柜出山去联络布庄几十年的老主顾和供应原材料的合作伙伴,不求向以往一样拿到优惠价格,但求对方不要临阵倒戈就好。至于周炎,云若兮安排他哪里有需要支援哪里,平时在学馆多探探有什么对手的动向或者商机,毕竟崔德才的学生非富即贵。至于云若兮自己则是要坐镇店中,以防其他突发情况,就比如庆云楼的遭遇。接下来,四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交谈中赵织娘透露了柳织娘这次来帝都的原由。太后病重,已经着手准备后事了。柳织娘就是太后指定为其制作寿衣的。一旁周炎心中一喜。在从丛公公那里得知太后病重的消息时,周炎就有了帮助云若兮在与云家小辈“比试”中争夺统领权的对策,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解释消息的来源。没成想柳织娘来帝都竟也是因着此事,这下由赵织娘讲出,周炎也能顺理成章地说自己的法子了。周炎看着赵织娘心中暗道:“真是有个好姐姐,两次解我燃眉之急。哈哈!”
“咳,那个,几位听我说。”
周炎出声打断了几人的商讨。闻言,三人齐齐看向周炎等待着下文。“我想,太后病重且已经着手后事这个消息只有直接接触此事的人才能得知,这应该是我们的一个机会,把握住,若兮这次取胜将不在话下!。”
云若兮和赵织娘一个因为年轻,一个因为身在外地没有经历过国丧,所以一时不明白周炎的意思。而云掌柜十几岁就到帝都打拼,经历过先皇驾崩的国丧,所以大概猜到了周炎的用意。“姑爷是打算趁早囤积白布?”
云掌柜会意道。周炎点头道:“云掌柜高见,小子正是此意。”
“而且白绸白布无论品级,多多益善。”
周炎又说道。“对,富人绸缎,穷人粗布,只要是白的多多益善!”
云掌柜已经有些激动起来。听着二人的谈论,两女就算没经历过,也都想起了听说过的有关国丧的事情。“我们只有十天的时间,今天已过,还有九天,万一太后她捱过了九天的话......。”
云若兮担忧的疑问道。“徒儿,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会这么急召师父入宫的。师父本是过几日回帝都述职,突然接到急召才提前动身但就是这样也本该是三日后到达,但皇上还是怕赶不及,派了骑兵营八百里加急在半路接到师父,就是因为这样师父才在今天就到了帝都。如若不是命在旦夕怎会如此呢?”
听了赵织娘的话,云若兮担忧之色得以缓和。然后说道:“既然如此,这的确是难得的机会,那就按照周炎和云掌柜说的做,明天我亲自带人收购白布!”
云掌柜补充道:“二小姐,你在城里收,我带人去周边的县镇村子收,这些帝都下辖的小地方也同样要守国丧的。“好!就这么办!”
云若兮点头道。从布庄出来回到云府已经接近子时了,周炎和赵织娘二人与云若兮在她的房前分别。二人回到住处的院子后,周炎道别就要往房间去,赵织娘轻声叫住了他。“明晚,随我去见恩师,她要见你。”
“为着陆临渊的事?”
周炎问道。“师父她没说什么事,不过想来也只有这事了,我把让你帮忙寻找的事和师父说了。”
赵织娘答道。周炎点头说道:“明晚动身的时候,你直接找我就好,下了学我直接去布庄。”
又想到了什么,周炎接着说道:“对了,姐姐,有些事情你帮我和若兮解释吧,毕竟废物做久了,突然有那么多正事做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赵织娘笑着答应后,两人各自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