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放下菜,道了声慢用,正欲离去。却听得辛剑哈哈大笑,道:“掌柜的如此着急走,莫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闻言,掌柜的心里一惊,知道此贼对自己起了戒心。心中暗呼不妙,急忙赔了笑脸。道:“辛庄主说笑了,小人一介草民,向来胆小如鼠。只想着安分守己的,做好自己的生意。那些违法犯罪的事,小人是万万不敢的!辛庄主切莫和小的开玩笑,哈哈哈哈!”
掌柜的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回应了辛剑的话。没想到这些话,听在辛剑的耳中,却是那么的刺耳。什么叫违反犯罪的事,小人是万万不敢的?言外之意,分明是说违法犯罪的事,只有我这个豫王的招财使者才敢做吗。很显然,方才自己说的话,被此人给听了去。而此人也正在借机,嘲讽自己。念及此处,辛剑竟然不惊反喜,哈哈笑道:“掌柜的!方才辛某之言,是不是你都听到了?”
说着话,辛剑伸出食指,点在掌柜的眉心使劲一戳!掌柜的被辛剑猛力一戳,身形不由自主就退了两步。虽然心中恼怒,但面上笑容依然不改。道:“小的前来,只是给各位大爷送菜。至于各位大爷说了什么,小的可是一句未听到。”
掌柜的又急忙向屋中之人,逐一施礼,满脸的真诚和欠意!闻言,辛剑再一次上前一步。又用手指在掌柜的眉心,用力猛戳。道:“哈哈哈哈!掌柜的不必害怕,听到了原也无所谓!实话告诉你,辛慈等人,确实是在下陷害的。此事千真万确,掌柜的可不要不信!你看,你看!在坐的这么多官爷,你若想替人伸冤,在坐的官爷一定会为你做主的。如此良机,掌柜的切莫错过!”
掌柜的听辛剑自认恶事,心中暗道此事恐难以善了。心中则更是害怕,自古官官相护,自已一介草民,如何可以抗衡。再说,此人所做所为也并未牵扯到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安安稳稳的做自己的生意,这心肠歹毒的辛庄主还是不惹为妙。故而,他虽被辛剑再次猛戳,但依旧笑容满面!道:“辛庄主又说笑了!辛慈的借据白纸黑字的,我们都看到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辛慈他哪里有冤枉可言!”
哈哈哈哈!闻言,辛剑再次大笑!伸手在掌柜的脸上用力一掌,此掌用力不小,掌柜的也应声而倒。辛剑则转头向其它人一笑,道:“看见没有?掌柜的虽然站着撒尿,却并不是个男人。这些事我都认了,他自己却不敢认。这分明是不给我面子,众位说说,这一巴掌打的冤不冤?”
“不冤!”
一名衙役马上道。而另一个衙役则马上随声附和道:“不冤,不冤!辛庄主如此对你推心置腹,你竟然还屡次三番的推脱。这不光是不给辛庄主面子,更是不给我们面子。堂堂的几位官爷在此,你还怕没人给你做主吗?如此刁民,着实该打。”
说罢,走上前去在掌柜的肚子上,狠狠踢了一脚!见状辛剑也甚感得意,他做这些恶事之初,也是整日里提心吊胆的。所以,总是千般算计,唯恐露了破绽,把自己送上绝路。后来,几桩事做下来,一切都风平浪静。渐渐的胆怯之心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得意忘形,和无比的成就感。见到镇上百姓,越来越怕自己。这时,他不仅不在为自己所做所为感到羞耻。反而认为那是一种智慧,一种威严,一种掌控别人生死的荣耀!反而有一种将这些事,吐之而后快的冲动!如今,愿望完成,心情更是愉悦的紧。辛剑看着掌柜的,哆哆嗦嗦的摊倒在地上,心情大好!他端着一杯茶水,行至掌柜的身前,将滚烫的茶水,朝掌柜的脸上倾倒而下。口中却冷冷的道:“今天帮掌柜的洗心革面,这样就能看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从此做人做事,知道把握个分寸。知道什么话不该听,听了也没用。知道什么事不该管,管不好会引火烧身的。”
辛剑说罢,完全不顾掌柜的哀嚎,竟自走回坐位。对着几个衙役说,我们喝!后来,掌柜的儿子见父亲半天不回。就借送菜的机会,上来查看。没想到见到如此惊人的一幕,赶紧的将父亲扶了下去,寻找医生治疗伤情。听到这里,吴言是又怜又恨。道:“没想到世上之人,竟能如此可恶!”
若汐轻叹一声,恨恨的道:“更可恶的还在后面!”
“怎么?”
吴言问道。“那天,那恶贼一顿酒,足足吃了两个时辰。临走时,还拿出一枚铜钱放在桌上。说,你家庄主最是讲道理,这枚铜钱全当今日酒钱,可别说你家庄主听饭不给钱!随即又另外拿了一枚铜钱,也放在桌上。说,你家庄主最是仁厚!掌柜的今天不小心,烫伤了自己。这枚钱就留下来,给掌柜的抓药!”
若汐说到这里,压了压心中的怒火,才接着道:“那恶贼作坏事,怎能如此……如此的嚣张!”
听到这里,吴言竟无言以对!若汐叹息一声!又道:“那恶贼吐露了实情,想必是心中不安。后来,就如法炮制将掌柜的也害死了!霸占了掌柜的酒楼,赶走了他的儿子。”
“此话当真?”
吴言问道。若汐点点头,道:“后来,掌柜的儿子,在大师兄的帮助下,开了间包子铺。那恶贼忌惮大师兄的修为,也没敢前来生事!”
“包子铺的小伙计?”
吴言道。若汐又点点头,道:“公子如果不信,可以亲自去问。”
吴言摇摇头,道:“此贼着实该死!如换作我,必早杀之!”
若汐闻言,拍手赞道:“大师兄当日,也是如此说辞。大师兄还说,此贼恶极,当被马车三压而死!”
“正该如此!”
吴言道。“可惜,天道不公。那恶贼虽经三压,却是未死当场!”
辛德恨声道。“那又如何?那恶贼虽多活几日,但饥饿不得饮食,重伤无人救治,平白多受了几日苦处,岂知这不正是上天的安排?”
施佳道。“施佳所言极是!此恶贼恶贯满盈,本就不该在这世上生存,杀之即是行善!”
吴言道。“公子所言极是!正如若汐姑娘所言,此贼每活一天都是赚的,因为世界上本不该有这样的人!”
施佳道。每活一天都是赚的!吴言觉得此话有些耳熟,仿佛在哪里听到过。仔细去想,隐约觉得辛庄主死后,若汐说过类似的话。当时自己误以为,辛庄主伤重,每多活一天都是奇迹,看来是自己理解错了!看见吴言沉默不语,若汐忽问:“吴公子,我们设计杀贼,自认做的天衣无缝!不知道吴公子是从哪有看出了破绽?”
听到若汐问自己,吴言抬起头看向若汐。道:“此计设计的本是十分巧妙,只是在实施时,稍微有点瑕疵。”
“哦?”
若汐疑问。“那天,施佳将桌子顶起,汤锅泼去的方向,本不是辛庄主。但那锅汤却突然中途转向,显然出自人力所为!”
吴言道。“哦!原来公子第一眼,就识破了我们的计谋。”
若汐道。“姑娘错了,我可没那么聪明!”
吴言摇头否定,又道:“当日之事,电光火石,任谁都不会起疑的。只是,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引起了我的注意。”
“什么?”
若汐道。“当我第一次醒来,若汐姑娘对待在下的态度极为冷淡,甚至,一句话也不愿和在下说。”
吴言道。“这也有问题?”
若汐问道。“当时,我并未起疑。只道姑娘性格内向,不喜同陌生人说话。纵使神情冷漠,有问不答,也属正常。后来,日子久了,发现姑娘并非如此之人。姑娘不仅人生的美,而且还知书识礼,心地善良,似乎对每个人都很好!当时,我就想,难道说我做错过什么事?可是,我明明有伤在身,什么都做不了啊?”
吴言道。听了吴言的话,若汐面呈欢喜。问道:“公子!在你眼中,若汐真有那么好吗?”
吴言听到若汐的问话,也不明白她为何顾左右而言他。但他仍是稍做迟顿,点头回应道:“若汐姑娘的好,自然是真的!”
闻言,若汐似是十分开心。“在这几天后,若汐姑娘又忽然改变了态度。对待在下如同常人,有问有答,不再冷漠。这一点,直到今天我也想不明白!若汐姑娘,可否为在下解惑?”
吴言问道。“这样不好吗?”
若汐应道。见若汐似是不愿坦言相告,吴言也不做纠缠。接着道:“在此期间,施佳和辛德,对待在下的态度,也和若汐姑娘如出一辙。差别之处,是若汐姑娘后来有所改变,而施佳和辛德没有。此事,在下思来想去,最终得到一个结论。在下初来之时,和各位素不相识,自然谈不上有恩怨。而在下初来,也只做过一件事。就是在辛庄主事件中,曾经去追拿肇事的马车。当时我就想,莫非是这些人共同谋划,杀害了辛庄主?至于,后来若汐的态度为何改变了,在下是至今也想不明白?”
闻言,施佳稍微犹豫,给了吴言一个合理的解释。施佳道:“你一出手,就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自然难以得到我们的好感。”
吴言点头,道:“是我不明是非!”
施佳又道:“最重要的是,你重伤了大师兄。”
闻言,吴言大吃一惊!问向施佳道:“你们的大师兄,不应该是驾驶马车之人吗?”
关于,对大师兄是谁?在吴言心中,已经早有定论。故而,在整个事件的叙述过程中,他不曾特意去询问。“正是!”
“我伤了他吗?”
吴言细细回忆,边想边道:“那日,大师兄重伤于我。我在危难之即,仅仅是条件反射般的随手回击,难道……”“对!正是你的随手回击,才使的大师兄身受重伤!”
施佳道。吴言挠挠头,不好意思的道:“原来打伤大师兄的恶贼,是我自己。”
施佳、若汐、辛德三人相视而笑!施佳道:“你重伤了大师兄,大师兄也重伤了你。大师兄说,你英雄年少,修为了得,是个好人!”
“所以,你们救我,却不喜欢我?”
吴言问道。“嘿嘿!没想到吴公子如此了得,单单是凭此,就推断是我们杀了那恶贼!”
施佳由衷赞道。“也不尽如此!”
吴言道。“还有吗?”
施佳问道。“当然!”
吴言想了想,又道:“后来,我发现施佳每次偷包子时,小伙计总是很默契的借故不在场。此种配合,当非一日之故。此事,使我不由得和辛庄主之事,联系在了一起!”
哈哈!施佳脸一红,笑笑道:“这也被吴公子发现了!”
“后来,我发现李耳和你们每个人,似是关系都很密切。再仔细想想,事发之时的各种细节。一种大胆的猜测,就产生了。这事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吴言想了想,又道:“这其中有一点,我至今也没想明白?”
什么?施佳问。“以大师兄的修为,若想使那汤锅很自然的转个方向,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吴言问道。听到吴言问,若汐叹息一声。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关于此中细节,我们也多次练习。只是,没有想到当天,还是出了意外!当时,师父、大师兄都不想再节外生枝,故而同时出手。因为其中缺少了默契,不曾想还是给你瞧出了破绽!”
“是啊!幸亏吴公子是个好人!”
施佳道。“要是给莫将军知道,可就大大不好了!”
辛德接着道。若汐见施佳他们称赞吴言,脸上笑开了花。仿佛他们夸赞的不是吴言,而是她自己。见他们笑的开心,吴言又接着道:“另外,那些黄金并不在凤凰山,而就在我床下深埋!”
闻言,若汐三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并且,渐渐的变成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