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管家,本夫人想问你一件事,临川先生的‘舒王’是何人封的?又是何人让临川先生得享入孔庙的殊荣?”
路管家哑然而笑:“夫人,这些都是当今官家做的,小人又岂不知?”
“路管家,你既然知道这,也该明白当今官家可是非常尊崇临川先生的,倘若这周昱将这事捅到官家那去的话,你以为官家真的会责罚齐慕羽?”
路管家大惊:“夫人的意思是说,这当今官家才是齐慕羽最大的依仗?”
蔡夫人摇头:“路管家,齐慕羽的最大依仗是不是官家,本夫人其实也不知道,只是本夫人听夫君说,数月之前,官家已经流露出拜祭临川先生的的意思,只是碍于群臣的反对才没有成行。”
路管家的声音已经有些变味:“夫人的意思是说齐慕羽这次拜祭临川先生是奉了官家的秘旨?”
“路管家,虽然这听起来的确有点匪夷所思,但是本夫人却有这么一种感觉,再奇怪的事情,倘若发生在他齐慕羽身上的时候,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甚至,本夫人还怀疑,这一切皆是在他齐慕羽的算计之中。可笑那周昱自以为终于得报大仇,却不知自己俨然已经进入齐慕羽的彀中。”
“夫人,倘若这一切都是齐慕羽的算计的话,那齐慕羽也实在太可怕了。这小小年纪,怎么可能有如此可怕的城府?”
“所以本夫人才对他齐慕羽这么感兴趣。”
蔡夫人笑得异常有深意:“路管家,我们与其这样胡思乱想,何不去探监看看齐慕羽,纵有万般疑问,这一问不就知了?”
路管家大惊:“夫人,不可,那大牢乃是肮脏晦气之所,夫人乃金贵之躯,又岂能去那?”
“路管家,像齐慕羽这样的人都能屈尊去大牢住上一住,本夫人只不过是准备到大牢去探望一番,又如何不可?”
“不过呢,这空手前去,恐怕有失诚意,本夫人最好带一份厚礼前去。”
江宁府的大牢之中。齐慕羽正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悠哉悠哉地躺在那一堆干草上。唉,上一世,总想去监狱里见识一番,可是却没这个胆子。如今终于逮到这大好的机会,再放过岂不是可惜?虽然齐慕羽为自己终能弥补前世的遗憾而高兴不已,但是绿鸢和柳嫣却是急得焦头烂额。“夫君莫怕,妾身马上就去找知府大人,让他尽快把你给放出来。”
在安慰了齐慕羽之后,绿鸢抹了一把眼泪,然后掏出一锭银子递给狱卒。“差爷,我夫人在大牢的这些日子,还烦请你多多照顾了。”
狱卒顿时吓了一大跳:“夫人,这可使不得。知府大人一再关照消小人,决不可让齐县丞受半点的委屈,否则的话,他绝饶不了我。”
“所以,夫人你就放心好了。”
这边,绿鸢苦苦哀求狱卒好好对待齐慕羽,那边,柳嫣却是对着陆玉霜破口大骂、“陆玉霜,都是你这个晦气的东西。倘若不是你的话,我夫君又何须得罪周昱,最终沦落到这种地步?”
面对暴怒的柳嫣,陆玉霜无言以对,唯有嘤嘤作泣。齐慕羽实在看不下去了:“嫣儿,这好端端的,你欺负陆姑娘干什么?”
见齐慕羽都这步田地了,居然还要袒护陆玉霜,柳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齐慕羽,你这个王八蛋,一见到漂亮的女人就像丢了魂似的,什么也顾不得了。你要为了她出头,好好。”
“齐慕羽,我问你,倘若你被砍了脑袋,这女人会不会为了你殉情?”
齐慕羽哭笑不得:“嫣儿,陆姑娘与我非亲非故,你说什么殉情的,这不是辱人家清白?”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考虑人家的清白?”
柳嫣冲着陆玉霜怒吼不已:“陆玉霜,我问你,你愿不愿意?”
陆玉霜抽泣不已:“嫣儿夫人,倘若齐公子真的有那一日,我愿意。”
你愿意?此时的柳嫣都要疯了。“就算你愿意,我也不愿意,想进我齐家的门,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
见柳嫣越说越不像话,齐慕羽可谓是一个头有两个大。无奈之下的齐慕羽只有据实相告:“嫣儿,不要急,为夫实话跟你说吧,此事与陆姑娘一点关系也没有,纯属是为夫故意为之的。”
“故意为之?齐慕羽,直到现在你还……等等。”
柳嫣的眼睛瞪得溜圆,而声音也是变得异常的古怪。绿鸢强忍惊愕:“夫君,你说这一切都是你故意的?”
“没错,夫人,其实这一切的一切皆在为夫的算计之中。”
齐慕羽的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夫人,你难道忘了我们是为何来拜祭临川先生?”
绿鸢不假思索:“夫君,我们这次来拜祭临川先生,不就是因为……”这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住了。绿鸢脸上的惊恐在慢慢退去,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会心的笑。这绿鸢已经明白了,那柳嫣又何尝不明白?感情这一切都是夫君早已算好的?这混蛋居然不早点跟我们说,害得我和绿鸢姐姐白白伤心了那么久。在恼怒地看了齐慕羽一眼之后,柳嫣还有一丝不解:“夫君,既然如此,你早点将那人亮出来,周昱又岂敢奈你何?为何要受这牢狱之灾?”
齐慕羽摇头:“嫣儿,正如你所说,倘若为夫将这人亮出来的话,周昱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为夫一下。”
“可是夫人想过没有,那人既然拜托我们前来拜祭临川先生,就是本不打算让人知道真正想来拜祭的是他。”
“为夫眼下如果把他给亮出来的话,碍于情况危急,他或许不会责怪为夫,但是对为夫的些许好感不免会去掉几分。”
“可若让为夫身处危难,宁愿身处囹圄,却始终不将他给说出来,则为夫的一片忠心势必会让他感动不已。”
齐慕羽笑得异常的奸诈:“可笑这周昱自作聪明,居然以联名上奏章威胁崔知府,可是须不知,为夫巴不得他写奏章呢!”
“依为夫看,周昱的这奏章不但不是为夫的催命符,反倒是为夫的褒赞书。”
“周昱,我齐慕羽何德何能,居然能蒙你不计前嫌,大力举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