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役,宋军消灭西夏人五百。虽然从数目上来说,并不算太大,但再加上击杀西夏号称万人敌的猛将野利源,而且自身却是无一人伤亡的话。这可谓是一场大胜。纵观我大宋与西夏开启战端,虽有胜有败,但却从未以这么小的代价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渭州,经略府。一个六旬左右的老者正巍然坐在堂上。老者虽不动,但给人一种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宋威名赫赫的一代名将,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洺州防御使兼渭州知州,人敬称老种经略相公的大宋名将种师道。种师道充满欣慰地看着韩世忠:“良臣呀,真想不到你今日能取得如此大胜,老夫也是欣喜不已呀。”
韩世忠慌忙道:“一切全赖恩师教导有方。”
“我教导有方?”
种师道笑着摇摇头:“良臣呀,今日之战,老夫已经听说过了,无论是那壕沟,或者是那长弓,都是老夫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可你却将这一切归于老夫的教导有方,良臣,你这不是打老夫的脸吗?”
韩世忠羞惭不已:“恩师恕罪。恩师,实不相瞒,今日用来打败西夏人的壕沟和长弓,虽然都是韩世忠搞出来的,这一切都是受齐慕羽的启发,韩世忠不敢居功。”
“受齐慕羽的启发?”
种师道点点头:“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文韬武略,无所不通的齐慕羽?”
“恩师,正是他。”
种师道叹了口气:“良臣,你夸赞那齐慕羽夸赞得太厉害,连为师都不敢相信,可是为师更知道,你是断然不会说谎的。”
“良臣,为师真想去会会那齐慕羽,看看他究竟是何等的才华过人,看看他究竟是不是旷世奇才。”
韩世忠笑道:“恩师,良臣向你保证,您一定会见到他的。”
就在这师徒二人相谈甚欢的时候,外有人来报,说有人千里迢迢从扬州送礼物来给仁勇校尉韩世忠。有人从扬州送礼物给自己?韩世忠顿时就明白了,是慕羽兄弟,一定是慕羽兄弟。看看那装得沉甸甸的十辆大马车,韩世忠狂笑不已:“慕羽兄弟,为兄果然没看错你。”
齐慕羽的这十辆马车除了一些扬州的当地特产之外,更多的是烈性美酒与香皂。这烈酒是壮胆,去愁,显豪情的神物,这香皂更是洁身提神的妙物。韩世忠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酒坛,排开封泥。“恩师,你可知道慕羽贤弟的这酒非同一般……”种师道大吼不已:“老夫喝酒将近五十载,这一闻酒味就知道是不是好酒,用不着你废话。”
“给我拿过来!”
种师道一把夺过酒坛,就是咕隆咕隆一阵狂饮。韩世忠大惊:“老师,不可。”
可是韩世忠的提醒还是太迟了,这烈酒呛得种师道咳嗽不已。可是尽管大出洋相,种师道不但不恼,反而哈哈大笑:“果然是好酒,好酒。老夫喝了一辈子的酒,从不知道这世上居然有如此好酒。”
负责押送马车的一个仆役毕恭毕敬地看着韩世忠:“韩校尉,我家主人齐县丞还让我将这两个宝贝带给您。”
说完之后的仆役小心翼翼地将两个盒子递过去。韩世忠一边漫不经心地打开,一边笑道:“真想不到我与慕羽兄弟才分别数月,他已经从小小的江都县都头成为了江都县的县丞。”
、仆役也笑了:“韩校尉,我家主人本事多的是,就在你与他分别的几个月,他又做出好多大事来。”
“韩校尉如果感兴趣的话,小人可以跟你说叨说叨。”
韩世忠笑着点头:“那就有劳了。”
这说话之间,韩世忠已经打开了盒子。看着那个竹筒,韩世忠疑惑不已:“这是干什么用的?”
韩世忠不经意间朝竹筒瞄去,可顿时之间吓了一大跳。种师道恼了:“良辰,你多大的人了,还惊讶成这样,也不怕人笑话?”
韩世忠没有解释,他强忍激动,拿起竹筒看向远方。“良辰,你今日到底怎么了?难不成着魔了?”
见韩世忠不回答,种师道干脆也有样学样,拿起一个竹筒。可片刻之后,他的表情与韩世忠一般无二。“神物,这真是神物呀!”
师徒二人齐齐赞道。当然是神物了,这两个竹筒其实就是齐慕羽利用凹凸镜的原理,用玻璃制作而成的一种简单望远镜。随着手头资源的越来越多,齐慕羽已经有足够的能力用砂子制作玻璃了。而玻璃的出现再次成为了齐慕羽的一个赚钱的聚宝盆。当齐慕羽闲暇之时,无意间想起正抵御西夏人的韩世忠,便心中一动,制作了这简易的望远镜。大家想必都知道,在战场上,倘若比敌人能看得远,这意味着什么。种师道抚须而笑:“这齐慕羽果真是奇才呀。”
“良辰,今日为师难得这么高兴,你我师徒二人干脆畅饮一番如何?”
“恩师吩咐,韩世忠岂能不从?”
可韩世忠突然之间,声音低了许多。“恩师,这西北监军,领枢密院事童贯童大人此时正在渭州,我们是不是也要邀请他前来?”
一听到这,原本兴高采烈的种师道脸顿时沉了下来。看着种师道阴沉的脸,韩世忠低声道:“老师莫不是忘了,齐慕羽曾说过‘刚则易折柔则常存,这世故之人未必不能圆滑’?”
“老师,慕羽更说,这人既然在世上走,总免不了沾染世俗之气。这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只要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就算阿谀谄媚些,又如何?”
说罢之后的韩世忠忐忑不安地看着种师道。可是意料之中的,种师道勃然大怒的事情却并没有发生。种师道默不作声,许久之后,扭头就走。对此,韩世忠唯有不甘地叹息一声。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飘来:“良臣你说的没错,既然童大人也在渭州,这不邀请他一同饮酒,实在有失礼数。”
“良臣,这请童大人的事情,为师就拜托你了。”
韩世忠大喜:“恩师,弟子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