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慕羽看向那最后一人:“齐慕羽见过蔡大学士。”
可是齐慕羽的谦逊有礼不但没有换来对方的应答,对方甚至连瞧都不愿瞧齐慕羽一样,就扭过头去。顿时,原本热闹无比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对此,齐慕羽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可是那蔡京却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攸儿,慕羽向你问好,你好歹得应答一声。你这样一声不吭,也实在有些失礼。”
龙图阁学士蔡攸冷哼一声:“蔡太师,蔡某早已不是三岁儿童,这做事自有分寸,就不劳烦你过问。”
这蔡攸话一说,顿时一阵哗然,而蔡京的脸色也是变得极其的难看。可是纵然恼怒不已,但蔡京却是无可奈何,因为这个顶撞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长子。虽说这世人皆知道这蔡京与自己的长子蔡攸关系不睦,但却从没有人想过这蔡攸居然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顶撞蔡京。秦湛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要说几句,可是却被身旁的梁师成一把拉住。梁师成压低声音道:“处度,此乃他蔡家的家事,我等不便插手。”
蔡卞有些恼了:“居安,你怎可对吾兄如此?”
蔡夫人也连忙来打圆场:“居安,你方才的举动实在有些不妥,还不赶紧向大伯道歉?”
蔡攸傲然地看着蔡卞,蔡夫人:“二位身为我蔡攸的长辈,出于恭敬,我蔡攸自然唤乎二位叔叔婶婶一声。”
“但是倘若蔡攸无论做什么,二位都想过问,未免管得太宽了吧?”
这一番话更是说得蔡卞,蔡夫人脸色极其的难看。“诸位,蔡某想起还有要事在身,就不陪诸位了。”
、“告辞!”
蔡攸起身就走,只是在经过齐慕羽身边的时候,却轻轻地唾了一口。“我呸。”
“齐慕羽,你这是何意?”
看着伸出一只胳膊,拦住自己去路的齐慕羽,蔡攸恼了。齐慕羽淡淡道:“蔡攸,我想问你一件事,我这翰林学士乃是几品官阶?”
蔡攸鄙夷不已:“齐慕羽,你这翰林学士虽是堂堂正三品,但蔡攸却以为你是一滥竽充数之徒。”
齐慕羽丝毫不怒:“很好,再问你这龙图阁学士又是几品?”
蔡攸咬牙切齿:“乃是从三品,齐慕羽,你莫不是想嘲笑我?”
“嘲笑自是不敢,只是我大宋律法规定,这官阶低者见官阶高者,必须对其行见礼。可你为何不对本大学士行?”
蔡攸大怒:“齐慕羽,你是什么东西,居然要我对你行礼?”
“蔡攸,我齐慕羽是不是东西不重要,但我希望你明白,这官阶低者见官阶高者行见礼是我大宋律法所规定的,而且我齐慕羽这个翰林学士更是官家亲封的。”
“蔡攸,你不向我行礼,我齐慕羽是不是可以以为你藐视我大宋的律法,无视当今的官家?”
听到这的蔡攸心不由地一沉。就算他蔡攸再狂傲,也知道被扣上‘藐视我大宋的律法,无视当今的官家’会带来何等可怕的后果。这小则可是要被剥官夺爵,这大则可是会被打入大狱的。齐慕羽不阴不阳道:“蔡攸,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我齐慕羽呢,这嘴上向来没个把门的,这万一一个不留神,将今日的事情给说出去的话……”听到这的蔡攸顿时魂飞魄散。蔡攸慌忙低下头:“齐大学士,下官知错了,请齐大学士原谅下官无心之过。”
齐慕羽冷笑不已:“蔡攸,我齐慕羽自然不屑与你一般见识,但是齐慕羽向来敬仰我的恩师,可方才你对我的恩师却是甚是无礼。”
齐慕羽的脸色异常的阴森:“蔡攸,你知道吗,你这样做让我非常的恼怒。”
“齐大学士,下官知道错了,下官这就向叔叔,婶婶赔礼。”
蔡攸慌忙朝蔡卞,蔡夫人道:“叔叔,婶婶,侄儿刚才言语之间有诸多不到之处,请叔叔婶婶见谅,莫要与之而一般见识。”
面对这,蔡卞只是冷哼一声,倒是那蔡夫人勉强挤起一丝笑容:“罢了罢了,都是自家人。”
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齐慕羽,蔡攸忐忑不安:“齐大学士,可以了吗?”
“蔡攸,我齐慕羽既然已经是蔡氏门生,这蔡太师也自然以恩师之礼待之。再者,蔡太师乃我大宋的一代良相,更是我齐慕羽敬仰的人物。”
“可如此一个功劳赫赫的大宋股肱之臣,居然受到了你的羞辱?蔡攸,你认为我齐慕羽高兴得起来吗?”
虽然蔡攸恨得牙直咬,但他更知道,此时绝不能顶撞齐慕羽,否则他一旦借题发挥,那可有自己的苦头吃。无奈之下,蔡攸只有看向蔡京:“爹爹,孩儿刚才言语有诸多冒犯之处,恳请爹爹原谅。”
蔡京苦笑不已:“罢了,罢了!”
蔡攸恨恨地看着齐慕羽:“齐大学士,下官现在可以走了吗?”
“可以。”
齐慕羽点点头:“蔡攸,本大学士有些话想说说,不知你想不想听?”
“下官愿听齐大学士教诲。”
“蔡攸,本大学士以为这人,倘若这真的有真才实学的话,这心高气傲点也无妨。这就怕那明明是志大才疏之人,却不知自己的愚笨,偏偏要做那好高骛远的事情。”
“就好比那草鸡不自量力,非要以为自己是凤凰,不惧烈火。这着了自己的羽毛倒也无妨,充其量难看些,可是倘若将自己的命给折了,那可就亏大发了。”
齐慕羽的眼中掩饰不住的嘲讽:“蔡攸,你以为呢?”
蔡攸一语不发,死死地盯着齐慕羽的眼睛,而脸上的肌肉更是在不停地跳动着。许久之后,蔡攸扭头就走。齐慕羽对蔡攸说这些话,固然有嘲讽之意。但是他齐慕羽的这些话却并不是信口开河。这蔡攸虽是蔡京的长子,但却没有蔡京那样的才华。当然,说他一无是处也有些过了。此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他凭借这本事,更是仕途一路高升,成为了道君皇帝的宠臣。当然了,这没本事的人做到高官的位置,倘若你不瞎折腾,纵有害亦有限。只可惜其人明明没本事,却是心高志大,骄奢淫佚,给大宋和大宋的百姓带来了众多的灾难。当然了,这样的人最后也没有落得好下场,他在靖康元年,被宋钦宗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