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慕羽看看众人，然后微微一笑：“诸位，其实齐慕羽也不想如此无礼，只是他蔡攸身为龙图阁学士，自应知书达礼，谦虚恭敬。”
“可他蔡攸不但倨傲无礼，更是狂妄悖逆。我齐慕羽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决定训责其一番，这得罪之处，还请诸位见谅。”
那蔡卞长叹一声：“的确，蔡攸今天做得的确有些过了，训责其一番倒也是不错。只是慕羽你知不知道，我这侄儿心胸未免有些狭隘。”
“他今日受了这莫大的耻辱，想必是断然不会罢休的。慕羽，你可给自己惹麻烦了。”
“多谢叔叔关心，只是叔叔貌似忘了一件事。”
蔡卞奇道：“是何事？”
“叔叔，慕羽向来不喜欢招惹麻烦，但却不惧怕麻烦。这仔细想想，貌似找慕羽麻烦的人多的是。可是他们怎么样了呢？”
齐慕羽挠挠脑袋：“叔叔，这些自不量力的家伙太多了，以至于让慕羽根本想不起他们现在是什么模样。”
“但是慕羽知道的是，慕羽直到现在还活得悠哉悠哉。”
听着齐慕羽的话语，人们更是哈哈大笑。“不错，不错，慕羽徒儿的本事，为师早在江宁的时候就见识过了。为师以为，这蔡攸不找你的麻烦倒也罢了，倘若他真的不开眼，敢寻上徒儿你的话，绝对是自讨其辱。”
秦湛也是连连点头：“没错，慕羽师侄的本事，师叔我也是亲眼见识过了。这想想还真是令人怀念呀！”
梁师成也是大笑不已：“没错，慕羽你的本事，师叔我也不知道听处度说过多少次了。”
……可就在嬉笑之间，齐慕羽突然举得好像有点不对劲。齐慕羽分明听到身后，那蔡京的声音变得有些粗缓。齐慕羽慌忙回头，只见那蔡京呼吸粗缓，面色青紫，而整个人更是显得极其的难受。众人大惊：“蔡太师，你怎么了？”
蔡京艰难地抬起头：“老夫没……没事，这歇歇就好了。”
蔡京说的一点也没错，这过了没多久，他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而呼吸也变得舒畅多了。见此，众人也松了一口气。可是唯独齐慕羽紧锁眉头。哮喘，是支气管哮喘。在后世，支气管哮喘是老人非常容易患上的一种病，它由多种细胞及细胞组分参与的慢性气道炎症，此种炎症常伴随引起气道反应性增高，导致反复发作的喘息、气促、胸闷和咳嗽等症状。虽然这种病是间接性地发作，当发作完之后，人会变得正常。但是绝不能因此而无视它，因为它严重的时候，很可能变成心肌梗塞，导致猝死。如今的蔡京早已年过七旬，而你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一旦过了七十，就得处处小心，否则那阎王爷很可能会寻上门来。哮喘病发病原因错综复杂，但主要是两个原因，一是患者的体质，二是环境的因素。倘若是遗传的话，不要说是齐慕羽，就算这大宋当世的神医也未必有办法。但倘若是环境因素的话，找出导致病人诱发哮喘的过敏源，并使得病人不再与之接触，则简单有效多了。正思索的齐慕羽突然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这蔡京总时不时地耸动鼻子。这是何意？齐慕羽也轻轻抽动鼻子。可突然之间，齐慕羽面色大变，因为他分明嗅到了一股沉香的味道。沉香是一种非常珍贵的香料，其气味芳香，更有凝神静心的作用，因此为那些文人雅士，大户人家所喜。而大宋的官员，十之八九都酷爱在家中点上一些沉香，以增添一些生活的雅趣。而蔡卞同样是如此。可是却很少有人知道，一个东西哪怕再好，对于那些对此物过敏的人来说，无异于要命的毒药。想到这的齐慕羽赶紧向蔡夫人道：“恩师，劳烦你让仆人将屋中点的沉香熄掉。”
蔡夫人乐了：“慕羽，这是何意？你是不是因为这沉香太过昂贵，想让为师省着点？”
听着蔡夫人这诙谐的话语，众人更是哈哈大笑。齐慕羽目光炯炯：“诸位，也许这沉香对于你们来说，是个宝贝，可是对于蔡太师来说，却是致命的毒药。”
“什么？”
笑声戛然而止。蔡夫人恼了：“慕羽，你怎么能说这么混账的话？”
“恩师，慕羽所言字字非虚。倘若恩师不信的话，徒儿也没办法，只是让我大宋少了一名相，恩师必将成为我大宋千古的罪人。”
看着齐慕羽一脸严肃的模样，蔡夫人再也不敢认为齐慕羽是开玩笑。蔡夫人犹豫了一下，然后唤来一个仆人，一阵吩咐。而齐慕羽也不客气，他径自将屋门和窗户尽皆打开，让那新鲜的空气流了进来。齐慕羽看向蔡京：“蔡太师，感觉如何？”
蔡京点点头：“感觉胸口不那么闷了。慕羽，实不相瞒，老夫的确不大喜欢那沉香的味道，只是我大宋富贵人家皆以点沉香为雅事，故而才不好意思说。”
蔡卞羞愧不已：“兄长，你既然不喜欢这味道，大可告诉小弟，小弟当会将其熄灭，又何必如此苦苦煎熬？”
“倘若不是慕羽提醒的话，小弟还不知道要害兄长多少时候？”
“慕羽，叔叔谢谢你。”
“叔叔，慕羽愧不敢当。”
齐慕羽看向蔡京：“蔡太师，慕羽希望你从今以后多吃点清淡的食物，这太甜的，这太腥的，靠都不要靠。”
蔡京点头：“的确，这些东西老夫吃了之后，总觉得不太舒服，听慕羽你这么一说，老夫以为，还是戒了好。”
当看到蔡京对自己的建议言听计从的时候，齐慕羽的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意。“蔡太师，慕羽能否问你一个问题？”
蔡京微笑不已：“慕羽，但问无妨。”
“太师，慕羽想知道，你为何还不急流勇退？”
齐慕羽这话一出，顿时，举座皆惊。蔡夫人也是怒不可遏：“慕羽，你……”“弟妹稍安勿躁。”
奇怪的是，蔡京并未恼，他挥手制止了蔡夫人。蔡京微笑看着齐慕羽：“慕羽，你为何以为老夫该急流勇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