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慕羽端起最后一杯酒,看着那笑容满面的刘光世。虽然胸中有万般的话语,但最后只化作了一句话:“刘兄,保重。”
“兄弟,你也保重。”
刘光世咧嘴笑笑,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童贯微笑着看向齐慕羽:“慕羽呀,我这军中有一位你的至交好友,不知你可愿意见他一面?”“至交好友?”
齐慕羽一愣:“敢问童大人,此人到底是谁?”
“慕羽,你见了便知。”
童贯挥挥手。顿时,他身边的一个亲兵会意,朝后奔去。片刻之后,那亲兵将一人带了上来。此人年约六旬左右,长得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只见此人微笑着朝齐慕羽行了一礼:“下官宗泽拜见齐大学士。”
看着这笑脸盈盈的宗泽,齐慕羽更是激动不已。“宗大人,你是何时来到汴京的?”
宗泽连忙道:“齐大学士,七日之前,童大人派人到登州召下官入京,征伐西夏。在得到童大人的召唤之后,下官不敢有一丝的怠慢,急速入京,在昨晚刚刚到。”
这么快?听到这的齐慕羽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从汴京到登州,足有千里之遥。这脚力快点的,走上一趟,也得七八日的时间。而就算得到童贯命令的使者快马加鞭,这最起码也得四日的日程。这也就是说,宗泽在接到童贯的召唤之后,仅仅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来到了京城。如此快的行进速度,恐怕一个健壮的男子都未免吃得消,更何况如今的宗泽已经将近六旬。由此可见,这宗泽对大宋的一片赤诚之心。童贯看向宗泽的眼睛也充满了欣慰:“慕羽呀,老夫记得七日之前,你曾和老夫探讨这大宋的人才。老夫亲耳听你说,这宗泽宗汝霖是我大宋的难得一将才。”
“老夫虽然也曾听闻汝霖之名,也知道其为官地方之时,更是屡屡造福一方,深受百姓爱戴。可老夫却从未听说他有领军之才。”
“可是你齐慕羽的能耐,老夫却是知道的,老夫以为汝霖是你齐慕羽极力褒奖的,想必是定然不差,故而老夫就令人到登州将他唤来瞧瞧。”
“可是昨夜的一番长谈之后,老夫却是大惊,这宗泽果然是大才。老夫真恨自己有眼无珠,居然害得如此一位大才黯晦消沉,差点被埋没。”
“故而老夫向官家讨要一个明威将军的头衔给他,让他陪老夫出征西夏,倘若再立大功,老夫再向官家举荐。”
宗泽连忙道谢:“宗泽多谢童大人,宗泽定当竭力。”
看到这,齐慕羽也为宗泽感到高兴不已。这宗泽虽然打小聪慧过人,但只可惜,时运不济,一直未遇到能赏识他才华的人。宗泽直到三十三岁的时候,才通过发解试,有了殿试的资格。可是在殿试的时候,宗泽力陈时弊,吓倒了主考官,将其置于‘末科。’这‘末科’是什么,就不用说了吧?但是不管怎么样,这大器晚成的宗泽好歹算步入仕途。元佑八年,宗泽被派往大名府馆陶县任县尉兼摄县令职事。在到任不到一个月,就迅速而妥善地处理完该县历年诉讼积案,显露了他处理政务的才能,更是赢得了属吏们的信任和敬仰。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将数年的积案全部审清,此等能耐,恐怕要直逼迫三国时期的凤雏庞统了。而后,从元符元年至政和四年,宗泽先后任衢州龙游、莱州胶水、晋州赵城、莱州掖县等四县知县。更是政绩显著。在赢得百姓交口称赞的同时,也未免有些可惜,如此的一大才,居然做小小的知县居然一做将近二十年。而在政和五年,宗泽才勉强成为登州通判。可是此时的宗泽却已经五十大几了。如此一个拥有治国,安民,平天下大才的人居然始终未遇到能让自己大展拳脚的舞台,的确是可惜。按照历史原来的轨迹,今年是年近六旬的宗泽彻底心灰意冷,准备告老还乡的时候。可是童贯的一个召唤,却使得一个六旬老者再次恢复了勃勃的生机。‘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这就是对宗泽的真实写照。太好了,简直是太好了。倘若不是顾及到周围有这众多的人看着,齐慕羽都要放声狂笑。这宗泽别看上了年纪,别看在战场上,论对大局观的掌控比不了童贯,但论审时度势,论料敌先机,论随机应变,论沉着迎战,绝对不亚于童贯,不,甚至比童贯强一些。在历史上的原来时空,宗泽没有参加这场大宋与西夏的大战,可是如今由于齐慕羽的出现,这个大半生郁郁不得志的大宋将才,终于得到了大展拳脚的良机。齐慕羽相信,这宗泽的参战,绝对会成为西夏人的噩梦。童贯意气风发:“慕羽,老夫再告诉你一件事,此次我大宋讨伐西夏是兵分两路,这东路的十万大军是老夫亲自统领。”
“而另一路则由种师道统领,这折家的折可存,折可求兄弟二人,这姚家的姚古,姚平仲,姚友仲父子三人也尽皆参战。”
听到这的齐慕羽差点幸福地晕倒了,这大宋四大将门除了早已没落,俨然已经销声匿迹的杨家之外,这种家,这折家,这姚家尽皆参战。再加上童贯这边,刘法,刘延庆,宗泽,以及众多大宋未来的将才,此时征伐西夏,大宋可谓是精兵悍将尽出。“此外,老夫觉得种师道忠心可嘉,故而以为他军中,这监军一职就暂时无需设立了。”
这监军也没有了?这不就说,此战,他种师道道可以尽情施展拳脚,再没任何人可以去滞泮他?“嘿嘿嘿嘿!”
此时的齐慕羽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喜悦,狂笑不已。该死的西夏人,就好好等待来自我大宋的雷霆一击吧!看着齐慕羽这模样,人们面面相觑。刘光世挠挠脑袋,看向刘延庆:“爹爹,慕羽他好端端的为何突然这样?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刘延庆犹豫着:“光世,爹爹实在不希望是这样,但看着情景,却是……却是颇有几分相似。”
那刘法虽未说话,但是那一声的长叹饱含无尽的惋惜。宗泽急了:“齐大学士,你怎么了?你不要紧吧?”
齐慕羽一把推开宗泽,然后用兴奋不已的眼神看着童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