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美玉也。战国时期那屈原曾在《楚辞·九章·怀沙》发出无奈的感慨:“怀瑾握瑜兮,穷不知所示。”
其又在《离骚》中说:“何故怀瑾握瑜,而自令见放为?”这道尽了多少拥有美德贤才之人郁郁不得志,苦于无人欣赏,无处施展的无奈和悲凉?而现如今由苏门家主苏迈新办的瑾瑜书院志在为大宋挖掘天下之才,不至于让他们因为窘迫,无法潜心向学,以至于晦暗消沉。齐慕羽目瞪口呆:“恩师,你这瑾瑜书院打算不收学子的一文修金?”
苏迈点点头:“慕羽,想我大宋品德至善,聪明伶俐之人多的是,可是却由于家境贫寒,无法求学。为师每每想起这些本可成为我大宋大才之人最终不得落魄一生,泯然与众人的时候,就痛心不已。”
“故而为师新建这瑾瑜书院,也算是做一些善事吧!”
听到这的齐慕羽敬佩不已:“老师,你的一番良苦用心,弟子当然明白。只是老师要知道,这兴办书院,所耗甚巨,而且,倘若这对求学的学子不收修金的话,这又要多一大笔的耗用。”
“老师恕弟子冒昧,弟子想知道老师准备为这瑾瑜书院投入多少银两?”
苏迈笑笑:“慕羽,虽然为师不善持家,但这么多年省吃俭用,还是积攒了差不多十万两的银两。”
十万两?齐慕羽哭笑不得:“老师,这十万两对于平常人家用度来说,一辈子都足够了。可是倘若办书院的话,却还是少了。”
“慕羽莫忧,为师也知道新办书院,这十万两是少了些,但为师在眉州还有一些田亩和产业,为师将它们统统卖了,应该能再凑出十万两。”
齐慕羽目瞪口呆:“老师倘若将这些产业都卖了,日后靠何生存?”
苏迈一脸的轻松:“慕羽,为师都这种年纪了,这日子不但无需过得像少年郎那般奢侈。估计也没多少年头好活了。这日后花不了多少银子的。”
苏迈看着齐慕羽,半开玩笑道:“倘若为师哪天这日子窘迫到真的无法活下去的话,慕羽你可要帮为师一把哟。”
“老师,正所谓一日为师,终日为父。倘若老师有事,弟子如何能忍心束手旁观?弟子定然当竭尽全力。”
“只是老师,就算你勉强将这书院建立起来,这不收修金,这书院没有进项,又能持续多少年?”“慕羽,这事为师也考虑到了。日后,为师就舍下这张脸面,多多向那些良善之人索捐。我想看在这些学子一心向学的份上,他们应该会慷慨解囊的。”
虽然苏迈说的一脸的轻松,但是听在齐慕羽的耳中却是心酸无比。这不收修金的书院,倘若说穿了,就是那义学。义学是指华国古代靠官款、地方公款或地租设立的学校,其最早由大宋名臣范仲淹所建。它的招生对象多为贫寒子弟,由于免费上学,这学的教学内容大多只是识文断字,不会有太高深的内容,也就是那启蒙学。可是由于这义学基本没有进项,这刚开始可以凭一腔热血勉强支撑。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热情慢慢推却,再加上现实的无情,这义学将越来越举步维艰。而由于最后实在无以为继而不得不关闭的义学比比皆是。可是以齐慕羽对苏迈的了解,深知苏迈新办瑾瑜书院绝不可能是心血来潮,而且也绝不可能那么容易放弃。可是这样一来的话,这就将意味着日后所要遇到的困难数不胜数。在后世,清朝光绪年间,有一个姓武的人,为了兴办义学,奔波了一辈子,让自己贫寒了一辈子,被无数人敬仰的同时,也被无数人的嘲笑和讥讽。齐慕羽实在不愿意让自己异常尊敬的老师,这堂堂的苏门家主日后也凄凉落魄到那种地步。可是他齐慕羽也实在不忍心打击苏迈,说老师,这件事情太难了,你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你还是放弃吧!齐慕羽深知,这办义学虽然困难重重,但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要想办义学成功,这唯一的办法就是使得这义学能有自己的正常的造血功能,而不能仅仅依靠外界的输血。否则,这时间一长,这就算腰缠万贯之人也吃不消。……听到苏迈要兴办不收修金的瑾瑜书院的时候,道君皇帝也是肃然起敬:“这苏迈先生不愧是东坡居士之子,其高风亮节让朕也是钦佩不已。”
齐慕羽撇撇嘴:“陛下,这钦佩就不必了,还是来点实际的更为实在。”
“慕羽,你要实在的?好说!”
道君皇帝笑了。“为了感谢苏先生为了使得我大宋贫寒学子能求学,兴办瑾瑜书院,朕决定捐五十万两银子。”
齐慕羽摇头:“陛下的好意,慕羽代老师谢了。只是慕羽以为,靠陛下捐银子并非长久之际。慕羽想换个法子。”
“换个法子?换什么法子?”
“很简单,陛下,您无需一下子拿出五十万两来,您只需每年拿出五万两。”
“每年五万两?”
道君皇帝微微皱眉:“慕羽,朕身为一国之君,这每年只给五万两是不是太少了?”
“陛下,这正因为是太少了,故而这五万两银子对于陛下来说,才不会成为负担。当然倘若陛下什么时候手头富裕了,多加点也无妨。”
“陛下,臣一直以为,这倘若要做善事,切不可使得这善事成为负担,否则的话,这善事做不了多少时间就会支撑不下去。”
道君皇帝点点头,深以为许:“的确是如此。可是倘若朕只拿这点银子,能帮得了苏先生吗?”
“陛下,这一件事倘若让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去做,的确是困难了些,但是倘若多让些人去做,就会变得轻松许多。”
道君皇帝也乐了:“慕羽,这话固然没错。但这真正一心想做善事而不图报答的人可是少之又少,你为了苏先生这书院,又从哪找这么多真心做善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