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闻言,有些不解:“老爷子之意是?”
他也好,老叟也罢,都不是玄凤郡的人,甚至不是碧云州的人。他们是无涯州的人,出自,江氏!老叟名唤江源,五品文道,落笔生花……老叟在文道的天赋并不算好,不过老叟比较会赚钱,许多俗务,都是江源操持,故而在江氏的地位丝毫不低。江源微微摇头:“死的人不少,若毫无动作,颜面何存,又何以令族人安心。”
年轻人低语:“苏锦泽,并不好对付,路途之中得到消息,陈氏送回了胥王所送重礼,如此看来,陈氏和苏锦泽联姻几乎是必然……”“而胥王本就坐镇无涯州,哪怕失去先机,可胥王之前既送礼,自证明胥王殿下和苏锦泽私下恐怕是有着私交……”“且苏锦泽本身更是无上宗师,假以时日几乎必可成就一代大儒,一旦出手,于我江氏长远而言,不利,毕竟,我江氏没有能力做到对苏锦泽,斩草除根。”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苏尘并不好对付,要么不出手结仇,要么,出手便将人当场拍死,以免他日成为心头大患。“不管不顾……此间江氏被送去大黑山的人,我江氏能带出来,可此地江氏高层,已经尽数被斩首。”
顿了顿,老叟看着年轻人:“别忘了,江千,他也姓江,哪怕他曾经只是我江氏旁支中的旁支,可自从他掌握文气,便得了我江氏主脉的援手,又因我江氏运作,他才会任玄凤郡郡守,他和苏尘因何发生矛盾,死因为何,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因为苏尘,已经亡故。”
年轻人神色微变。两件事,单独拆开而言还能回旋的余地,就如之前得知江千之死,他们没有丝毫动作,哪怕旁人问起……玄凤郡忽然鬼魅四起,江千更是化作鬼魅要复仇,单单这两点,足以堵住所有人的嘴。而此地江家被灭……一个分支而已,江氏的人那么多,如何能面面俱到?可两件事叠加,而且都是因为同一个人,江氏若还装聋作哑……旁人如何提不说,族人的心,怕是要散了。年轻人不由得骂一声:“此地的分支也是该死,既知晓苏锦泽仁厚为真,直接离开玄凤郡去其他地方谋生不好,非要和垃圾一样的白家为伍……”而后看向江源:“听闻,江千和苏尘虽有间隙,可江千死后,苏尘念及旧情,在琳琅为江千立下了衣冠冢,还时常前去探望……在家时父亲常教导,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直接操控下九流,辱我江氏门楣的卑贱分支,因他们而出手,我着实是不甘心。”
“出手是一定的,容老夫仔细想想,寻一个折中之法。”
老叟闭目沉思。打不死苏尘,可又必须出手反击,他在思考着,怎样出手,既能做到反击,又能做到日后能和解。大夏就要乱了,这个敏感的时刻,没有任何一个世家会贸然和无法拍死的人结下大仇怨。……大黑山。一队超过千人的队伍,犹如一字长蛇般缓缓朝着大黑山靠近。离得稍微近些便能看到,队伍两边,约莫两百个兵卒纵马来回巡视。而中间的队伍,尽皆戴着手铐脚镣,一部分人,不但有着枷锁束缚,甚至还被锁了琵琶骨,烈日之下,伤口时不时裂开,散发出宛如血腥一般的腥臭。诸多兵卒瞧见,却没有丝毫同情,有些人甚至会冷笑着抽一鞭子过去。被抽的人,除却露出一抹怨毒,并没有人说话……多话的人,舌头已经,被拔了。兵卒若没看到也就罢了,若是看到怨毒,又会多补上几鞭子……因为被抓的人,都是玄凤郡的匪寇,一部分则是作恶多端的地下势力。那些地下势力被明月楼击败后,死的人丢去了乱葬岗,罪孽不算重的,则被留在明月楼充当苦力,罪孽重的,则被送到了兵卒这里。队伍最后方。王平骑着猛犸兽,抱着刀,还拿着一本兵书在揣摩,时不时的,他还会腾空而起,以犹如鹰一般的双眼扫视四方,若是没有变故,他就会回到猛犸兽背上继续揣摩兵书。王平,已六品!之前在帝都的时候,虽然苏尘让他们吃天材地宝……不过因为是在帝都,故而他们并没有使用,回到郡城,局势安稳,王平便顺势借助宝物,强行突破了六品。苏尘分的宝物还有,按照王平的估计,他甚至还能抵达五品……不过他没有着急,以天材地宝强行突破,对实力的掌握本就不彻底,若是再继续突破,就算成功,实力也会比不得其他同境。他准备稳固好修为后,在分次服用,争取以最好的状态突破五品。王平目光看向几乎看不到的队伍最前方,眼眸有些羡慕:“周憨憨都已经五品……剩下的天材地宝也不少,等他状态稳定下来,说不得还能顺势进入四品,距离顶尖的三品,便只剩下一步之遥。”
值得一提的是,分给王二郎的天材地宝,王二郎只用很少一部分突破到七品,其他的,都带回了明月楼当作战略储备用作奖励,而不是自行服用。“也不知那顾离是谁,诸多天材地宝说送就送,其中甚至还有据说市面已经绝迹的宝物……”呢喃一声,王平转而瞬间压下思绪。周泰是憨憨,纯粹的憨憨,百无禁忌……他不是憨憨,所以,他不会去思考一些他不应该思考的东西。……队伍,最前方。有一辆兽车。兽车帘子拉开,露出了苏尘的模样。瞧着那血红山脉,苏尘眼眸微眯:“大黑山……”“少爷,这明明是大红山……”早就有些憋不住的周泰急忙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