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民医院的专家号，不是挂的，而是卖的，我们就等着杜大夫给名额呢。”
周诚有些迷糊：“一会看诊的究竟是白院长还是杜大夫？”
这个杜大夫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那位大姐的脸上写着的不屑更深了：“当然是白院长了，要不是他，我才不稀罕大冷天的在这等着呢。”
她满脸狐疑的扫了周诚一眼：“你看上去身强体壮的，是来看什么的？还是你也是来替你家人排号的？”
周诚面色不显：“我最近生病了，来找大夫看看。你是来看什么的？”
那女人满脸得意：“我是打算让白院长开一副药，让我家儿媳妇给生个儿子，好光宗耀祖，继承香火。”
周诚没多说话，反而问起了那个杜大夫。“这个杜大夫，是怎么约的？”
那大姐脸上顿时生出几分骄傲来：“像你这种的就不要想了，没有十万块钱的入门费，是不要想见到杜大夫的。然后再交五万块，开始摇号。不想这么麻烦的，直接给五十万也成，交一百万的，三天之内必定能够看见白院长。”
周诚眼底阴沉，这事绝对不是白院长自愿的。白老爷子个性随和，出来问诊就当是做公益一般，说是要造福百姓，连收费都很少。不然白氏药堂也不会开在那么小的一个老街里面，还专门给街坊邻居送药。可没想到，在白家自己的医院里面，白老爷子的名声居然被人当成了敛财的工具。那大姐扫了周诚一眼：“我看你也想是个老实人，给看病找正经儿科，这的价钱，你付不起。”
周诚深深的扫了一眼中医部，一道窄窄的玻璃门隔着许多望眼欲穿的人。在场的有穿貂皮的，有各色皮草，有国外高定，就是没有半个穷人。玻璃门内挂着“悬壶济世”四个大字，十分嘲讽。那大姐看着周诚的背影，哼了一声：“要不是看这小子跟我儿子差不多大，我才不屑跟他说话呢，穷人就得认命，跟我们抢什么大夫。”
那位大姐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浪琴表，眉头直皱。“阿豪怎么买了这么久的饮料还没回来。”
她正说着，远处走来了一胖一瘦两个人，瘦的那个手里面拎着好几杯饮料，正朝着那位大姐走来。她顿时高兴起来：“阿豪！我在这！哎呀，杜大夫也来了。”
那大姐连忙走过去，一阵嘘寒问暖：“阿豪，外面冷不冷啊，是不是人有点多，买饮料这种小事我来就行，你是年轻人，比我懂得多，你在这排队我放心。”
付家豪笑得有几分得意：“得亏是我出门，不然我也不能够看见杜大夫。人家刚刚把咱们的名次往前提了一百多名呢。”
周诚顿时停下了脚步，眼中生出几分冷意。看这两人的模样，就算往前提了一百多名，也没直接排上。按照她刚刚的说法，一个人至少十五万打底，这个杜大夫，究竟黑了多少万？付家豪这话刚一说出来，周围顿时就生出一阵骚动。他还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我刚刚可是给了杜大夫足足三十万呢，你们谁要不爽，你也掏钱啊！”
他揽着他妈的手臂：“妈你刚刚跟谁说话呢，要是遇上个比咱们家还有钱的，咱们不是得往后排吗。”
付夫人满脸不屑：“那哪是个有钱人，看上去那么穷酸，一定出不起这里的钱的，我叫他赶紧走了，你看，就在那。”
她伸手一指周诚，付家豪的眼睛，正好就跟他对上了。付家豪眼底带着几分嘲讽：“诶，你站住，我怎么就觉得你有点眼熟呢？咱们两个是不是见过，你叫什么名字？”
“周诚。”
他眼中看不见喜怒，也懒得跟这位故人相认。实际上，在看见付家豪的那一瞬间，周诚就把他给认出来了。他跟付家豪，不仅仅是一个大学的，甚至还是一个高中的。只不过付家豪一直把周诚等寒门子弟当成小弟使唤，对他也没有多大印象。付家豪朝周诚走过来，眼中带着几分戏谑。“我好像认得你，你跟我是一个大学的吧，我记得当时你还住我对面寝室来着。”
周诚没有反驳，只不过付家豪常年在外夜不归宿，对他这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也没多少印象。付家豪眼底生出几分嘲讽：“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成绩挺好的呀，怎么现在混成了这个样子，当时你还抢了我好几次奖学金呢。”
周诚眼底生出几分淡淡的嘲讽：“我出来给别人打工，自然比不上你家有矿能够继承。”
付家豪心里生出几分得意，周诚这小子就算学习成绩好又能怎么样。穷逼就是穷逼，就算再怎么会读书，出来也是个垃圾。想当初付家豪高考差了南城大学的录取线三百多分，还不是用一分一万的把自己给塞进去了。周诚那小子就算跟他同班，也只能够乖乖的死读书。付家豪哼了一声，看周诚这一身简直是从垃圾箱里面捡来的穿着，他大概能够想象得到周诚现在过得是个什么日子。这人要么在一家小公司里面当个小职员，被领导压榨，被上司讨厌，一月工资撑死了两三千，快过年了还穿着一身旧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