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府一所房间内,季雯雯正在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对话。“爷爷,六扇门的人来了。”
老人眉头皱起,朗声道:“六扇门的人,他们该不会是陛下派来说服老夫出山的吧?”
“爷爷,是白虎指挥使朱大力,也就是当初在未名湖畔写诗,声名远扬的那个。六扇门是刑部下属的机构,说不定还真是皇上的说客。不过方才在驿站他救了我一次。”
听见这话,老人眉头紧锁,诧异道:“雯雯,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你说来给爷爷听听。”
“爷爷,方才吴家的人设伏,想要取我性命,正巧朱大力就在旁边,他手底下的人反应很快,把我给救了。”
季雯雯檀口轻启道。“吴家真是一群王八蛋,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我是病猫啊!”
季溪怒吼道。他说话中气十足,怒气溢于言表,哪像是染了风寒,不能下床的样子。“爷爷,既然你有所顾忌,那我就把这次见面给推了吧。免得他们察觉到您根本就没生病,回去告诉皇上,又给爷爷你徒增事端。”
“这可不行。他们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我还是必须得去见一见。”
“况且这个朱大力在民间还是有些名气,他所在的六扇门还是为了百姓做了不少好事。所以说我这个做爷爷的还是得去见一下。”
季家大堂。朱厚照等人在用过膳后,便被安排在这里休息。申诗琪轻哼了一声,不满道:“这季府的人都死哪去了,怎么半天人影都没见到一个。亏我方才还帮他们抓人,真是没有素养,让咱们在这里喝西北风。”
朱厚照轻呡了一口普洱茶,用余光瞥了一眼申诗琪婀娜多姿的身材,用作消遣。淡然道:“如果你觉得累了,可是回朕的龙辇休息。”
“我才不回去呢,”申诗琪红唇一掀,俏脸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檀口轻启道,“我要跟陛下您待在一块,谁都不能我们分开。”
她语气柔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朱厚照是一对小夫妻呢。朱厚照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后者这才意识到自己嘴瓢了,做了一个鬼脸,环顾四周,担心陛上这两个字被其他人听见。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应该是季家的人来了。不过他们走的不快,从大院那边走来,一共有五个人。季雯雯搀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在最前面。那老人约莫六十几岁,发须皆白,身材高大,可神色很难看,像是患了重病一般。朱厚照眼睛微眯,仔细地打量了那位老人几眼,嘴角上扬起来。“各位恩公,老夫姗姗来迟,还望恕罪!”
说着,他便重重地咳嗽起来,想要躬身行礼。见状,朱厚照上前一步将他扶起,与他眼神相对。季溪眼神一凝,眉心猛地一跳。朱厚照龙章凤姿,正气凛然,使他脑海中不禁浮现了另一道同样贵气逼人的身影。“季老,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朱厚照笑呵呵道,话中似有所指,不过倒也不忙袒露自己身份。季溪眼睛微眯,问道:“请问公子你就是白虎指挥使,朱大力吗?”
“老夫也早就听过您的名号。当初未名湖畔斗酒诗百篇,大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今天您能来我这里,实在是使寒舍蓬荜生辉。”
“季老过奖了,这都是他们添油加醋,夸大其词,其实小生没什么本事。”
朱厚照低调道。闻言,季溪心生疑惑,此人怎么与先皇如此相像,莫不是陛下亲临,这也太扯淡了吧。算了,反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假装自己染上了风寒就行了。“爷爷,朱公子,你们还是坐下来慢慢说吧。”
季雯雯檀口轻启道。她声音悦耳动听,而且身姿婀娜,看上去十分完美,遗憾的是脸上的那道刀伤,把一切美感都毁了。季溪又重重咳嗽几声,点了点头,伸手示意朱厚照坐在上首位置。朱厚照倒也不客气,坐在上首的椅子上,关心道:“季老先生,您这是患了什么重病吗?”
“朱公子,实不相瞒,老夫感染上了风寒,请过许多郎中大夫看过,都束手无策。他们都说我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了。”
季溪无奈道。朱厚照心里跟明镜一般,暗道你还在这里跟我装,精气神看上去那么好,就在脸上抹些白粉,就要与世长辞了?不过他也不急着拆穿季溪?“不过朱公子乃是老夫孙女的救命恩人,不论如何老夫还是要出来款待公子。还不知你们这么多人从京城远道而来找老夫,所为何事啊?”
季溪问道。朱厚照倒也不拐弯抹角,坦然道:“季老前辈,我来的目的跟您心中想的那个是一样的。”
闻言,季家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朱厚照的身上。季雯雯心中微颤,俏脸上满是失望之色,没有想到能够作出那么多佳篇的朱大力,也会沦为皇帝的走狗?季溪对此早有预料,坐在椅子上神色不变,声音虚弱道:“朱公子,老夫这人脑袋不太灵光,您说这话什么意思,还请您明示。”
朱厚照眉毛上挑,笑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明说了吧。这次我来,是希望季老能够跟朝廷重归于好,为其效力。顺便还想问一下您好友万三千的下落。”
话音一落,季溪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朱公子,老夫一一来回答你的问题。其一,老夫已经是风烛残年的年纪,只想着颐养天年,实在是没有办法再为朝廷管理江湖了。”
“其二,至于老夫好友万三千的下落,老夫也确实是不知道。他这次出门也没有告诉老夫他去了哪里。”
他语气冷漠,其中蕴含着不小的怨气,众人闻言无不皱眉。“季老,您如此这个样子,咱们这个天就没办法聊下去了。”
朱厚照淡然道,他仿佛意有所指。季溪沉默半晌,缓缓道:“阁下,老夫说的全是真话,没有半句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