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按他去年实际天数,是拿不到七两之多,只因他本是新安人,一体堂也是新安商人资助而成,也就多给了些银钱,不然顶多能拿三五两银子。 张介宾闻言倒也没多想,只是回想自己去年在一天天待了几天来着,思来想去也只有在进入太医院之前去过,之后每逢节假都跟师石仁堂。 闲聊没一会,大家入席,饭后还是朱儒将众人召集,公布了五十人名单。 果然张介宾名字并不在内,他找跟院里将情况说明。而此次一百多人,实力都很强,其实按照众医官想法,是都留下。但一来和先前打算不符,二来确实是名额有限,本来医家俸禄稀少,承担不起大多人的廪米。 如今放回的一百医学生,回到各地都是一代名医,远比留在太医院混日子要好。 虽然院里给了一月缓冲时间,离去之人都能领取二两遣散费。张介宾当天便去领了钱,扬言道:“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
此后数日,他照例前往石仁堂跟师侍诊,倒没有不适。一日,石仁堂来了一位踏伤患者,一问才知原来是去围观被踏伤。 “看他人热闹,遭自己罪,何苦来哉?”
金英笑道。 “大夫你不知道,那可是堂堂张相爷,能见一遭,值了。”
那人却说道。 “都在京城,何时不能见,你就在长安门外等着总能见到。我在棋盘街吃早餐就见过好几次。”
金英依旧笑呵呵道。 “不一样的,今天不看,以后就见不到了。”
张介宾闻言也觉好笑,说什么见不着,肯定是以讹传讹。 那人见他们不信,赶紧辩解道:“我可听说,这次张相爷回乡是守孝,每个三年能回来么?何苦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好走不好回哦!”
这时张介宾才知道原来张居正今日离京回乡,不过他倒没有解释,据他所知,今上特批三月假,而且政务也不落下,快马送去张居正批示。 除了这日的新鲜事,以后的日子又古井无波,张介宾这一跟师就是三月。 这日徐渭从辽东回来,这一年来,徐渭在九边奔波,还受李成梁之邀,前往辽东教李如松兵法。 这一年的见闻,徐渭才知道边地并不安稳,只是有名将坐镇,来犯之敌都被击败。 万历六年正月,速把亥纠合了土蛮军大举入寇,李成梁将其击溃。这些土蛮军有女直人,也有蒙古人。镇防辽东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不过辽东的局面和徐渭没关系了,他受不住北地寒冷,身体转坏,好不容易病愈,便有了南下之念。李成梁见状也就不强求,徐渭离开辽东,回到京城。 回到京城,徐渭没去兵部报道,而是前来石仁堂找金英调养身体。 “人,还是得服老,你看你都多大年纪了,还到处乱跑。”
金英笑道。 “兜兜转转一年过去了,岁月不饶人,山人还是得回山去了。”
徐渭看了看北方,说道。 “早些回去也好,我过几年也回去。”
金英点了点头说道。 “徐世伯,你给说说这一年都经历了什么呗!”
张介宾好奇的说道。 “没什么好说的,你有兴趣自己经历去。”
徐渭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呃,好吧!”
徐渭在京城养了月余,便跟着一位南下的官员离去了。 这段时间张居正回乡安葬了父亲又匆匆回京,继续主持福建的土地丈量事宜。 自从离开了太医院,张介宾的消息一下子就通畅,不时能听见各地改革大事,边地战事,大都是好消息,改革成效显著,战事捷报频传。 比如再次起用潘季驯总理河漕,兼提督军务,兴两河工程,治理黄河下游水患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