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来赌场的都是些什么人,想必也不用我多说。”
“如果没有频繁而新鲜的刺激作为引诱剂,他们恐怕待得并不长久,顶多把自己的闲钱输光。可我们的目标不能止步于此,必须要让他们想方设法搞更多的钱,比如向银行贷款,比如跟亲戚朋友借……那才是大市场!”
开场白铺垫得差不多,秦昊凑得更近了些,终于进入正题。嘀嘀咕咕了好一阵,钱云帆眼里的神色终于从怀疑警惕逐渐变成了激动。“好主意啊!”
他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直接一巴掌拍到桌子上,从椅子里站起身来,“我以前怎么没想到?李先生,你果然是我的贵人!以后地下赌场就按你说的办,客流量肯定噌噌噌往上涨!”
“放心,跟我一起做事绝对不会吃亏,通过新玩儿法赚到的利润,咱们二八分,你占大头,怎么样?”
“这百分之二十也不是全部落到我的口袋,场地的保养维修、服务人员的工资,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除去这些必要费用之外,也没剩几个子儿了。”
搓搓手,钱云帆正准备跟秦昊讨价还价呢,秦昊却意料之外的好说话。根本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他直接点头笑道:“当然没问题,我也是做过生意的人,知道赌场成本占多少分量,二八分的方案非常合理,我同意了。”
事实上,刚才他和钱云帆说的那些东西,全部都是小时候从张疯子那里听来的。回忆中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山中的初春时节,气候宜人,草长莺飞,美的如同仙境一般,极度热爱大自然的张疯子自然不会错过这一年只有一次的好机会,挖出了在树下埋了几十年的酒,然后光着脚往树枝上一坐,一喝就是一整天。结局当然是醉成一滩烂泥,还得辛苦秦昊从树上把呼呼大睡的他费心费力的搬下来,在床上放平,用打湿的毛巾擦拭身体。擦拭过程中,自然少不了听张疯子叽里咕噜说胡话。“真不知道染上赌瘾的混小子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儿,嗝……玩个游戏居然还玩的妻离子散?”
“要我说啊,换身宽松舒服的衣服到乡下田间走走,来得比什么都放松……”“自制力这么弱,难怪身上没有灵气!肯定是老天爷觉得把灵气放到这群人身上就是浪费,就是暴殄天物……嗝,修行之路又苦又长,没有几分能耐的人绝对坚持不下去!还好小昊耐得住寂寞,陪着我这个糟老头子一直住在山里,不抱怨也不瞎跑,是个好苗子。”
“说白了还是没见识,资本家不过是耍了一点小把戏,就被牵着鼻子走了?呵,得亏他们没遇上我,要是我开的赌场,我玩儿得比这劲爆多了!”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张疯子前几天去找姓颜的的时候聊了几句关于赌博赌得倾家荡产的话题。别看张疯子平时嘻嘻哈哈的没个正经,其实内心的正义感比谁都强,最见不得人世间的年轻人走上歧途。虽然他在喝醉状态下说了一大堆足够荼毒成千上万人精神的新奇玩法,但秦昊相信,哪怕是穷得连饭都吃不起,张疯子也绝对做开设赌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钱云帆则完完全全是另一种人。“李先生同意了?真是难得碰到这么爽快的人!”
钱云帆一愣,随即十分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傻大头!其实,钱云帆内心设想的抽成只有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八左右,之所以一开口就说两成,不过是为了留一些砍价的余地。这姓李的难不成没有意识到他刚才分享的新玩法究竟具有多大的商业价值?别说百分之二十,哪怕他强行把赌场抽成压到百分之一,钱云帆也依然觉得可以接受——场地费、人员工资之类的,是开设赌场的固定支出,就算增加了几台机器,也涨不了多少。和巨大的利润比起来,涨幅低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急于发展事业的钱云帆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够赚得盆满钵满,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殊不知,自己已经上了秦昊的圈套。无论再怎么冷静自持的人,一旦遇到了打心底里感到高兴的事,心情多多少少都会有所波澜起伏。而一旦有了波动,就容易被钻空子。秦昊岂会不知道钱云帆的心理活动?他低头将烟扔到地上,用黑色皮靴碾灭,假装没有看到钱云帆眼角眉梢的一抹窃喜。相信此时,钱云帆已经不会再怀疑他是警方派来调查的卧底了——哪个警察会将赌场了解得这么透彻,甚至还帮助犯罪人员侵害无辜百姓的利益?况且,在巨大的经济利益面前,哪怕有一定风险,人们往往也甘心去冒。事实证明,钱云帆的反应确实如他所想。“就冲李先生这实在的性格,就算不为赚钱,你这个朋友我也交定了!哦对了,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姓钱,平时是搞证券行业的,如果你有什么相关的需要也可以找我帮忙,一句话的事!”
和秦昊一样,钱云帆也用了伪造的身份,而且伪造得像模像样——甚至还随身携带了印刷的名片。两人又交涉了更多的合作事项,在密室里足足讨论了五六个小时。正准备结束的时候,秦昊忽然直勾勾盯向钱云帆的眼睛,瞳孔像是藏了两轮极深极深的漩涡,只是目光交错的一瞬间,所有的注意力便被吸了进去。钱云帆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娃娃一般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而呆滞。奏效了?秦昊有些讶异——看张疯子在秘籍里说的神神叨叨的,还以为是多难施展的法术呢,没想到如此轻而易举!唔,也可能是自己这段时间刻苦修炼,所以学习能力也随之上涨了。“你叫什么名字?”
为了稳妥起见,秦昊先问了个不大明显的问题,避免操控术没有施展成功,反而暴露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