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云帆。”
声音没有任何抑扬顿挫，平平淡淡的，就像是机器人的答复。“不叫钱帆了？”
“那是我用来骗你的假名字。”
“……嗯，看来是真挺有用。”
秦昊看着嘴角流出些许口水的钱云帆，不再掩饰目光里的那抹精明，“地下赌场是什么时候开设的，到现在为止一共盈利了多少？为什么不给施工工人结算工资？”
有些老板卷款逃跑，是因为经济确实紧张，发不起工资，只能逃避。可钱云帆显然不是这种情况！赌场是什么地方？眨眼之间可以让一个人小半辈子的积蓄进入另一个人的口袋。钱云帆身为赌场老板，不做手脚是不可能的。哪怕保守估计，一个月的纯利润也至少是七位数，上八位也不是什么难事！“三年之前开始筹备，正式营业是半年之前，具体利润还没有算过，大概有三十多亿吧。我的朋友圈里大多是家财万贯的老总，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几万几十万，其他小赌场根本比不了！”
哪怕在被操控心神的状态下，钱云帆脸上也隐约透露着骄傲和对穷人甚至是普通人的不屑一顾。秦昊觉得自己好像知道钱云帆为什么拖欠农民工工资了。压根就不是钱的原因。单纯瞧不起，或者换句话说，单纯没有把农民工当人看！“至于为什么不结算工资，呵，包吃包住已经很不错了，还想要钱？一群饭量比猪还大的畜生！又黑又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穷酸劲，给我家艺人提鞋都不配，做做苦力活儿已经是他们最大的价值了。”
“赵东是什么人？”
“是一个出生贫困家庭，长相不怎么样，却又从小到大做着明星梦的蠢货。他不知道从哪搞到了我家地址，没日没夜的时候在门口，一看见我就抓着我不放，求我给他一个走红的机会和平台，烦死人了！”
秦昊若有所思。一个没背景的穷小子，居然可以搞到钱云帆的家庭住址？果然天生是个做狗仔的料！“我被烦的没办法，只好答应在帆文娱乐给他一份工作。不过不是艺人，而是专门进行偷拍和跟踪——你别说，这小子长得不引人注目也是个天大的优点，放在人群里，不仔细找根本认不出来。”
“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钱云帆没有回答，混沌的目光逐渐恢复清明。秦昊这才想起，操控术是有时间限制的：“咳咳，钱先生，你是不是太累了？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不答应？”
“啊？哦，可能确实有点累了。”
完全没有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像是喝醉了酒，又像是被人打了几拳，钱云帆干巴巴地笑了下，心里虽有些奇怪，却又不好多问什么。……赌场里，小倩正娇笑着服务其他人，余光看见秦昊和钱云帆从另一个拐角处走出，顿时精神不少。终于出来了？聊了这么久，想必有戏！“哥哥~我差点以为你甩下我不管一个人走了呢！”
看着秦昊和钱云帆挥手道别，小倩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小跑上去抓住秦昊的衣角，“好不容易来一次，小倩都没怎么好好陪你，来，我带哥哥去个好地方！”
说着，在秦昊皱着眉头开口拒绝之前，小倩就挽住他的胳膊，试图将他拉进自己在赌场的专属包间。所谓专属包间，也是钱云帆特意设置的，每个女性服务员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就在赌场的地下二楼。包间是一居室，装潢布局类似于酒店客房。至于为什么有如此特别的设置……自然也是钱云帆的想法——光是金钱的诱惑还不够，美色也是留住客人的一大利器。总不能在公共场合行鱼水之欢吧？“不用了，我今天白天还有别的事要做，如果现在不赶回家休息的话，没精打采的像什么样子？”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秦昊并不知道小倩所讲的“好地方”是指专属包间，若是知道，他打死也不会提及休息两个字。“哥哥家里住的远不远呀？看哥哥这身打扮，怎么说也是在一环内买的房吧，从夕阳村到一环得花两三个小时，多浪费时间呀！想休息的话，不如就在小倩到床上睡一觉吧？有小倩陪着，说不定会睡得更香哦！”
尾音微微往上扬，酥麻到了骨子里的声音无论哪个男人听到都会生出一种触电一般的感觉。秦昊倒是个例外。他只觉得肉麻，鸡皮疙瘩起了足足有三层。就在秦昊思考怎么脱身之际，另一名穿着兔女郎制服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柔柔的挽住秦昊另一边手臂。兔女郎靠近的同时，小倩的脸色瞬间“唰”一下沉了下来。“哎呀倩姐，别人不愿意，你也就不要继续强求了嘛，说不定这位先生喜欢的根本就不是你这款呢？”
嘻嘻的笑着，兔女郎拨开小倩的手，想要把秦昊据为己有，“先生，让小柔来照顾你吧？”
纤纤玉指落在秦昊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力道恰到好处。没有甜到牙疼的“哥哥”，也没有毫无距离感的亲昵，不得不说，主打温柔路线的小柔确实比热情妖艳的小倩要招人喜欢得多。虽然活泼亲切也是一种极具魅力的性格，但放到小倩身上，不知怎的便有了一种用力过猛的奇怪感觉。“哥哥从进入赌场开始都是我一个人在领着，你别跑来抢人，滚一边去！”
一看到小柔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小倩便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直接伸手把她五官全都挠花，让她以后再也没办法勾引男人。“什么意思呀倩姐，不管是谁来服务，咱们都是为了给客人留下最好的体验，何必在这种细节上斤斤计较呢？”
无辜的眨着眼睛，小柔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直往秦昊怀里缩，“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顺眼，但是……呜呜，我看先生一脸为难，似乎不是很想继续跟你待在一块的样子，所以才前来解围。”
“真的不是故意跟你抢生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