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楚念禾的时候,巧玉就觉得她不简单,就连庵里的姑子都说她将来是成大器的人,巧玉这才信了她。只是眼下这事牵扯了虎头的安危,她必须问过了才可抉择。“你与七皇子究竟有什么仇怨,竟这样决绝不肯让他成事?”
巧玉盯着楚念禾的眼睛问道。楚念禾也坦荡地看着巧玉,答道:“用深仇大恨四字尚且无法形容完全,只是细节我不能全盘向姐姐说出,还请姐姐明白。”
巧玉点了点头,倒也理解。她又问道:“既然需要虎头参与此事,我想知道,你会给我们母子什么样的承诺?”
楚念禾道:“巧玉姐姐若想保住自己和虎头的性命,眼下只有依靠我,我自知责任重大。虽然我没有颜离辰的势力那般大,但是他在明,我在暗,我相信终有一天能将他扳倒,为了姐姐和虎头的性命无虞,我会竭尽全力。”
巧玉听罢,又叹了口气,看了看方才虎头离去的方向道:“你说说你的计划吧,我会让虎头配合你。”
楚念禾这才放下心来,对巧玉道:“待七皇子的人下次来请你,你便跟他们去,无论七皇子说什么你都应承下来,取得他的信任,也好让他放下警惕。过几日颜离辰会到我府上来,到时我会让虎头带着金缥缈去与你见面。”
她想了想,又道:“我知道姐姐担心虎头的安危,我自然是有办法在事成之后让虎头重新回到我府上,还请姐姐放心。”
巧玉见楚念禾十分笃定,也暂且放下心来。楚念禾又让她和虎头叙了会儿话,这才叫着小婵将巧玉悄悄地送回去了。待得第二日,楚念禾向老夫人告了假,说是要向缝补蜀锦宫服的绣娘讨教一下手艺,便又出了门,朝着母亲在的苑和堂去了。她知道眼下并不是来见母亲的最佳时机,可她总是隐隐觉得这些年来,母亲是心里藏着什么不能言说的秘密才一直不肯回府,若是不来问清楚,她实在不能安心。这次开门的是周济和另一个年龄稍大些的小厮,周济见了楚念禾,眼中顿时露出感激的神色来,想是已经知道那枚翠玉簪子的价值了。楚念禾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在那小厮面前露出此事。周济立刻明白了,恭恭敬敬地将楚念禾迎了进去,没再多说半句话。楚念禾又到佛堂里上了香,留了香火钱,这才在厅里坐了下来,对着周济和那小厮道:“这一路来走的口渴,麻烦去帮我倒些茶来吧。”
说罢,小婵立刻从袖口拿出些碎银子来,递到了那个眼生的小厮手里。那小厮见惯了这种打赏的事情,立刻殷勤地将银子接过来,也没想着分给一旁的周济一点,忙小跑着倒茶去了。楚念禾见那小厮跑远了,这才对着周济开门见山地说道:“小济,我想再去见见楚家大夫人。”
这次周济没有犹豫,立刻点了点头道:“今日府中的管事出门去采买了,想是再有一个时辰才会回来。我这就去拖住小牧,你是知道那条路的,即刻便去吧。”
楚念禾十分感激地看了看周济,知道眼下时间紧迫,她没再犹豫,立刻带着小婵一同往那院子去了。绕过头次来时走过的路,楚念禾再次到了那间小小的院落前。她整理了一下因为匆忙而沾了灰尘的衣裳,压了压激烈跳动的心脏,便推开了那扇院门。这院子的确极小,楚念禾只几步就走到了门前,屋子里静悄悄的,似乎并没有人在里头。她正欲掀开珠帘时,却听得屋子里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似是带了些怒气地说道:“如今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青羽,你也该好好反思一下你自己!”
竟是父亲的声音!楚念禾心头一惊,方才并未听周济提起有人来看望母亲的事,可见父亲也是暗地里前来,并不想让人知道此事。她忙抓紧了小婵的手,将她拉到了那扇小小的窗户边上,弯着腰悄悄地向屋子里头望去。这屋子并不大,但光线倒是极好,楚平克此刻正站在门口的位置,阴沉着脸看着一身素衣跪在蒲团上的楚夫人。良久,楚夫人冷冷说道:“你每每来此都是说些这样的话,但你知道,这话于我毫无用处,你请回吧,以后不必再来了。”
“你!”
楚平克怒极,一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额头上也爆出了青筋:“你明知我是有心将你接回府去,可你为何总是这般不识抬举!”
楚夫人冷笑一声,缓缓地从蒲团上站了起来,面朝着楚平克道:“从我知道她做了那件肮脏的事情开始,我就不可能再对你有任何的感情!说白了,你们不过是一对狼狈为奸的小人罢了!”
这一番话说的辞色锋利,听得楚念禾真是心惊肉跳。她虽不知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她明白,母亲出府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刚才母亲说的这番话实在太过放肆,若说父亲就此休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果不其然,楚平克顿时大怒,抬起手就狠狠地朝着楚夫人的脸上打去!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楚夫人就被那狠狠的一巴掌打翻在了地上,脸上顿时现出绯红的五指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