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军的李友、蔺养成、党守素;第十军的马重禧没有到,几乎全到;献军余部将领除跑了孙可望,王尚礼自尽,也是几乎全到;大明新军除了第五军和水军将领,也几乎是全到了。接下来,朱聿鐭准备在贵阳府召开一场会议。这是一场千载难逢的机会。朱聿鐭召开这场会议的目的,就是想整合各方的力量,让这三方力量之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亲密无间,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够如臂使指的指挥这支军马的任何一个军、一个师、一个旅。李定国和马元利见了朱聿鐭后,朱聿鐭没有问李定国、马元利关于石阡战况的任何情况,更没有问孙可望、方于宣和王尚礼的任何问题。朱聿鐭在贵阳府衙大堂之中召开御前会议,参加会议的有苏观生、堵胤锡、田见秀、高一功、李定国、刘文秀、袁宗第、李过、金维新、白文选、马元利、冯双礼、王自奇、刘芳亮、刘体纯、张鼐、易金福、吴汝义、文岑纲、鞠仁龙、罗俊生、蒋匡生、农开蒙、易金寿、钟云申、白致、易金禄、赵印选、高文贵、施尚义、阎维龙、曹延生、胡国正、关有才、张明志和蒋小鱼等数十人,讨论北伐的方略。当然,蒋小鱼只是列席会议。朱聿鐭面带微笑的道:“众位,如今长江以南、山东和西南的云贵两省都已经光复,不用说众位也都想到,下一步就该是北伐。大家说说,咱们北伐的具体方略应当是怎么样的?”
其实,北伐的方略在朱聿鐭抵达贵阳的时候,他就已经让苏观生和堵胤锡开始谋划了,并且苏、堵二人也已经理出了头绪,但是此时此刻,却不是他们首先说话的时候。刘文秀道:“陛下既然问起了北伐,那微臣就先说一说微臣的构想。”
朱聿鐭道:“洗耳恭听。”
刘文秀道:“我军北伐,应当兵分三路。第一路,为东线,由陛下择一员良将从南京北上,沿着运河,将军需物资集中于山东济南,从济南越过黄河,直取北京,牵制建虏;第二路,为中路,由宇宁率领,从武昌出发,沿着汉水进军,微臣听闻小友子在豫西,这样正好,可以接应宇宁,先取襄阳、樊城,而后攻占洛阳、开封,据天下之中,待站稳脚跟之后在北渡黄河,会合东路军;第三路,也就是西路,由微臣率领,以贵阳为根据,北上川蜀,攻取汉中,走当年诸葛武侯北伐中原之路,抵定关中,拿下长安以后,走山西,进直隶。当我三路大军会齐北京城下,光复北京必矣!”
刘文秀侃侃而谈,热血沸腾,振奋激昂。朱聿鐭鼓掌道:“如果温甫将军的计策能成,我大明可就真的光复了!宇宁,你看呢?”
李定国觉得刘文秀的方略有问题,但却不好说,他不想和刘文秀发生分歧,道:“陛下,关于北伐的方略,微臣还没有来得及细想,还是请其他的将军先说一说。”
“既然宇宁不说,那就按说。”
袁宗第道:“陛下,俺觉得温甫的这个法子不成。”
刘文秀没有想到袁宗第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自己的方略,不禁问道:“汉举叔,我这方略,哪里不成了?”
袁宗第道:“温甫,先不说别的,就先说说你这三路人马的位置啊,山东距离武昌有多远,少说千里之遥,你的这东路军和中路军如何配合?如果建虏在洛阳和开封定住了宇宁的进攻,而东路军又过了黄河,那他不成了孤军深入吗?前有坚城,后有大河,而且建虏在直隶之内必有重兵,那东路军怎么办?弄不好是要全军覆没的!”
刘文秀一听这话,觉得有些道理,却又不愿意认输,道:“那可以让东路军不急于渡河,待宇宁占据了洛阳、开封以后再渡过黄河也不迟。”
高一功笑道:“温甫啊,你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如果中路军懂了,东路军不动,那不是把宇宁陷于孤军奋战吗?”
刘文秀道:“大舅,不是还有我的西路军吗?”
高一功道:“等你从贵州打到长安?那得多少时日?”
刘文秀道:“顺利的话三个月,慢的话半年。”
朱聿鐭道:“温甫,你这方略确实不太合适,三路大军相距太远,难以配合,确实有被建虏各个击破的可能。”
刘文秀道:“那陛下以为如何北伐才好?”
朱聿鐭笑道:“我也没有认真的想过,宇霖、仲缄,你们有什么好的方略吗?”
苏观生和堵胤锡互看了一眼,堵胤锡向来低调,微微一笑对苏观生道:“宇霖兄,先说说你的建议吧。”
其实苏观生要说的是他和堵胤锡商议好的,他知道堵胤锡让自己说,就是给自己在众将面前表现的机会。这一次机会,却不是寻常的机会,因为他即将要说的北伐方略是朱聿鐭基本上首肯了的,现在说出这个北伐方略,即等于在满朝武将的面前立威,谁就是日后的内阁首辅。苏观生站起身来道:“在下的北伐方略是让山东的我军沿着黄河往西打,目的地是潼关,只要我军攻占了黄河南岸的所有城池就等于切断了北直隶和中原的联系。同时,在山东我军西进之时,武昌我军北上,配合西军大军经略中原,目的是是武关,只要拿下了武关和潼关,关中便是囊中之物了。”
李定国问道:“这战场厮杀好比下棋,我军经略中原,建虏也一定会以大军来迎战,中原一马平川,正利于建虏的骑兵作战,如果在中原厮杀,我军恐怕不占优势。”
苏观生道:“宇宁将军,陛下已经两次北伐中原,无论是建虏的骑兵还是蒙古的骑兵,我军都大获全胜,对于建虏的骑兵,我军有克制之战法。另外,我军此番北伐之所以看中中原,就是想将建虏的主力引到中原来决战,只有在中原歼灭了建虏的主力大军,也才便于下一步渡过黄河,攻取北京,不然北京城下必有一场恶战,一场血战,一场我军没有十足把握的血战、恶战。”
白文选问道:“苏大人,为什么说在北京城下大战是没有十足把握的呢?”
苏观生道:“毓公将军,前方厮杀,虽然是在弓矢锋镝之间,更在于粮草军饷之上,在中原,我军在东线可以利运河,在西线可以利用汉水运输粮饷,如果建虏的主力在北京,哪怕只是一部分主力在北京,而北京比中原路远,且汉水不达北京,那就只有运河一条水路可资利用,另外因为连年战略,运河没有得到很好的疏通,屯兵坚城之下,一旦粮饷断绝,我军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