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道壕沟。好说不说,线国安确实是狡猾,前面两道清军的防线一触即溃,就是为了引诱明军放着胆子深入。而将主力埋伏在第三道防线的后面,当明军抵达第三道防线的时候,他突然杀出,这样就导致了在这里遇到伏击的明军将士难以后撤,援兵上来也困难,更重要的是,想用火炮来增援中伏的明军将士都做不到。因为第三道壕沟后面已然超出了明军火炮的射击范围。冯双礼这人虽然不讨明军中将士的喜欢,但是却也是一员彪悍的猛将,亲将的火铳与弓箭不断的将他左右的亲兵亲将射落马下,甚至他的斗篷都被射了两个大洞,但是他脸上没有丝毫的惶恐之色。亲自断后,开始掩护几乎陷入绝境的兄弟们后撤。一支清军扛着木板在铺设在壕沟之上,然后开始越过壕沟,攻打明军。此时第十二军的明军所面对的局面是前有清军的火枪火炮弓箭的猛烈射击,后有壕沟拦路。虽然冯双礼不惧生死,亲自断后,但是形势对明军越来越不利。就在这时,第九军的参军蔺养成率领三百盾牌手先前,五百火铳手紧随其后,一千弓弩手又跟在火铳手的后面,急速向前,抵进前沿。盾牌手除了掩护火铳手和弓箭手以外,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在撤下来的明军中开出一条路来。不一会儿的功夫,蔺养成领着第九军的一千八百人,抵达了第三道壕沟前。明清两军的人马开始了残酷的火铳、弓箭的对射。如果论骑兵战术,满洲八旗或许要优于明军,但是论火铳的战术战法,当今华夏大地上,或许还没有哪一家的人马能对得过明军。尤其是明军中的闯军余部。李友的火铳虽然没有张鼐的第四军多,也没有易金禄的第七军多,但是比起李定国的第十一军、第十二军,那还是要多一些的。不仅多,而且战术战法,也是李定国的嫡系所不能比的。蔺养成一同火铳、弓箭射过去,清军被射得纷纷后撤,不敢稍作停留。就在这个时候,李定国将红衣大炮推了上来。但是,终究是清军大炮先开火。瞬时之间,整个第三道壕沟前后陷入到了一片火海之中。亏得蔺养成有经验,当他看见清军阵地上火光一闪,大喊一声:“进壕沟!进壕沟!”
蔺养成见冯双礼还傻站在那里,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将蔺养成拖进了壕沟之中。虽然蔺养成和他的一千八百人马跳进了壕沟,躲过了灭顶之灾,但是第十二军的兄弟伤亡惨重。但是胡国正却没有躲过这一劫,一炮打来,将胡国柱的脑袋削去了半边。整个阵地上布满了残缺不全的尸首和伤兵的阵阵凄惨哀嚎。炮火停了之后,壕沟中的明军开始纷纷往外爬。因为这壕沟有将近两人来高,沟中战士们搭着人梯往外爬。可是第一批战士们刚刚从壕沟中露头便被一排火铳打得摔倒在沟中。清军知道有大量的明军躲进了壕沟,所以线国安调来了大量的火铳手和弓箭手,一面封锁壕沟,一面派出盾牌手、长枪手和弓箭手,准备去堵杀跳进壕沟的明军兵士。线国安站在武关的城墙上,看着被清军困住的明军,看着即将被他全歼的明军,看着即将到手的胜利,他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得是那样的张狂,笑得是那样的不可一世。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火炮来轰击清军,阻止清军靠近第三道壕沟。可是,李定国麾下的火炮太过笨重,想要移动一步都十分的困难,如果等着火炮到位,恐怕壕沟里的明军早就被杀得干干净净了。一旁的李友已经急了,他翻身跨上战马,一把抽出腰间雪亮的白刃,高声喊道:“兄弟们,跟我来,跟我来,去救蔺参军!”
李定国高声怒喝:“这里老子是总帅,没有老子的将令,看你们谁敢乱动一步!”
李友声嘶力竭的道:“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兄弟们被杀!”
李定国没有理会李友,而是对炮兵喊道:“让最不好动的大炮全部停下来,不要再往前动,就地开炮!”
李友一听这话,怒道:“李定国,你想轰死我们自己的兄弟吗!”
李定国没有理会李友,只是喊道:“赶紧开炮,赶紧开炮,其他的火炮继续前进!”
李友急得拦在喊道:“不能开炮,不能开炮,哪里都是自己的兄弟啊!”
负责操炮的旅帅对李友道:“军帅大人,不用急,不用急,咱们这炮弹只会落在壕沟的附近,正好炸死那些冲到咱们兄弟头上的狗日建虏,兄弟们都在壕沟里面,没什么大事。”
李友恍然大悟。“跟他说的屁!”
李定国大喝道:“赶紧开炮!赶紧开炮!其他的火炮继续前进!”
“轰!”
“轰!”
“轰!”
……五六声炮响过后,炸得冲到壕沟两侧的清军鬼哭狼嚎,东倒西歪。壕沟中的明军兄弟危机立刻解除。李友道:“宇宁,让我冲上去吧!”
李定国指着李友几乎是以咆哮的语气吼叫道:“李友,你给老子听清楚了,上了战场只有一个头,这个头就是我李定国!高文贵——”“卑职在!”
“冲!”
“遵命!”
高文贵一个腾跃,跨上战马,“唰”的一声抽出腰间的白刃,大喊一声:“骑兵分两路,越过壕沟,夹击建虏!”
三千骑兵,一千五百人一支,从所有两边猛扑还在往第三道壕沟冲过来的清军。李定国喊道:“炮不要停,炮不要停,宁可与建虏同归于尽,决不能让壕沟里的兄弟遭了毒手!”
到了这个时候李友马上明白了李定国的用心,可以说是良苦用心:李定国这是在用他兄弟的性命还自己兄弟的性命!李友看着两支骑兵犹如离弦之箭,直扑第三道壕沟,心中暗道:“难怪他李定国能当总帅,而我李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