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合眼的结果就是顶着两个黑黑的眼圈,眼睛里都带着红血丝,翠儿早上进来送洗脸水,见她坐在榻上一动不动的发呆,紧张的放下水盆就走了过来。“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昨夜做噩梦了?小姐……”她回过神来,“我没事,也没做噩梦,就是睡不着,你先出去吧,我想再睡会。”
“哦,好,那小姐你在睡会。”
翠儿细心的为她盖好被子,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她用被子蒙着头,心里烦乱的很,夜玄麒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他怎么会说那样的话,而自己竟然也会有如此不淡定的时候,甚至连昨夜是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傻傻的坐了一个晚上,脑中反复回想着昨夜他的那些话,还有他说那些话时的样子,如果说自己不心动那是假的,毕竟夜玄麒那张妖孽脸任谁也拒绝不了,可她并不是因为他那张脸,而是他说的话,自己好像真的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他了。只是男人的话真的可信吗?曾经她用生命换来的代价让她真的没有办法轻易付出自己的真心,就算她承认对夜玄麒动了心,但他的真心又有几分。自嘲的笑了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是真的怕了…………“二哥。”
夜谨言人未到,声先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旁的茶水就喝了一大口。夜承安放下手中的毛笔,坐了下来,“看你的样子是查到什么了?”
“二哥,我查到的消息你恐怕都不会相信。”
“好了,不要卖关子了,说吧。”
“杨知府和王金彪他们一直暗中有勾结,逼良为娼,欺行霸市,京城中很多家赌场都是杨知府开设的,王金彪负责看场子,最大胆的是杨知府利用自己的公职对京城中多家商铺高额收取赋税,二哥,这个杨知府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啊,随便一条罪都可以诛九族了。”
夜承安是有些震惊,天子脚下京官竟然可以胆大包天成这样,背后如果没有人替他撑腰他怎敢如此。“一个小小知府他哪来的胆子敢做这样的事情,所得的这些银两又都去了哪里,这才是关键。”
“二哥,杨知府的夫人事后就下落不明,你说会不会是拿着银子跑了。”
“这些年杨知府贪污的银子应该不少吧,这么多的银子一个女人能带着跑哪去,我看是被人杀了灭口了。”
夜谨言紧蹙着眉头,“二哥,会是何人有这样的本事,难道杀了杨知府也是因为想要灭口。”
他摇了摇头,站起身双手负在身后细细的想了很久,“你去查查杨知府生前和谁走得最近。”
“好。”
他起身就来离开,却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二哥,马国超你真的不准备救吗?我去看过他,他告诉我,多留江南那一日,他们都去了妓院,喝多了就住了一夜,可皇上早就有旨,凡是公职在身的人员,不得饮酒,寻欢,违抗者一律当诛,他才不敢说,二哥若是能帮他,他应该不至于被处死。”
端承安心里有他的顾虑,太子为何一定要推举马国超负责押送官银就是因为他知道马国超是他的人,一定他出事了,就算他不救马国超,夜谨言也一定会救,如果一旦夜谨言动手,太子就有理由说他们是同党。“三弟,我知道马国超对你有救命之恩,但现在这个时候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他低下头,苦笑了一下,“二哥我明白,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走了。”
夜承安紧皱着眉头,暗了口气,他真的怕夜谨言冲动之下又让太子抓到把柄。……靖王府送来消息,在京城中发现圣魔教藏身之地,趁着母妃熟睡他离开皇宫,这些想要杀他的江湖中人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城南一处废弃的院落里,他四下找了一遍没有一人,手中的长剑紧握着,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靖王府的情报不会有误的,这些人不可能突然消失,除非这是一个陷阱……‘嗖’的一声,他迅速侧过身,一枚暗器从他手臂划过,他连忙看向一侧的角落,一个人影快速消失,果然是中计了,提高警惕的看着四周,手中的长剑也拔出。他能感觉到周围有人在活动,而且是很多人,如雨而下的暗器同时射想他,他飞身躲避,手中的长剑不停挥舞着,暗器被他挡开。落地的瞬间,周围上百个蒙面黑衣人将自己围在中间,看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上百人同时冲上来,他就算是武功再高,还是寡不敌众,被他杀了人很多,但自己也受了伤,手臂,小腹,后背也都是血肉模糊,可他不敢掉以轻心,每一个神经都紧绷着,他不能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这些人的手上,用手中的剑撑在地上快速的站了起来。刚刚已经所剩无几的黑衣人此时又多了起来,虽然还不知道是谁一定想让他死,但竟然为杀他一个人派出这么多杀手,真的是非要将自己置于死地不可。杀了一批又一批的黑人,他的体力已经透支,额头上的汗水血水融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视线,飞脚踹开一黑衣人,身子向后倒去,他再次用剑撑住身子,躲开身前逼近的剑,却没躲开身后的一剑,他身子向前倾,眼看就要倒在地上,硬是咬牙用手臂支撑起身子,回身紧握着长剑一剑刺穿身后人的胸口。越来越多的黑衣人继续围上来,他用手臂抹去嘴角的鲜血,双眼通红的望着靠近的黑衣人,紧握着长剑继续一场厮杀。身上不知道中了多少刀,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倒下,眼前,身后的黑衣人同时向他挥剑,千钧一发之际,数枚银针飞出,他周围的黑衣人瞬间倒了一片,他看着仿佛从天而降的白衣女子,心里暗喜,嘴角上不由的露出浅浅的笑意,为何每次自己遇险的时候她会及时出现,难道这不算是一种缘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