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脸色煞白,心道此次完了,事情还没开始就已经败露。马腾一眼,将诏书上的内容看了个大概,便知其意。马腾是员武将,便将豹眼一睁,大声问:“如何?”
董承和王子服腿都软了,齐齐跪下:“寿成,救献帝,救吾等。”
马腾哈哈大笑:“两位,你们把我马腾看扁了吧,我也是忠臣啊。”
原来马腾因为此次到许都,眼见曹操如此做派,心中早生不满,特地来见两个朋友,准备辞行回自己驻地去,眼不见为净。三人互相心意一通,便不再顾忌,相视大笑,开始一起研究皇帝的诏书。马腾道:“我手中到是有军队,不过太远,恐怕远水救不了近火,不过诸位如果在内部起事,我肯定会响应的。”
内部起事是好主意,不过光靠董承和王子服两人可不够,于是三人又一起研究大臣中,看上去有没有与自己同心的。马腾忽然指着一人名字说,“他可以呀。”
三人同时看去,却见指着刘备的名字。王子服有些疑惑,“刘备虽说是皇叔,但他现在是曹操的座上宾,安能于我等同心。”
“不然不然,那天皇宫中,我见曹贼分派宫殿,刘备身后关云长是满面怒容,手紧紧握住刀柄,要不是刘备使眼色,那天难保出点什么事。”
见马腾这么一说,董承沉吟下说:“真如寿成所言,我看皇叔心中也是对曹贼不满,我到要去会会他。”
董承一人来见刘备,两人密谈许久,董承将皇帝血诏拿出来给刘备看。刘备看后,也是眼中带泪,便问现在有多少人参与其中。董承至此也不隐瞒,将已经参与的和即将去拉拢的人大概说了下,并说我们准备搞个十人联盟。刘备劝说,人多少不重要,最主要是牢靠,也不一定非得搞十个人。董承见刘备同意参与,便叫刘备也写一张契书,可以给其他看,免得到时节外生枝。刘备提醒,虽然反曹联盟建立,但这事还是要等待合适的时机,切切不可盲动。董承应允走后,刘备却紧张起来,他知道曹操眼线众多,这事不要走漏了风声。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两日后,刘备正在自己园中种菜呢,突然几个曹兵就涌进来。“皇叔,丞相有请。”
难道是事情泄露?刘备看着几个带刀的士兵,心中扑通扑通,忐忑地跟着来见曹操。“皇叔,你干的好事!”
曹操见刘备进来,突然大喝一声。糟了!刘备如遭五雷轰,一定是事情败露。惊慌中连忙弯下腰去请罪,身体如筛糠般发抖。曹操见刘备见自己如此害怕,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上前拉起刘备手,哈哈大笑:“皇叔,我和你开个玩笑,你如此惊吓做甚?”
刘备忙道:“丞相虎威,刘备惊之。”
这马屁拍得曹操七荤八素,更是得意,“我今天叫皇叔来,其实没有其它事,只是我这花园里梅子结果,我看甚好,想起年前我伐张绣,军士口渴不愿多行,我虚指前方,说有梅林,结果大家急步行军之事。”
“丞相妙计。”
“来来来,皇叔,我吩咐在小亭中摆一桌,我和你青梅煮酒,聊聊天如何?”
“但听丞相吩咐。”
曹操兴致大起,拉着刘备的手,踱步进了花园中央一个小亭,早有下人准备了几样精致小菜,桌上放一个碳炉,一壶酒在上面慢慢热着。下人端来一盘树上刚摘下的梅子,青翠欲滴,煞是好看。曹操用手指拈起两颗梅子,放入酒壶中,稍许,就有股清香从酒壶中传出。曹操将酒给刘备倒满,自己也斟上一杯,然后举杯:“当此良辰美景,和皇叔同饮一杯,乃是快事。”
两人吃吃喝喝,不觉天色已变,从方才的明媚逐渐黑沉下来。曹操放下酒杯,心不在焉地问刘备:“皇叔,你看这天上之云像什么?”
刘备抬头看天,果然见云层翻滚,显然就要下雨了。“请恕备眼拙,实在看不出来。”
“皇叔啊,我看这云呢,就像一条翻滚的巨龙,你看它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的时候腾云吐雾,小的时候隐蔽于无形。”
曹操感叹地说。“这龙啊,就像人,得志的时候纵横四海,不得志的时候隐藏在某个角落。”
刘备赶紧拿起杯子,敬曹操,“丞相说得好。”
曹操笑眯眯的眼睛突然睁开,看着刘备:“玄德你到过很多地方,不妨试着说说看,这当今天下,都有哪些英雄?”
刘备饮尽杯中酒:“丞相说笑,备哪里能知道这些。”
曹操:“哎,皇叔不要过谦,但说无妨。”
刘备见推脱不过,只好硬着头皮试着说:“那个在淮南寿春的袁术,看来兵粮蛮多的,算不算呢?”
“呵呵,此人乃是活死人一个,不能算。”
曹操将一个青梅放入口中,吧唧吧唧咀嚼起来。“那他的堂兄,河北的袁绍,家里出身名望,手下能干者也多,可以算吧?”
“袁绍?嗯,比袁术是强些,不过此人好谋无断,干大事却惜身,也算不得。”
“有了,”刘备轻轻拍了下自己手掌,“有一人可以算,他是汉朝老臣,又占据富庶之地荆州,刘表刘景升。”
曹操哈哈大笑,“皇叔啊皇叔,刘表徒有其名,优柔寡断,也不能算啊。”
刘备尴尬地拍着自己脑瓜,“嗯,那么江东孙策或者益州的刘璋呢?”
他讲的这两人,目前正呈上升趋势。“孙策完全靠他父亲的名望,刘璋更不用说,守成有余而探索不足,两人不足为虑。”
“这么多诸侯难道都不是吗?韩馥、公孙瓒、孔融等人?”
见刘备越说似乎越不着边际,曹操眼冒精光,呵呵笑着:“玄德啊玄德,这普天之下,除了那位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林公子,真正称得上英雄的就两个人。”
“愿闻其详。”
“就是皇叔你,和我啊。”
曹操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什,什么?”
刘备一惊,手上的筷子掉落地上,就在此时,天上响起一声炸雷。轰隆隆,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