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顺口之战后黄龙意气风发。 他跟沈世魁、倪宠等将领一商议，人家李帅确实够意思，白送了多少功劳，咱们总要主动表现一回。 现在复州东面山区里的得利赢城还收拢了四五千鞑子，若在以前那是万万不敢招惹的，如今形势大变，那帮败兵还能有多少斗志？不要再劳动李帅，咱们干就完了。 明军出动一万三千多兵力浩浩荡荡杀了过去。 路上用了四天时间，赶到后才发现来晚了。 之前济尔哈朗玩完的消息隔天后半晌就传到了得利赢城。兵败如山倒，没了主心骨，额哩叶臣、炳图、伊尔登昂、额德、尼雅哈和祝世昌、金砺、刘仲锦等人连夜跑路。 近六千鞑子不敢直接北上，一路往东钻山透林，预备绕道赫图阿拉返回沈阳。 沿途岫岩、凤城、宽甸等地虽然被东江军拿下，但尚可喜、沈世魁赶往旅顺口时抽走了大部分兵力，每城只留了百十来人驻防，根本挡不住借路逃窜的建奴。 这边得利赢城没打起来，另一头的辽西却要爆发战斗了。 话说关宁军也即辽西明军当前还有十万出头。大体分为两部。 “关”是指山海关一带，主官文臣是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山永巡抚杨嗣昌；武将是山海关总兵尤世威——他兄弟尤世禄天启年曾担任过山海关北部总兵，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北部南部等总兵头衔了。 杨嗣昌前年到任，虽是文官，但按以文制武的传统改编山海关营制为三十一个营。两个月前高起潜监军关门，又组建了自己的直辖部队——监标营。所以山海关一带总兵力约五万多。 “宁”是指宁远一带，文臣为辽东巡抚方一藻，武官自然是地头蛇祖大寿。总兵力六万多。 因此，所谓的“关宁铁骑”在广义上也分两部分。 山海关有“骁骑三营”和“铁骑五营”。至于他们的战斗力，反正朝廷让山海关总兵驰援宣府，老尤拥兵不进，估计马上就要褫职论戍。 原历史线没等尤总兵收拾细软去戍边，又被临时起用征剿农民军。他和副总兵张外嘉率领关门四营五千多铁骑南下，到第二年就差不多被打的全军覆没了。 “关宁铁骑”的另外一部分就是祖大寿麾下的十个营，其中包括由建奴蒙古等鞑子组成的四个夷营。 这边比山海关更像军阀，划分营制不过是为了照顾朝廷情绪，真打起仗来经常不顾建制，都是从各营抽人出来直接用，管他在哪个营。比如出战队伍的主官是前锋中营的副将，麾下可能集合了后劲左营的游击、中权中营的千总、左翼右营的把总。毕竟上至副将下至把总，很多都是祖、吴二人的亲信，宁远、锦州一带的明军则是由这些亲信控制的集合体。这种做法大概也跟吃空饷有关系，有编制在但营里没那么多兵，出战时只能把几个营凑一下。 他们的战斗力比其他关门军强一些吧。五千多关门铁骑被农民军打垮后，朝廷又令祖宽、祖大乐带着三千宁锦铁骑南下剿贼。战绩勉强还行，只是军纪正应了“贼过如梳，兵过如剃”这一句。打了两年后建奴又入寇，祖宽畏敌惧战，被朝廷正法，也算敲打一下“族党甚强”的祖大寿。 关宁军也就这样了。 拿最好的待遇，配最好的装备，整天躲在城墙后面守城的“铁骑”，偶尔一两次“野战”还是在城楼下勉强顶住了建奴，几次大会战友军覆没自己全身而退的“精兵”。远不如陕甘、宣大边军性价比高。 关宁军当然也主动出击战过建奴。 天启五年，坐拥十几万大军的孙承宗终于试图主动攻击后金。这是唯一的一次。 辽军铁骑七百多人和八百多枪炮手由娘娘宫渡口过了三岔河，然后被耀州出来的三百个建奴打到全军覆没。被俘获马匹六百七十匹甲胄器械无算，主将先锋监军全部阵亡。比毛文龙那一次出战惨啊。 不吐槽他们了。 这次皇太极入寇宣大，杨嗣昌、尤世威的任务是入卫抗鞑，但也派出了参将黄蜚、游击张鹏翼配合旅顺总兵；方一藻和祖大寿却毫无作为，以吴襄已经领兵入关等等借口推脱了兵部之令。 随着旅顺总兵在辽东战场捷报频传，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崇祯大帝和兵部尚书张凤翼以及蓟辽总督傅宗龙再次下令让宁锦辽军配合李总兵。 方一藻和祖大寿确实坐不住了。旅顺李自成和东江黄龙以及山东登莱兵打的越漂亮，越显得宁锦辽军是废物。无论如何都应该表示一下了。 左翼右营吴三桂、右翼左营祖克勇、中权中营周祜三位副将带着三千铁骑走陆路准备去义州逛一圈；宁远城守营参将赵邦宁带着一千七百多兵走海路去盖州援助旅顺总兵。 陆路一队在锦州集合，出了门还没走出去四十里就被一千多建奴截住了。先锋吴三桂转眼成了殿后，边打边撤，三千铁骑损失了几十人后安全返回锦州。 这样可不好给朝廷交待。 祖大寿正犹豫间，收到济尔哈朗兵败的消息，甚至有传言济贝勒已经阵亡了。 令人不可置信。这是怎么做到的？ 东江兵、登莱兵以及其他援兵加起来确实不少，可那两万多人是什么德性祖大寿门清啊，如何打得过建奴？ 可事实胜于雄辩。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得不承认前流寇李自成强到离谱，妥妥的是个妖孽。 祖大寿叹口气。怪不得崇祯小儿这回有底气严厉斥责辽军。李帅连建奴都斩杀了无数，又岂会怕宁锦叛敌？ 当前形势下，谁投建奴谁是蠢货。 深思熟虑了半日，祖大寿穿戴好披挂，亲自带着六营精锐辽军渡海前往盖州。 他要会一会李自成。 在盖州修整的李大统领先迎接到了赵邦宁。 老赵是祖大寿的“大凌河二十六亲兵”之一。 祖帅那年困守大凌河城时损失了两千兵力，投鞑时还有一万两千兵马，跑回锦州只带来二十六人。 “二十六亲兵”虽由祖大寿亲自挑选，但也是和皇太极博弈的结果，否则祖家子弟中他不可能只带祖泽远、祖克勇2个走。 做为祖大寿再次起家的班底，赵邦宁仅用两年时间就从千总高升到了参将。 老赵先是恭维李帅英武非凡，又说祖帅另出三千铁骑去义州牵制建奴。 他还不知道那支人马已经败退了。 李自成很高兴，直夸祖帅不愧是国之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