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活力之家的时候,屋内的装饰除了破败了点就没有别的什么比较特殊的地方了。乍一眼看上去,竟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进门看到的那个腐烂的木柜里还有一个掉漆的罐子,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嚯,这地方看起来确实像是很多年都没有住过人了。”
迪希雅看了看四周,发出惊叹,“说起来,我也算是沙漠里长大的,这地方和阿如村离得也不算远,怎么感觉我就从来没到过这里来呢?”
“还好你没来,要不然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我可不敢想。”
旅行者说,他走过去看了一眼那个掉漆的罐子,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抔黄土,“可惜这道门被沙子堵住了,要不然还真想看看里面有什么。”
旅行者看向左边,那里有一扇紧闭的门,门口是比人还高的沙堆,堆满了半个房间。 “各位,往这儿来。”
赛诺显然是事先对这里有过一点了解,进门后看都没看木柜里的罐子和左边那扇门,而是径直向右边走,“我们要找的东西在下面。”
其他人闻言,跟在赛诺后面来到了他说的那个地方。这个房间里没有别的什么东西,放眼望去只有一张小桌子和一堵墙,然而房间正中却有一个四四方方开着的地洞。 “藏得还挺好,还挖了个地洞,这是要等发现后打地道战的意思吗?”
越永渡凑过去看了一眼地洞的深浅,不是很深,也就约莫两人高左右,贴近入口一方有一架梯子,看上去还没被空气腐蚀。 “好黑啊,要下去吗?”
派蒙的话刚出口,它就感觉自己好像问了个多余的问题,果然艾尔海森往它这里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但是眼中“你在说一句废话”的意味实在是太浓厚了。 赛诺没有说话,看都没看一眼梯子就直接跳下去了,落地只有沉闷的响声还有扬起的尘土。艾尔海森和迪希雅紧随其后,越永渡看了一眼旅行者,说派蒙要是害怕的话可以把它揣在怀里。 “才没有害怕呢!”
派蒙自然也听到了越永渡的话,它在空中气鼓鼓地跺脚,随后就飞进了地道中。太讨厌了,就算它真的怕黑,也不要这么直接说出来啊,太伤自尊了吧! 越永渡被派蒙的反应逗乐了,笑了笑,示意旅行者和他一起下去。但是旅行者却让他等一等,说完从自己不知道在哪里的背包里掏出尘歌壶,把里面的小家伙放了出来。 兰巴利被旅行者放在地上,然后它“噗叽噗叽”地走到越永渡面前,抱住越永渡的小腿:“尘歌壶里没有月亮,但是兰巴利知道和那菈越人歌好久好久没有见面了,兰巴利不高兴。”
“这不是见到了吗?”
越永渡弯腰抱起兰巴利,把它放在怀里。旅行者已经先一步下去了,底下的派蒙也在催促着,越永渡也不好再耽搁时间了,学着赛诺的模样直接往下跳。 “怎么这么慢啊……”派蒙原本还在抱怨,在看到越永渡怀中探头探脑似乎永远带着诡异笑容的小家伙后,那点抱怨一下子就没了,“诶?兰巴利?呜哇我居然把兰巴利忘在尘歌壶这么多天了。”
它懊恼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之前是在沙漠嘛,太热了,难道你舍得看兰巴利受罪啊?”
旅行者抓了抓头发,解释道。 这个地道连接的是一个格外宽敞的空间,有点黑,地道尽头还有一棵树,树下长着发着荧光的蘑菇,应该是什么变异种类。越永渡听着派蒙和旅行者的聊天,摸了摸兰巴利的小脑袋,说:“小萝卜头,怕不怕黑啊?”
“没有无留陀可怕。”
兰巴利抖了抖头上的叶子,说道。 “哟,下来了?”
迪希雅听见了这几个人的谈话,从拐进去的空间里走出来,“正好刚才我和赛诺艾尔海森他们发现了一些线索,要一起来看看吗?”
“什么线索?”
旅行者被勾起了好奇心,现在这个昏暗的地下空间让他有一种沉浸式体验密室逃脱游戏的错觉,尤其是角落里这些散发着幽幽荧光的蘑菇,和迪希雅口中的所谓“线索”。,“让我看看线索长什么样。”
“只是一些贴在墙上的纸张,还有一些用过的器具。”
赛诺也听见了旅行者的声音,从里面的房间走了出来,“这些贴在墙上的纸张有些被撕掉了,有些上面的字迹已经看不清了,我和艾尔海森都只能得到部分信息。”
跟在赛诺身边走出来艾尔海森把抄在随身携带的记事本上的信息翻开递给旅行者看:“这最上面的应该是活力之家的早中晚三餐的菜单,星期三以后的信息被人撕掉了。下面的是值班表,可以看到星期二的值班人员的名字被涂掉了。”
“嘶……”旅行者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这是他以前和妹妹一起玩密室逃脱类游戏时留下的小习惯,“按照我的经验,被撕掉的部分和涂掉的名字一定是最关键的线索,既然活力之家和博士有关,那我们不知道的信息应该就是博士的了。”
“不一定。”
赛诺摇了摇头,“我们还在里面看到了一些用过的餐具,完整的只有两副,都放在床头,其中一张床的床边柜上还有一个糖罐。我们现在找到的信息应该都是这两张床的主人,也就是活力之家的病人的,按照我了解的博士的性格,他不会放任任何和自己有关的信息出现在这么个地方。”
“如果,他是故意的呢?”
越永渡缓慢抚摸着兰巴利的叶片,思索着说道,“我的意思是,他故意放出这些信息让我们以为掌握了他的罪证,实际上就是挖了个坑等着我们往里面跳,毕竟他也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
说着越永渡就想起多托雷在净善宫外埋伏自己的事,真的是忍一时越想越气。 赛诺想了想,说:“好吧,我承认这里是我们欠缺考虑了,这听上去确实会像是博士能够干得出来的事。”
反正博士已经没有人性了,做事再阴险一点也不会引起大家的惊讶。 “那除了这些收集到的文本信息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旅行者没有死心,“刚才赛诺不是说你们还找到了糖罐和餐具吗?这里的病人有没有记载啊?说不定可以从病人的记载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有个叫阿巴斯的病人,对他的记载比较详细。”
赛诺从艾尔海森手上拿过记事本,往后翻了一页,指着上面的文字对其他几人说,“看这里,这里写了一些阿巴斯的外貌特征,他头上有一颗痣,惯用左手。下面对他的观察记录也写得比较清晰,他的病情应该有恶化,影响了语言和行动功能。”
“后面那两张床应该有一张就是阿巴斯的,因为床头的餐具和床头柜的糖罐都写了他的名字。”
艾尔海森负责补充说明,“床铺不远的地方,地上还有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我们无从得知这个叫阿巴斯的病人是否存活下来,仅凭现有的信息,极难推断。”
“阿巴斯……”旅行者听见这个名字后,不知为何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我认识一个叫阿卜杜拉·阿巴斯的人,按照出生的地方来看,应该也属于你们须弥。只是他倒没有丧失语言和行动功能,相反,他有强健的身躯和钢铁般的意志,被称作‘狮子般的男人’。”
迪希雅闻言,张了张嘴,说:“这两个阿巴斯不会是同一个人吧?难道说他不仅从这个活力之家逃出去了还奇迹般地恢复了?这,这,不会吧……” “是不是同一个人我不知道,”旅行者努力使自己不要笑出来,但是他脸上的肌肉由于憋笑而感到抽痛,“我只知道他现在应该在满世界找龙,对,就是龙,因为他要当屠龙者,不过我估计他这辈子也找不到了。”
屠龙?听到这个词的越永渡,第一反应就是要是有机会回去,一定要告诉王不要接触任何须弥来的人,尤其是一个叫阿巴斯的男性。哦,蒙德那条叫特瓦林的龙也要它小心一点,毕竟巴巴托斯看上去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艾尔海森眉头一皱,觉得旅行者似乎话里有话,而且那个叫“阿卜杜拉·阿巴斯”的男人,艾尔海森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到过这个名字,在哪里呢…… “假设旅行者你说的这个阿巴斯和活力之家的这个病人是同一个人,那么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将身体恢复成你说的那样?”
赛诺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注射魔神残渣确实对抑制魔鳞病有用,但是副作用也很多,钢铁般的意志或许也是他恢复的关键。”
“但是这样的话,就又延伸出另一个问题了……”赛诺转头看向后面被封死的墙壁,“阿巴斯是从哪里逃出活力之家的?难道和柯莱一样,博士为了利用他所以将他放出去了吗?”
旅行者心说我只是开个玩笑啊没必要这么认真的,但是要解释还真不好解释,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将谎话继续编下去了:“万一是他偷偷挖了个洞呢?我们进来的时候不是看到一扇被沙子堵住的门呢?两个病人,如果是另一个病人放弃自己的生命帮助阿巴斯逃出去,然后搬来沙子堵住门,那还是有可能的。”
如果不是旅行者知道那个叫阿卜杜拉·阿巴斯的人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他自己都要被自己给说服了。 “这个可能性很大。”
派蒙学着其他人思考的样子,用小手摸着下巴,“但是,我们来的时候不是还看到了其他建筑吗?说不定那些建筑里藏着阿巴斯逃出去的地道,也不是没有可能哦?”
“那要不,我们再出去看看?”
越永渡提议道,“这里的线索应该也找得差不多了吧,不如去别的地方再找一找线索。”
“也只能这样了。”
迪希雅叹了一口气,解密什么的,她可不擅长,刚才听艾尔海森、赛诺和旅行者他们三个人的分析,听得她头都大了一圈。如果可以,迪希雅希望能够早点找完线索推导出博士在活力之家干的坏事,然后回阿如村好好休息一下。 于是几人就顺着下来的路线,从地道里爬上去,再出这个破落的建筑。——上去不比下来,下来的时候可以随意跳下来,也不会受伤,但是上去就只能爬这个木梯了,他们之中又没人有风系神之眼可以掌握风元素力。 出了这栋建筑后,越永渡才发现天竟然已经完全黑了,兰巴利遵从植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物特性,这会儿已经有点困了。 “月亮升起来的沙桓,不喜欢,像月亮落下后墩墩桃叶子上的水珠,很冷。”
兰巴利窝在越永渡怀里,头顶叶片耷拉下来,遮住大半个身子。 “很冷吗?”
越永渡低声问道,他将衣服拉开一点,方便兰巴利躲进去,抵御一些寒气的侵袭。可惜他自己的身体虽然是人形,但是体温没有正常人类那样高,反而偏低,要不然兰巴利窝在他怀里也不会感到冷了。 “越先生,您在跟谁说话呢?”
走在越永渡后面的迪希雅有些好奇,越永渡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听觉敏锐的她听见。不过看越永渡前面一个赛一个清凉的几人,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迪希雅又觉得越永渡应该是在问他们几个全部。 “我的妈呀太冷了吧……”刚才在地道里待着还不觉得冷,这会儿出来之后旅行者被外面的气温冻得结结实实打了个哆嗦,“迪希雅赛诺你们以前在沙漠就是过得这生活吗?咱们赶紧办完事早点回村子里吧。”
“习惯就好。”
赛诺神情自若地走着,很快就超过了旅行者走在最前面,“看那边,有个小一点的深洞,如果这是阿巴斯逃出去时候挖的,那应该能通往一个安全的地方。进去看看?”
“嗯。”
艾尔海森点点头,两个人加快脚步,到了深洞旁,站在外面观察这个深洞。 “哎,越永渡,要不把兰巴利放尘歌壶里吧,尘歌壶里面应该会暖和一点。”
派蒙飞到越永渡身边,看着越永渡怀里叶片一点一点的打着盹的兰巴利,小声地说着。它不是怕被迪希雅听见,主要是怕吵醒兰巴利,所以声音压得低。 但是越永渡摇了摇头,拒绝了派蒙的提议:“不用了吧,好歹我还是能捂热一个小萝卜头的,倒是派蒙,你应该问问旅行者需不需要我给他一件外衣,我看他都冷得打哆嗦了。”
“谁、谁打哆嗦了。”
旅行者听见越永渡这么说,一下子打起精神来,抬头挺胸往前走,试图让越永渡见见自己钢铁般的意志。只是旅行者的牙,一直在打颤,让他的话很没有信服力。 “噗嗤。”
迪希雅被旅行者的话和诚实的身体反应给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