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南阳。 黄忠想不到自己再一次回到家乡,竟是以大乾将领的身份,攻破城池而入。 刚进城门,就有手下来报。 “将军,前方有人拦路。”
“嗯?”
黄忠驾马上前,见是一年轻人,不由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拦我去路?”
魏延抱拳道:“义阳魏文长,特来投军。”
黄忠道:“既是投军,入军营报名即可。”
“将军。”
入军营报名,得从小兵做起,单是新兵训练就旷日持久,自负有本事的魏延自然不想耽误时间。 如今正是大乾席卷天下之时,立功要趁早,等大乾定鼎天下后,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时机了。 “好大胆的年轻人。”
黄忠看魏延挣扎的神色,就知道他心中大致想法。 想到陛下求贤若渴,对方又是自己老乡,黄忠心中暗道:希望你是真的艺高胆大。 “魏文长是吧?你随我来。”
“是,将军。”
魏延大喜,抱拳后立刻跟上队伍。 军营校场。 一场较量,黄忠收起赤血刀,满意地点头:“不错。”
“败了。”
魏延低头看掉落地上的长刀,面色通红,这一声称赞,他听着多少有点刺耳。 函谷关外一场斗将,天下高手被人争相传颂。 南阳黄汉升自然是其中之一。 魏延初听时,只觉自己不会比任何人差,不想自己在黄忠手上走不过十合。 “文长,你之武艺在年轻一辈中当属佼佼者,望你戒骄戒躁,好生做事,陛下不会埋没任何一个人才。”
“是,将军。”
攻下南阳后,黄忠带着人马继续南下。 一路克宛城、棘阳、安众、新野,朝襄阳进发。 几场战斗,魏延身先士卒,表现出众,黄忠暗自记在心中,在表功单上写上了魏延的名字。 —— 襄阳。 南部汉水之上。 周泰、孙坚率领的大乾水军和蔡瑁、蔡和两兄弟率领的荆州水军在水上对峙。 说是对峙,其实是荆州水师被大乾水军围堵在襄阳水寨动弹不得,根本不敢出来战斗。 因为双方舰队的数量差距过大。 谁叫大乾水军列阵的时候,外围还带着无数看热闹的‘辅军’呢。 “千帆竞技,百舸飞流,真是壮观。”
张开和一众世家站在船头,众人一边饮酒,一边欣赏歌舞。 偶尔起身,看着大乾水军在汉水之上耀武扬威,吓得荆州水师不敢出寨,不由抚掌称赞。 “哈哈,我大乾水军雄霸天下,纵横水路无敌,当浮一大白。”
“张开兄,大乾水军有今日之势,说起来还有大家一番功劳。”
闻言,张开面色一正,遥对北方抱拳道:“不敢,都是陛下筹谋之功。”
那人显然知道说错话,连补救道:“是极是极,皆是陛下指点之功,之前醉酒之言,诸位万勿外传。”
大同不禁言行,别说是这样的话,就是报纸上更过激的话都满天飞。 可胆大的撑死,胆小的怕死。 说话这人显然是个胆小的,生怕自己上了监察院的小本本,连举杯向其他人告罪。 众人举杯遥对,也不在这事上开玩笑。 很显然,船上一伙人都是站在大乾这面的,平日里只有维护的意思,哪能像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世家子一样口吐狂言。 旁边有人岔开话题,对张开恭贺道:“我等还未恭喜张族长,廖化将军得封平南将军。”
“是极,理当恭贺。”
其他人纷纷跟上。 “还是张族长有识人之明,早早押注当今陛下。”
有人酸溜溜地道。 “哈哈,过奖过奖。”
张开抚须大笑,对于当初早早投靠大同军,并且把女儿嫁给廖化的决定,如今想来是再英明不过。 “荆州一下,荆襄之地的市场算是彻底打开了。”
“文兄,江东地盘还不够你们临江人划分吗?也不给我们留点汤头。”
“哎,李兄不知详情,江东士族极为排外,如今正组建江东商盟,对抗外来人员。”
一众沉迷商海的世家商贾议论纷纷,憧憬商路再开时的盛状。 距离他们不远的一艘大船上,两个孩童也在对江面战局指点江山。 “公瑾,他日我也要像周泰将军一样,驾驭百舸千舟,纵横江河湖海。”
十二岁的孙策,苍白的脸上满是憧憬。 身旁周瑜翻了个白眼,嘲笑道:“伯符,想要纵横江河湖海,你还是先克服晕船的毛病再说。”
孙策不服道:“区区小事,岂能难倒我……呕……孙……呕……伯符……” 周瑜故作嫌弃地皱皱眉头,俊俏的小脸霎时可爱。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水寨,喃喃自语道:“幼平将军勇则勇矣,却是图费兵力,荆州水师胆气已丧,此时遣一说客,定能说降蔡氏兄弟。”
水寨之前。 周泰见蔡瑁龟缩在里,亲自组织了十艘大船,装备了钢铁撞角的楼船,一路横冲直撞,直抵水寨大门。 “喝。”
周泰直接把楼船当成了攻城梯,借助桅杆之力,跳上了荆州水寨。 “杀啊。”
身后手下见周泰身先士卒,勇不可当,也纷纷叫着要跳上去。 不过这些人毕竟不是周泰,楼船也不是固定的攻城梯,被水流带动后,大部分想跳跃而上的士卒,却是纷纷往水里掉落。 “哈哈,荆州水寨,某家来去自如。”
无人支持的周泰,在城寨上独自厮杀了一阵,趁着还有力气,往水里一跳。 “嗖嗖嗖。”
大片箭雨朝江面射去,却是做了无用功。 完好无损的周泰再出现时,已在百米开外。 “将军神威。”
士兵们举着兵器高声喝彩。 “将军神威。”
刚刚吐过的孙策涨红脸,摇晃着拳头,跟着大声呐喊。 前方。 周泰爬上战船,长刀前指,大喝道:“蔡瑁,蔡和,尔等首级暂且寄存,某家明日再取。”
“明日再取。”
“明日再取。”
众人耀武扬威一阵,折回南岸修整。 “大兄。”
看着威风凛凛的周泰,以及江面上一眼望不到头的帆船,蔡和害怕地猛吞口水。 “哎。”
蔡瑁同样心有余悸,荆襄水师和大乾水军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他这个水师统领,就连领军出战的想法都没有。 “大兄,这样下去襄阳迟早守不住,不如……”蔡和小心打量蔡瑁的神色,见后者没有做声,连附耳小声道,“不如我们兄弟降了吧,在大乾当个富家翁,也好过兵败家破族灭。”
想到大汉今时今日的状况,可以说大乾独掌社稷已成定局。 蔡瑁不动声色道:“可有门路递上降表?”
听到蔡瑁同意,蔡和面露喜色,连点头道:“有有,我乃纸厂股东……” “莫要乐以忘忧,让人察出异样。”
蔡瑁狠狠瞪了后者一眼,就知道这家伙没听他的话,和大同人斩断联系,不过错有错着。 “既如此,我们不如献上襄阳,在新帝面前博个好彩。”
“好好。”
蔡和高兴坏了,这样可以正大光明的做生意了,今后荆襄之地,谁还是他的对手。 他也能一掷千金,邀请其他股东一条龙了。 嗯。 一条龙。 这话好像出自乾帝之口。 果然是真龙天子,口出不凡。 当天晚上。 监察院外围成员——纸厂大股东、张氏族长、秭归商业联盟盟主、平南将军岳丈等诸多身份加身的张开,就收到了蔡和的暗中传信。 张开第一时间把消息上报。 很快,周泰和孙坚就得知了。 周泰:“孙将军,你怎么看?”
孙坚道:“我军大势已成,蔡氏兄弟若不想家破族灭,想来不敢欺瞒我等。”
周泰心想也是:“既如此,就依计行事。”
三天后,有蔡氏兄弟做内应,经过换装后的大乾士卒光明正大地进入襄阳。 自此,襄阳告破。 一路南下的黄忠还未抵达,就被消息催得重返北方,往豫州进发。 —— 相比南方的形势,大乾在北方的攻势更加顺利。 说降使者在前,徐荣大军在后。 “诸位,益州大族摒弃田地,步入商海后,如今家产已翻转几倍,陛下不是薄待诸位,而是理清天下秩序,让社稷长治久安。”
面对一众世家的讨价还价,说降使者每每用这句话安慰对方。 他们耐心地重复这样的话,态度却异常坚定。 收缴田地。 解散奴仆。 此事没得商量,否则有西凉大军找他们谈话。 大乾席卷之势已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北方士族只能捏着鼻子认命。 好在有益州豪族做榜样。 如今谁不知道益州大族,抱上乾朝大腿,个个赚得盆满钵满,富得如油。 就这样,北路大军一手甜枣,一手大棒,突击猛进。 今日收服常山,明天邺城归降,后天雁门举旗,大后天辽东已插上大乾龙旗。 —— 虎牢关。 如今的虎牢关彻底变成了联军心中的鸡肋。 大乾新来的将领简直丧心病狂。 每天不是在挖掘壕沟,就是在铺设陷阱的道路上。 关外遍布壕沟他嫌不够,上面下面还撒遍铁蒺藜,怕这还不够折腾人,又在壕沟内倒上猛火油。 “食之无味,弃之不能。”
曹操仰天长叹,联军将领目瞪口呆。 如今这虎牢关他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留着无法进逼洛阳,每日图耗粮草。 可是一旦走了,大同人东进之路自此一片坦途。 新都下邳就暴露在大同人的铁骑之下了。 —— 洛阳。 麾下将领忙着扩土增地,楚歌也没闲着。 大乾定都洛阳后,各部门正式搬迁而来。 这其中包括楚歌最看重的科学院。 科学院的抵达,给楚歌带来了天大的好消息。 “听说你小子居功至伟啊。”
楚歌摸摸庞统脑袋,喜不自禁地夸奖道。 “哼,那是。”
庞统脑袋一昂,鼻孔朝天,虽然丑萌丑萌的,可楚歌恨不得扒拉上去亲上一口。 三年了。 不容易啊。 投入无数人力物力。 前有他指点,后又钢铁材料。 可还是用了三年时间,才制出蒸汽机。 “吾有凤雏,等若半壁江山。”
“嘿嘿。”
庞统表示,凤雏这个称号他喜欢,顿时给了楚歌一个赞赏的眼光。 楚歌哈哈一笑。 话说诸葛亮的动手能力在史书记载中,可是一直有口皆碑,远强于庞统的。 诸葛连弩。 木牛流马。 如果把诸葛亮也培养成科学家的话。 “哈哈,我有卧龙凤雏,万事可成。”
楚歌美滋滋地想到。 蒸汽机既然出来,那么是时候大兴工业革命了。 没过几天。 进出城门的百姓发现城外多了两道铁轨,铁轨一路往孟津渡口延伸。 而后。 北城外空地上也兴建了一个巨大的建筑——火车站。 “火车是什么?”
“喷火的车吗?”
百姓们议论纷纷,火车成了时下新兴的名词。 “楚歌,你说这一排铁房子装备了蒸汽机,就能跑得比马儿快?”
火车站里,庞统指着一列空有其表的火车,面露惊奇。 楚歌笑道:“现在自然不行,如何让这排铁房子跑起来,就是我们接下来的任务了,不过现在可以先铺设铁轨,等火车能开后,我带你第一个上车。”
“好啊。”
接下来的时间,楚歌把大部分政务委托给三院六部,他则天天和科学院的人呆在火车站里制造火车头。 “点火,启动。”
半年时间过去,这一天,经过再三确认后,楚歌第六次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呜呜呜。 汽笛鸣响。 熟悉的白雾冲天而起。 “嘿,陛下又开始了。”
“这火车是用来烧火的,怪不得叫火车。”
“嗯,大家猜猜这次要多久才冒黑烟。”
“半刻钟吧,上次冒黑烟大概是一炷香时间。”
“话说这冒黑烟的时间越来越后,可有人知道是何道理?”
半年来,组装后的火车多次实验,每每出现故障,且一直在火车站呆着,没有在洛阳百姓面前露过相。 百姓们只能凭借汽笛、白雾、黑烟,猜测着火车到底是何物。 时间一点点过去。 突然,地面发生震动。 “地龙翻身啦。”
在屋里呆着的百姓连往外跑,北城附近的百姓更是撒腿往城外跑。 况且况且况且。 出城没多远的百姓,跑着跑着突然震惊地呆立不动。 前方,一条长长的钢条长龙,在半年前铺就的铁轨上,扶摇直往北去。 火车到处。 城外乡镇的百姓,尤其是小孩子跟着一路跑。 “哈哈哈。”
庞统透过车窗,朝跟跑的小孩子招手。 “呼呼。”
一众孩子停下脚步,不知道是被庞统的面容吓到,还是被铁龙里突然探出的脑袋给惊到了。 史书记载: 大乾元年8月下旬,第一辆火车在洛阳北麓横空出世,大乾自此进入铁轨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