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晕倒是王妈妈始料未及的。
她更没想到勇诚伯世子会被人毒杀。 王妈妈派人去请大夫,然后和红袖把老夫人扶回屋。 老夫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红袖望着王妈妈,小声嘀咕道,“勇诚伯世子死了,老夫人怎么反应这么大?”老夫人对勇诚伯的疼爱,红袖和王妈妈都看在眼里。 但那是因为勇诚伯救过老夫人的缘故。 疼爱勇诚伯就算了,没道理把人家的儿子也当亲孙子疼吧? 世子爷当初身中剧毒,几次脚都踏进了过门关,最近的一次,就是被世子妃抢了,从东乡侯府抬回来那次。 老夫人脸上连担心之色都没露一丝。 勇诚伯世子被杀,她却这么着急。 红袖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原本王妈妈就心存疑惑了,再经过红袖这么一说,她心底的怀疑被无限放大。 再加上大夫来给老夫人把脉,说老夫人是悲从心来,才导致昏厥的。 老夫人对勇诚伯府是好的过分了。 便是王府里的那些少爷和姑娘,估计都没有能让老夫人这么悲痛的。 …… 醉仙楼。 包间。 勇诚伯府拉着棺材从醉仙楼下经过。 崇国公世子和武安伯世子,还有兵部尚书府大少爷就站在旁边看着。 他们的脸色一个比一个苍白。 昨天还和他们有说有笑的人,才过了一夜,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如何不害怕? 虽然绑架镇北王世子妃的主意是勇诚伯世子出的。 他存有私心,想替勇诚伯府大姑娘要几盒祛伤疤的药膏。 但这个计划的实施,他们三个人都有份。 而且计划原本是由崇国公世子亲自出马的,不知道为何改成了勇诚伯世子。 镇北王世子和世子妃失踪,下落不明,勇诚伯世子却死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们心底又是害怕又是好奇。 但他们最要做的事是守口如瓶,否则必惹祸上身。 …… 王爷和东乡侯等绑匪送勒索信,等的坐不住凳子。 若真是被绑架了,肯定会送消息了。 上午都快过去了,迟迟没有消息,他们担心谢景宸和苏锦凶多吉少了。 尤其在等待的时候,勇诚伯世子被毒杀的消息传了来。 王爷和东乡侯都知道苏锦医术高超的事。 虽然始终不明白她从何处学来的医术。 他们觉得在这不寻常的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件不寻常的事,没准儿和苏锦他们失踪有关。 东乡侯派人去勇诚伯府打探。 勇诚伯府办丧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小厮去了勇诚伯世子丧命的别院。 他赶到的时候,别院正燃烧起熊熊烈火。 他进去一探,那些丫鬟小厮都已经中毒身亡了。 小厮没敢多待,匆忙回府,把打探到的消息禀告东乡侯知道。 东乡侯脸阴沉沉的。 勇诚伯府灭掉别院上下,一定是在掩盖勇诚伯世子死亡的真相。 他一定不是被毒杀的! 东乡侯不敢胡思乱想,他的锦儿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就这样,东乡侯府上下煎熬了一天。 到了傍晚,这样的煎熬更胜从前。 苏崇和南安郡王他们去大佛寺找谢景宸。 他们是从大佛寺失踪的,或许从大佛寺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可惜,找了一整天,一无所获。 天色渐晚,他们骑马下山。 每一个人的心头都仿佛压了块巨石,沉甸甸的。 以往嬉皮笑脸,笑容仿佛烙印在脸上的南安郡王他们脸上找不到一丝的笑容。 他们下山。 远处有一匹马走过来。 楚舜眸光睁大。 “那是绝影!”
“是景宸兄的马!”
他们骑马跑过去。 等看到绝影,他们几乎差点窒息。 马鞍上一片血迹,吸引了不少苍蝇在马鞍上飞。 这是谢景宸的马。 谁能猜到马背上的血迹是勇诚伯世子的而不是谢景宸的? 这么多的血…… 楚舜他们眼底泪花闪烁。 与此同时—— 李家村。 一座很普通的农家小院内。 一个穿戴朴素的女子正在煎药。 从背影决计看不出来是身份尊贵的镇北王世子妃。 苏锦在煎药。 妇人走过来,伸手去拿苏锦手里的蒲扇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这样的粗活还是让我来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苏锦道。 苏锦坚持,妇人只能随她。 院外过来一老妇人,妇人赶紧迎上去,道,“春花婶怎么来了?”
老妇人笑道,“我来向你借牛用。”
她手里拿着十个铜板,递给妇人。 妇人伸手接过,道,“什么时候要?”
“明儿,”老妇人道。 她注意到了苏锦,笑道,“家里来人了啊?”
“是啊,是我的远房表妹,”妇人笑道。 “这身段不错,嫁人了吗?”
老妇人问道。
“嫁人了,”妇人笑道。 老妇人有些失望。 她可是最爱给人保媒拉线的。 约好了明天来牵牛,老妇人就走了。 苏锦煎好药,倒在碗里,端进屋给谢景宸喝。 谢景宸正要下床,苏锦道,“你下床做什么?”谢景宸望着她,“你都下床了。”
“我是皮外伤,”苏锦道。 谢景宸讨厌皮外伤。 在王府的时候,晚上还能抱着苏锦睡。 这一皮外伤,连碰都不能碰了。 苏锦端起药碗,胳膊动一动,疼的她眉头狠狠一皱。 她身上带的药膏不知道掉哪里去了,托人家去买药,忘了提一句买点活血化瘀的药来,就这么靠自己恢复,少说也要七八天才能好。 怕爹娘担心,想拜托男子去说一声吧,结果男子怕进城。 半年前进城被人打了一顿,差点没命,有心里阴影不敢去。 苏锦也不好强求,能帮忙买药已经很难得了。 她端了药碗坐到床边,喂谢景宸喝药。 谢景宸很想让苏锦喂,但她胳膊疼,他舍不得。 从苏锦手里接过药碗,谢景宸嗅了嗅,道,“太苦了。”
“良药苦口,趁热喝吧,”苏锦道。 谢景宸望着她,苏锦道,“没有蜜饯。”
“你有,”谢景宸道。 “我哪有?”
苏锦瞪道。
谢景宸一口把药干掉。 苏锦接过药碗,就被谢景宸带到怀里。 双唇相接。 一个绵长的吻,口中含几分苦涩,又有几分甘甜。 谢景宸心满意足了,方才松开。 苏锦脸红如霞。 在谢景宸炙热的眸光注目下,苏锦狠狠的擦唇瓣。 谢景宸脸黑了几分,两眼瞪她,“你嫌弃我?!”“谁知道你在牛棚里住的时候有没有被牛亲过?”
苏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