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的闹剧,周围的人走了不少,以至于云意晚一行人还未等多久,就进入了战神庙。草的生命力就是顽强,即使已到深秋,万物进入凋零的状态,它依旧还能正常的生长着,一半的草色已经发黄,却没有影响它的美感,反而黄绿交错着,构成了一道新风景。战神庙中的草占地面积很大,大约能容下五百人,装饰虽朴素,但也是为了迎合战神的作风,从中也可见战神在百姓心中的重要性。草地上到处躺着花环,由此可知有多少人没有成功。因为也是最后一波,后面的人是一起进来的,约有十五人,刚好可以将战神像围成一圈。战神像的脚下是一个圆坛,里面全是白色的灰和一些正在燃烧或是早已燃烧殆尽的香。一进去就是像祭祀一样,先进行一番三跪九叩。云意晚平日里就对这样的事倍感无聊,现在只是跟着其他人做做样子,一脸的心不在焉。等完全站起身,云意晚方看清战神的模样,雕像栩栩如生,可以让人看清他的全貌。战神的脸很小,看起来有些柔美,可眉宇间又夹杂着一丝英气,两者的融合不显半分冲突,反而更容易看出他的俊朗。云意晚冲央月说:“战神真好看。”
声音并不大,但还是传到了牧寒耳中。牧寒有些无奈,他一直记得与云意晚初次见面的情景,她当时也是说,“你真好看。”
如今看来,她不仅对他一个人说过这个话,看着眼前这个人高马大的战神像,牧寒第一次有了将石像砸了的想法。可碍于宁夕舞在他身边,他并没有其他动作。上香完毕,就是许愿投环,这是所有人都喜欢的一个活动,只因大家都希望能够心想事成。在北苍国战神庙的香火比观音庙还盛,大家看中的就是有不少人愿望成真这一点。不过,战神像的手伸得较高,再加上花环又轻又小,能将它扔高已是不易,更别说将它准确地套在战神的手指上。云意晚手拿花环,双手合十,小脸上满是诚恳,嘴里嘟囔着:“第一个愿望,战神保佑我的父王母后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念完之后,将花环用力掷出,结果,非常不幸,花环打在战神身上,被弹在地上。第二如此,第八个亦是如此,不是扔不到,就是扔过了,没一个可以稳稳地套在石像手上。云意晚也从一开始的满怀希望,变得渐渐失望。牧寒的余光瞥向云意晚,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看着她脸上的丰富表情,眼里充满了柔光。“夫君,你快投啊!妾身都投完了。”
宁夕舞没有看到牧寒目光注视之处,只看到他拿着花环一动不动,不免出言提醒。牧寒将眼神收回,冲着宁夕舞一笑,“好,听夫人的。”
宁夕舞听着牧寒如此叫她,顿时,心中像开花了一样,眼里的爱意更浓。“愿我北苍能长久不衰,天下归心。”
虽是普通的一句祝愿北苍之语,但若是细想,定能察觉他有一统天下的野心,可在场的人又怎会花这功夫去细想?一句普通的话,可接下来的事情却不再普通。石像上挂着的花环用一只手也数得过来,投上去的人不是真正的厉害,就是运气太好,而牧寒就是其中一个。宁夕舞的鼓掌吸引了云意晚的注意力,一知牧寒投中了,她的激动又再次被勾起。她手里还有两个花环,而他们一行人谁都没了,自然得等她投完。云意晚要牧寒帮她,而这个只能由许愿人亲手投出,牧寒若要帮她,就只能手把手将花环扔出去。牧寒先询问了宁夕舞一声,而宁夕舞也不会当着牧寒的面争风吃醋,当然是欣然同意。牧寒摸了宁夕舞,以表示对她的满意,宁夕舞自然变得飘飘然。果然,在爱情世界的女人,都是特别容易满足的。可她如何知道牧寒在她身上所花费的功夫,不过是她有个疼爱自己女儿的父亲?这北苍国都知道宁冢宰老来得女,对她可谓是有求必应,溺爱至极,简直就是他的软肋。牧寒从见她之日起,都是一步步用计让她对自己无可自拔,好在牵制宁同甫上发挥作用。只可惜这个傻傻的女人,还一心以为牧寒亦是对她钟情。牧寒半搂着云意晚,他的手还握着她拿着花环的手,鼻间全是云意晚身上独有的香味,这味道让他心旷神怡。他亦曾探寻过这种香味究竟为何?可一直没有结果,便只能放弃。两人依偎在一起的动作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一对彼此深爱的恋人,让人羡艳不已。宁夕舞看着心中虽妒忌,却只能忍着。云意晚的头刚好到牧寒的下巴处,牧寒微微屈身,将嘴巴置于云意晚耳旁,用着魅惑的声音说着:“晚晚先许愿。”
他的气息让云意晚的耳朵生痒,可为了愿望成真,她还是保持一动不动,“我希望以后再也不会看见毛毛虫。”
“扑哧。”
云意晚的一句话不仅让牧寒忍俊不禁,就连周围看着他们的人都笑了。看着云意晚一脸诚恳,他们还以为她会许一个多宏伟的愿望,结果,却是这样的结果,真是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啊!不用疑问,她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晚晚,你确定?”
牧寒看着云意晚侧颜的眼中充满了宠溺,还有无可奈何。云意晚充满了坚定,为表这种事的严重性,她还煞有其事地点了几下头,“毛毛虫这么可怕,我再也不想见到了,对,就是这样,开始投吧!”
宁夕舞直接对着云意晚翻了一个白眼,自己竟然被这样一个白痴压一头,真是难受。牧寒握着云意晚的手调整位置,满意后,将她的手往外一推,花环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稳稳地落在石像手上。云意晚兴奋地跳起来,直接抱上了牧寒,丝毫没注意周围人的目光。牧寒对这种投怀送抱的事自然是欣然接受,毕竟是自己刚娶的君后,岂有光看着的道理?只是最近他得思考如何对付一直阻碍他办事的宁同甫,他只能在宁夕舞身上下功夫,因而没有去看望云意晚。但他知道她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一旦知道“战神诞”这个日子肯定会来凑热闹,所以,他提前把出宫令牌交给她,并让人将这个日子泄露给她,才有他们如今的相遇。宁夕舞直接上前将云意晚拉出牧寒怀中,“快点,还有最后一个,投完,我们还要出城参加赛马大会。”
云意晚对赛马大会也是兴趣满满,直接要开始投下一个。牧寒不着痕迹地看了宁夕舞一眼,然后,又握上云意晚的手。可最后一个许什么愿,云意晚一时还没有主意。牧寒看出她的疑惑,在她耳旁用着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晚晚,既没有主意,那不如许你与我永远在一起吧!”
云意晚也觉得没什么,就直接大声说:“我希望,我和牧寒哥哥永远在一起。”
牧寒听了,满意一笑,虽然他一直对这些许愿之事不抱希望,他想要什么一直是靠自己得来的,但他听着云意晚的话还是颇为满意。投出的花环,是挂在石像指尖上,可不过眨眼间就从指尖上滑了下来,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落在地上。宁夕舞脸上瞬间布满了幸灾乐祸,这个结局她非常满意。牧寒眉心一皱,以他的能力绝不会让它挂不上去,可还是落下了,是否预示着什么?这让他非常不满意。而云意晚经历了这么多次失败,也都不在意了,一心想着赛马大会,一投完就从牧寒怀中跑了出去,拉着央月往外跑。其他几人也只能紧跟着,将落在地上的花环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