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孝春已经将饭菜准备好,拓跋濬这一路折腾确实饿了,便自顾自的坐在放桌前吃了起来。冯乐儿跟在他的身后,冲着孝春使了使眼色,孝春马上意会,赶紧离开。冯乐儿见孝春离开,这才慢慢上前,坐到他的对面拿起筷子给他夹了一块鸡丝放进碗里,然后道:“陛下是在生气吗?”
拓跋濬夹起那块鸡丝放进嘴里,闷闷答:“没有。”
冯乐儿笑了笑,再次夹起一块苦瓜放进的碗里,笑道:“那怎么脸色跟这个苦瓜似的?”
拓跋濬一听,嘴角终于忍不住弧起,没好气瞥了她一眼道:“寡人为了你,都变成昏君了,你还有心思戏弄我!”
冯乐儿俏皮一笑,站起来走到拓跋濬身边,挤着他的一侧坐下,小鸟依人的依在他的身侧,双手紧紧缠着他的手臂,撒娇道:“就算是有我的错,你也不许生我的气!谁让你当年先喜欢上我的呢!你就要对我负责一辈子!”
平日里一贯冷清的冯乐儿在自己面前越来越凸显出她俏皮的一面,对他来说倒是惊喜,所以此刻她这招一出,他马上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宠溺加霸道的眼神,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一阵揉搓。见他心情转好,她便开始陪他吃饭,一把吃一边道:“陛下,您应该也感觉出拓跋仁即将要反叛了吧?”
拓跋濬点头,道:“没错,而且一路上有很多可疑的人在跟踪我们,如今来看,恐怕就是拓跋仁和阎若文的人,所以,这里不宜久留,我们今晚趁着夜色便赶紧出城!”
冯乐儿点了点头,道:“不如我让燕君先行一步?如若我们有麻烦,她也可以搬救兵过来救我们?”
拓跋濬嘴角含笑看她,摇头道:“哎,为什么你一个女人,却总是想得比我们男人还周到?我看啊,再过不久,整个朝廷便只认你这个冯贵人,不识我这个陛下了!”
冯乐儿斜瞥了他一眼算是撒娇,继而抿嘴道:“不过陛下,拓跋仁算起来也是你的堂兄,为何当初拓跋余夺位的时候不理不问,现如今您刚刚即位天下初定,他却跑出来与您对抗呢?他当年也算是一代名将,何以晚年却如此叛逆呢?”
拓跋濬蹙了蹙眉,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曾经与他有过数面之缘,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那种大将军,而自己那时还小,还病怏怏的,在家族的宴会中也经常呆一会儿就走。长大后,他一直替太武帝戍守边疆,直到四年前与刘宋的战役他忽然再次出现,且一直都是雷霆手腕对阵杀敌,颇为英勇!“或者……是他认为朕不配当皇帝吧?”
拓跋濬的神色忽然陡然失落,自从登基后,他便一直面对的各地藩王的不断叛乱。而当年宗爱叛乱,拓跋余名不正言不顺登基竟然无人问津,一想起此,拓跋濬就无比的愤恨!他一直以来并不是以当皇帝为目的的,他之所以想要登上皇位,主要是为了天下苍生和百姓啊!可是他的这些同族甚至近亲,竟然全都在反叛他!难道,就是因为伤害了他们的利益了吗……冯乐儿看着拓跋濬失落的模样,忙上前抚了抚他的手,道:“陛下,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陛下何必与他们一般计较?我们只需要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便好!”
冯乐儿的话音一落,拓跋濬忽然抬起眼定定看向冯乐儿。冯乐儿被他如此严肃地看得发毛,有些尴尬,忙问:“怎么了?”
拓跋濬的手心一翻,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道:“乐儿,你是上天专程派过来给我的吗?为何每当我出现问题的时候,在你这里就好像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冯乐儿赧然一笑,想了想,俏皮道:“或许是哦!告诉陛下一个秘密,乐儿可是凤凰血,据说,得凤凰血者得天下,男人是君王,女人则为后,你说,乐儿是不是真的就是上天派来辅佐陛下的呢?”
“凤凰血?”
拓跋濬以前在古书上曾经听过,但是没想到冯乐儿竟然是凤凰血!“所以,你之前才能用自己的血来给我补身体?”
冯乐儿赧然一笑,俏皮地眨了眨眼。拓跋濬嘴角含笑,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紧紧拥着她,久久不肯放手……“凤凰血?冯贵人还真给自己的脸色贴金哪?妖精就是妖精,花样还真多!”
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踢开,踢开的瞬间,一群金戈铁甲的人涌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闾若文!冯乐儿之前曾经在几次大型朝会中见过这个闾若文,一直感觉这个人贼眉贼眼,今日一见,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闾若文,你这是做什么?”
拓跋濬沉目看向眼前一拥而进的持兵刃的将士们。“你们是想要造反吗?”
“陛下!属下等奉命请陛下和这位冯贵人去刺史府,希望陛下不要为难属下!”
“你!”
拓跋濬被激怒,一咬牙,准备上前与那闾若文计较。“陛下!”
冯乐儿急忙拉住他,低声道,“不要,不要跟他们硬碰硬。”
说着,她的眼看向窗口一闪而过的身影,心中略略定了定。“闾若文,你们是想要弑君吗?”
孝春在他们身后被扭成麻花困了起来,但是即使这样,孝春依旧在奋力的挣扎。闾若文小人得志的笑了笑,道:“当然不会,不过……这个冯贵人……恐怕就留不得了!”
说着,他的眼赤裸裸地盯在冯乐儿的身上,目光猥琐而淫秽。冯乐儿看着他的样子,眉心蹙起,手心处忽然落入一枚毒针。“不急,且让我会会这个拓跋仁!”
拓跋濬的手握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拉着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