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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惊初见秋云认新友 叹重逢金将拿妙人(1 / 1)

钱宗义淡淡地说道:“这些银子在汴京也可以买三四个有模有样的女子了。不过俺不还价,就这样吧。”

鸨母一楞,有些后悔,但是不好再反口,只好勉强笑道:“行。不过,红玉的衣服、首饰得丢下来。”

静善连忙答应。于是,秦老板立刻帮助写了合同,并且作为中人,同鸨母、钱宗义、红玉四方都画了字。钱大叔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牛皮袋子,从里面摸出几张交子,看了面额,拿出3张,递给鸨母。秦老板说,俺找一顶轿子来,便大步走出门去。鸨母催静善道:“怎么还不换衣裳去?”

静善连忙应诺,拉着小惠出门上楼去了。鸨母查看交子,见一张一百五十两,一张是二百两,又翻过来对着光线仔细地察看反面。钱宗义笑道:“你放心,去钱铺,立刻可以兑换现银。俺在鸿运客栈还得住几天,若是有假,你可以去官府报俺诈骗。”

“员外说哪里话!”

鸨母把交子收入袖笼,叹息一声说:“不是秦老板刚才提醒,怕她师父来找,告俺逼良为娼,衙门人又老勒逼俺交保护费,俺哪里舍得放她走呢!”

钱宗义笑道:“不错不错,各有难处!”

静善换了衣服下来,拜别鸨母。钱大叔见她一身尼僧装束,面带惊喜与羞涩,添了几分静穆庄重气度,越发敬之爱之,得意地牵了她的手,笑眯眯步出门来。有道是,一乘小花轿,奉僧装红颜赴客栈;两个孙行者,看天南地北各登场。说话间,轿子到了鸿运客栈门口。钱大叔和秦老板下了骡子,付了轿钱,便又牵着静善的手扶她下轿,步入客栈,在厅内大声吩咐:“掌柜,替俺安排一桌酒席!”

掌柜见他牵手一个小尼姑,连忙笑着答应。秦老板:“俺在厅内等你。”

钱宗义似乎没有听见,只管拉着静善上楼去了。秦老板笑着小声叽咕:“想不到,你也见色忘友!”

钱大叔拉着静善来到秋云房间门口叫道:“秋云,开门!”

秋云打开门,羞怯地叫一声大叔,原来钱玉在屋内。钱大叔似乎没有看见,高兴地向秋云说道:“俺给你找了一个伴!”

说着拉着静善进门。秋云吃惊地睁大眼睛,好像着了定身法似的,张了张嘴,差一点叫起来:这不是柔福帝姬吗?!钱大叔:“她叫红玉。怎么了?你们认识?”

静善摇摇头:“不认识。员外,俺原来叫静善,能不能还叫俺静善哪?”

她想彻底告别红玉。秋云如堕五里云雾,明明是柔福,怎么叫红玉,又叫什么静善呢?哦!她是想隐瞒着身份吧?幸亏俺没有造次叫出来!钱大叔明白和理解静善的想法,笑道:“静善这个名号好,还叫静善吧。秋云,你们先姊妹相称,各人名分嘛,到家再说。”

静善便向秋云行礼,秋云回过神来,慌忙还礼。钱大叔:“你们谁大一些?”

静善:“俺17。”

秋云心中一动:“俺也17。”

静善:“俺7月7日生日。”

秋云暗想,不对呀,俺记得你生日是9月9重阳节。静善:“姐姐呢?”

秋云:“哦,俺端午节生日。”

静善笑道:“是姐姐,当受妹妹一拜。”

秋云急忙对拜下去,说:“秋云不敢。”

钱大叔大笑几声,说道:“好,互相谦让。这是俺侄儿钱玉,比你们大三岁。”

静善:“钱公子,静善有礼了!”

说着向钱玉行礼。钱玉颇觉尴尬,情急之下,慌忙拱手还礼,红着脸小声道:“静善姑娘,快免礼。”

“好了!下楼吃酒,为静善接风。”

钱大叔兴致很高。三个年轻人一起答应,跟着他下到大厅里。酒席已经摆好,秦老板单等着他们。钱宗义向他介绍了侄儿和秋云,让他们称其为叔,行罢礼,便入席欢宴。众人都十分喜悦。最舒心的当然是静善。牢笼已经挣脱,噩梦已经结束,自由已经获得,幸福已经在握,一下子从非人所能蹲的污坑跨上有尊严的人生坦途,这无比轻松、痛快的感受岂能言表!她非常感激地向钱员外敬酒,热情地向秦老板和秋云、钱玉敬酒,自己也多饮了几杯。众人都谈笑风生,开怀畅饮,尽欢而散。临分手的时候,秦老板醉意朦胧地说:“俺明天来还账,再给新嫂子送两套衣服,表示祝贺。”

钱宗义意味深长地看看静善,转脸笑道:“如此,愚兄先谢了!”

静善含羞低头。其他人都发一笑。秦老板告辞去了,众人上楼歇息。秋云引着静善进入房间,迫不及待地关好门,打火点燃油灯,就跪倒在静善面前,小声说道:“柔福帝姬,请恕秋云无礼之罪!”

静善莫名其妙,问道:“秋云姐姐,你刚才叫俺什么?”

秋云疑惑道:“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人,帝姬还要瞒什么呢?”

“帝姬?帝姬是谁?”

静善十分惊诧地问。轮到秋云吃惊了:“你真不是柔福帝姬?”

静善:“俺不是啊,俺也不认识这个人。”

秋云连忙站起来,靠近静善,仔细端详她的面孔,查看眼睛下面那颗红痣,喃喃地说道:“不对呀,难道你们是双胞胎姊妹?这绝对不可能!”

她又俯身捏了一下静善的脚,直起身来,微微摇头:“帝姬是小脚,看来,你真不是她!”

静善笑道:“姐姐,俺被弄糊涂了,你快告诉俺,是不是俺很像一个叫柔福帝姬的人?”

“是啊,何止很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脱出来的呀!咱们坐下,慢慢谈。”

秋云拉着静善,一起在床沿坐了,就小声诉说了自己的经历与遭遇,介绍了她和柔福、顺德、贤福帝姬姊妹们在一起的情形。静善也谈了自己的简历。两个苦命的女孩发现,原来她们几乎就是街坊,甚至12岁以前肯定见过面。秋云说,还记得有个小尼姑跟俺差不多大,应该就是你,只是又瘦又丑,没有现在这么好看。静善笑着说,俺对姐姐却没什么印象了。两个人彻夜难眠,说一会,哭一会,笑一会,觉得现在终于遇见了贵人搭救,绝路逢生,苦尽甘来,仿佛熬过严冬的青蛙,沐浴在温暖的春光里,沉浸在巨大的快乐中。“此刻,柔福帝姬她们不知道怎样了,要是她真能也逃出来,那该多好啊!”

秋云感叹。静善:“原来俺以为,帝姬们一定过着天仙似的日子,没想到,她们落难了,比俺们好不到那里去!”

秋云:“不,她们现在远不如咱们。”

静善:“姐姐说得对。姐姐也不要太难过。俺师父说过,各人福报,别人是没办法代替的。你要是想念柔福,就把妹妹当作她好了。”

秋云:“好啊,以后有空,俺就跟妹妹细细地说说帝姬的事情。”

静善:“现在姐姐就可以说嘛。”

“妹妹不困么?估计快三更了。”

“俺太兴奋了,一点睡意也没有。咱们并头躺下说,说困了,就这样睡好吗?”

秋云高兴地说好,于是跟静善并头躺在床上,开始慢慢谈起她入宫后的详细经历与见闻。就在静善换上一身新衣,和秋云兴高采烈地坐着马车,跟着钱宗义叔侄,离开朱仙镇向许昌进发的时候,柔福帝姬她们的队伍,正苦苦撑持着奔赴燕山。妹妹贤福、姐姐顺德相继夭亡,使柔福的心灵叠加重创。她把杜鹃图放在袖笼里,经常没事时拿出来瞅瞅。亲姐妹行里只剩下一只苦鸟了,你得为她们,为母亲,为孟娘娘,为等待九哥的救赎,咬紧牙关挺住。有时候,想起姊妹们在一起的快乐情景,想起永别时的凄惨镜头,她就忍不住潸然泪下,泪珠啪嗒啪嗒地落在图上。这时,她和王婉容骑在一匹马上,仍然是虬髯牵着。原来,王婉容的马下坡时被石头绊了一交,跌断了腿,坐在王婉容前面的一个14岁的小宫女,头不幸碰在石头上,当场脑瓜破碎身亡。王婉容扑在她身上,只受了一点皮伤。正好顺德身亡,这里空了一个座位,佐将便安排婉容和柔福同骑。王婉容虽然大难不死,却几乎吓破了胆,更加不敢坐在马前头。至于那个小宫女,死了就死了,如同野草丛里死了一只小蝴蝶,有谁关心呢?几个金兵剥取她的衣服,就继续赶路,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柔福她们几个姐妹看不下去,在路边拣几块石头将她的遗体粗粗地盖了一下,才继续赶路。猛安国禄一直惦记着柔福的美貌,只是畏惧真珠的权势,不敢造次,但是,邪念却越来越强烈。这天,他终于按捺不住了,心想真珠反正不在,自己何必怕他?眼前有得快活就快活一下,管他呢。于是,趁人马小憩,他寻到坐在路边的柔福,笑眯眯地招呼:“你叫赵环环吧,来,到那边树丛里去,俺跟你谈句话。”

柔福不得已站起来,冷冷地回道:“将军有话请在这里讲。”

国禄立刻收敛了笑容,杀气腾腾地喝道:“大胆,你一个贱奴,竟敢违抗本将军。”

右手一把拔出佩刀,左手抓住柔福的胳膊,就向一片灌木丛拖拽。旁边的王婉容目瞪口呆,宁福、和福、惠福、永福等帝姬,和夏枝、冬雪吓得惊慌失措,不敢阻拦,远处的嘉德、荣德、显德几位姐姐连忙跑过来,见猛安手上有刀,也不敢上前,只站着一边恳求猛安,放过妹妹。国禄那里肯听,大声呵斥众人离开,继续拉住柔福向灌木丛走去。柔福一边徒然地挣扎,一边叫唤:“放开俺!救命啊!”

忽听暴雷似的一声怒喝:“住手!”

国禄转脸一看,见虬髯满脸通红,胡须怒张,手按佩刀,怒视着他,就轻蔑地冷笑道:“哼,反了你了,小兵达子敢管俺的事情,俺不能杀你?”

虬髯:“将军难道忘记了,她是真珠要的人?”

“滚!此刻她是俺的人,改日再给他不迟。”

“俺不能答应。”

“一只小老鼠,也敢管狼的事情,你是不想活了!”

国禄松开柔福,举刀来劈虬髯。虬髯居然拔刀抵御,在草地上与猛安你来俺往地交锋。众人都惊呆了。几个金兵在一边观望,不敢来干涉。这时,后面路上扬起一片尘土,灰雾里奔来一支百余骑的人马,为首一人,正是久违的真珠大王。真珠抬眼看见这边相斗,立刻拍马过来,喝问:“自家人打什么?”

一个金兵低声告诉真珠几句话。真珠跳下马来,拔出佩剑,跑到二人跟前,挥剑隔开两个人的刀锋,责问国禄:“你不知道你们元帅把赵环环许给俺吗?”

“知道。”

“知道为什么还骚扰她?”

“女人不就是骡马吗?俺骑一回再给你,有啥不好?”

真珠大怒:“那得看俺是不是愿意!”

“哼,你不是就仗着左帅横嘛,俺可是右帅的人,不归你管。”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真珠,他一瞥面容枯槁、衣衫凌乱、颤抖着站在一边的柔福,顿时恶气冲头,挥剑对准国禄胸膛奋力刺去。国禄猝不及防,急欲闪避,已被刺中心窝,野兽一般吼叫了一声,就倒在自己的血泊中。真珠冷笑两声,把剑在死者衣服上擦净,对柔福笑道:“你等着吧!”

他上了马,带领随从一溜烟离开。他们来到斡离不的两匹马拉的敞篷马车旁边停住。真珠跳下马,在马头侧前,向躺在担架上的斡离不拱手道:“右帅,真珠奉父帅之命,特来迎接您。”

“咳、咳,多谢真珠将军。”

真珠嘿嘿一笑:“不敢,晚辈已经来迟,请右帅恕罪。”

干离不:“知道,咳,俺为什么,咳咳,要你来吗?”

真珠小声道:“右帅要兑现汴京城外的承诺吧?”

干离不勉强一笑道:“咳,真珠将军,咳咳,果然聪明,咳,传令官。”

勒马立于一旁的传令官连忙答应:“有!”

干离不:“传俺的,咳,命令,让小将军,咳,带那个,赵构的闺女赵环环,咳,走!回头,告诉赵佶一声。”

说到这里,喘息不已。传令官:“是。”

真珠笑逐颜开,向干离不拱手行礼、道谢。接着,他报告了刚才刺杀国禄的经过,表示道歉,并且请右帅治罪。旁边几个副将脸色一变,对真珠怒目而视。干离不也吃了一惊,心里很是不快,但脸上却好像若无其事,向副将们摆摆手:“既然,咳,国禄这么不懂事,咳咳,将军替本帅,咳,杀了,本帅应该,咳,感谢将军呢。去领人吧。咳,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真珠喜出望外,说一声“多谢右帅!”

立刻带着传令官向队伍后跑去。柔福刚刚把又看了一会的杜鹃图收起,就见传令官领着一队人马,跑了过来,在她们身旁停住。真珠仔细看看柔福,微微皱眉,心里嘀咕:“怎么有些不像她了?”

接着朝后面一看。王婉容也正转脸看他。四目相对,彼此一楞。婉容脸上一热,微微泛红,连忙掉过头去。真珠觉得她美貌出众,一睨之间就让人神魂飘荡。再看柔福,已经低头不理他,就生气地大声问:“坐前头的,上次是不是你接的俺药丸。”

柔福看着前方,冷冷地说道:“拜你所赐,俺妹妹吃了药丸,两天就死了!”

真珠“嘿嘿”一笑,又说道:“俺可是好意呀!多说无益,你跟俺走,俺会好好补偿你。”

传令官:“右帅有令,赵环环由小将军带走。”

柔福大吃一惊,不知所措。真珠悄悄向传令官耳语几句。传令官点点头,策马而去。不一会,他又飞马而来,对着王婉容大声吩咐:“右帅有令,与此女同坐的女子,一同由小将军领去。”

王婉容顿时花容失色。虬髯一直呆楞着。真珠向随从下令:“抱她们过来!”

两个金兵应诺,跳下马来,上前要抱柔福和婉容。却见虬髯大喝一声:“别动她!”

众人一下子都吃惊地呆住。真珠楞了一下,拔出宝剑怒喝:“你想干什么?”

“让俺抱她们过去!”

虬髯冷冷地说了一句,放下缰绳,上前推开那个靠近柔福的金兵,抱起她,小声说:“柔福帝姬,这是俺最后一次抱你上马了!原谅俺过去的粗鲁。”

然后轻轻地送上了真珠带来的空马。一个金兵抱了婉容送到另一匹马上。在后面的宁福、仁福、和福、惠福、保福,和夏枝、冬雪都看见了这里发生的一切,急得纷纷叫唤起来:“柔福姐姐!”

柔福回首看着朝夕相处的众姊妹,心痛如割,忍住泪挥手大声说道:“妹妹们,保重!”

她们一起哭喊着:“姐姐,保重!”

夏枝跳下马跑过来,解下身上的包袱,哭着递给柔福:“帝姬的衣服,夏枝不能帮你拿了!不知道咱们还能不能见面?”

柔福已经经过几次生离死别,心肠被一次次剧痛磨砺得坚硬粗糙了,也能够控制一些感情,她劝慰夏枝不要难过,好好照顾自己,并帮助自己几个小妹妹。真珠厌恶地瞪了夏枝一眼。一个金兵过来,搡开抹着眼泪的夏枝,喝令她滚开!真珠插回宝剑,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女子说:“俺会好好待你们,不要惹俺不高兴就行。出发!”

说着打马向前。两个随从分别牵着柔福、王婉容的坐骑,跟在真珠后面,一溜烟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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