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厅外。 秦十堰躺在窄小的沙发上。 他身上盖着一张厚被子,后脑勺枕着团叠的衣服,视线却时不时望向那间卧室。 喉咙有点痒,想抽根烟,摸了摸口袋才想起烟盒在车里,当时抱她下车时完全是来得及顾及烟这回事。 次日清晨,外面天气快要天亮的时候,刚熟睡没多时的秦十堰被茶几上的手机震动声吵醒。 “伟兄,这一晚上没见到你人,去哪了?”
“有事说事。”
赤裸上身的秦十堰刚想从沙发翻身,就听见浴室传来潺潺水声,喉结不由滚了滚,利落套上衣服。 “之前不是说请你吃顿早饭,这不是大早上见不着你人,你在哪里?”
任胜男估计刚结束晚班,还没等秦十堰张口骂他,被旁边的猪朋好友又掺一嘴,“伟哥,你正好这一整天都没事,咱们几兄弟去雪娘那喝两杯?”
秦十堰什么都没说直接挂了电话,还想接着睡,却被浴室那淋浴声弄得浑身燥热。 半响,厕所那人终于出来了。 还躺在沙发的男人,黑眸微挑,瞥见她穿着自己放卧室还没收拾的黑色卫衣。 卫衣衣摆差不多抵在她大腿处,那双腿,纤细又白皙,大大咧咧暴露在空气中。 “早上起来发现闷出了一身汗,就借用一下你的浴室冲澡。”
南希已经没了昨晚的虚弱,但高反还没彻底降下去,“还有你的衣服。”
先斩后奏。 秦十堰看着她,没吱声。 南希见他眼神里流淌着愈发浓郁的眸色,像是男人晨起的欲望。 她缓步往他身边去,坐在他手肘旁的地方,视线滑落在他胸膛的那道旧伤以及小手臂添的新伤,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少,手指的凉意轻抚在胸膛,他身上滚烫,像一把炬火灼热她的手指,“非常感谢你这一夜的收留和照顾。”
秦十堰无情地拨开她那乱勾火的手,掀开被子起身,身上穿着破损的牛仔裤,宽肩窄腰,精练的腱子肉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爆发力。 见他踩着拖鞋朝浴室去,南希背靠着沙发单腿盘着,发尾还是湿的,洗澡时被淋浴打湿的,眼底微敛,静默地想着事。 听了一会儿里面潺潺水声,才起身去卧室拿手机给小助理回了电话。 昨晚她的手机就没停过,全是小助理和林行景的电话,小助理估计是见她被人带走生怕出什么事。 她给两人简单回了信息就把手机关机了,本来就难受,手机也没停没歇地响,震的脑仁生疼。 她往沙发往后靠了靠。 秦十堰从厕所出来,一眼就见着她安静躺在他原先躺着的位置。 拭擦短发的动作微顿,看了她一眼就别开视线。 …… 秦十堰出门买了早餐。 包子、豆浆、煎饺、玉米、茶鸡蛋,也许顾及她的喜爱,担心她的不喜欢,几乎把各式各样的早点都卖了。 南希心情大好,自然对早饭是什么都没太讲究,剥了颗温热的茶鸡蛋往嘴边送,而身上穿的还是他的卫衣。 这会,她没换洗衣服,昨晚穿在身上的已经放在洗衣机里干洗,随口问他,“平时一个人也是这伙食?”
“嗯,有什么吃什么。”
秦十堰想也没想话已经从口吐出,语气没有丝毫起伏,“想吃别的,自已去卖,我也不会再为你多跑一趟。”
弦外之音就是,爱吃不吃,不吃滚蛋,我不伺候。 南希自然听得懂他的言语中歧义,嘴角微弯,缓缓的道,“难说,有些事一旦有了第一次,紧跟的就是无数次,哪里说得准。”
零次和无数次是鸿沟也就一念之差,怎么看待全看人怎么抉择的。 秦十堰看着她,语调依旧听不出起伏,“我自知不是什么好人,你在这还是不要轻易招惹我,对你没好处。”
“正好,我也不是什么良人。”
你一句我一往的交锋,最终还是南希的话让他无奈闭嘴了。 话说的竟让他以为她对自已没有一点防备心的错觉。 早饭过后,南希端起手边的热可可,少了几分热气捧在掌心温温的,坐在沙发上看他,眼底显露的不知是玩味还是玩弄。 …… 惠民民宿。 “伟哥,除了有假的时候你打算回家一趟,这才星期二你没事往家里跑什么?”
任胜男做事上没什么问题,就是说话很有毛病。无论是好事坏事随时可能败在他那张嘴上,什么都说,还不忘拿手在秦十堰脖子上那浅红色的印子上戳了戳,“伟兄你这脖子上的是什么,昨晚去穿小树林了呀?一大个腥红的蚊子印在这。”
红印是昨晚抱人时被怀里人狠心咀了一口,他当时一点也没注意。 “过两天铁路局那边有人过来检查,大伙们还是打起三分精神来,别像上次一样掉链子。”
秦十堰又扫一眼愣头青任胜男,“再有你的事,你就卷铺盖走人。”
收起玩笑的任胜男肃然点头。 闰环北见眼前的场面知道不该插话,垂着眼喝酒,正当这时,他身旁的空位被人占据,一股浓郁玫瑰香气扑鼻而来,轻声喊了句,“雪娘。”
“真乖。”
雪娘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但视线却落在秦十堰的身上,可对方连眼神都没赏给她,甚至捞起桌边的烟盒和打火机直接撂下一句,站起身就离席了。 雪娘迈着步跟出去。 “一个大男人走这么快,不会是怕我一个弱女子吃了你?”
雪娘自觉往边上挪了半步,瞥了眼他那正弹着烟灰的那只手,调侃道,“或者说,是怕沾了腥味回去没法交代?”
那个腥红的印子她一眼能断定,肯定是被某个女人给亲的。 她想了想在她民宿就住的旅游团,也隐约察觉是哪一位。 见他没任何的停留,轻淡地撂下一句,“清醒点,你们不合适,你也知道她不会在这待多久,就算放宽一步,上了床也不过是一场露水情缘,你一个修铁路的大老粗穷酸龟,人家女的会跟你?”
秦十堰佯装未闻,没停步。 走廊边。 南希身上的外套是男士黑色长款棉服,差不多到她脚踝处,完美地裸着双腿,而脚底还踩着一双男士拖鞋。 今天的民宿外起大风了。 半开的窗户呼呼往里灌风,她抬手向后拢了拢被吹散长发。 “性幻想对象?你确定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南希?”
电话那头的傅池烟语调极高,“确定这种情况会出现在你身上?”
“嗯,错不了。”
南希点了点头,咬着烟头,深吸一口。她抽着万宝路冰薄荷双爆,尼古丁少,闲着抽上两口直接咬碎一颗爆珠,薄荷清香就游荡在口腔里涌入喉咙。 此时此刻。 两人的身份是情感治疗的大律师与性冷淡无爱的严重疾病患者。 “有很大的冲动?”
“那什么程度才算最大的性动?”
南希轻笑,烟身贴在手边的烟灰缸轻弹烟灰,轻描淡写地复述,“反正,比之前碰到的都要多。”
“经常梦见?”
“不是,特别是这两天。”
有些时候,南希也没固定的预料,欲望一上来就想贴贴。 两人的对话你一句她一句,如火如荼持续着。 聊着聊着,自然地扯上了私人话题。 南希问她现在的感情生活,傅池烟根本不像持续空窗的女人,她是心理医生兼大律师,背后的靠山不但有池家支持,还有一位涉政的大哥给她撑场子。她可是货真价实的百万身价的池家千金。 “昨晚刚跟一位小鲜肉分手,别提了,谈多了都是让人浑身没劲的事。”
“懂不懂资源筛选?我教你呀。”
南希调侃道。 傅池烟反手就一个摆手,“别搞我,老娘现在没那精力,先休息一年半个月再说。”
“之前那位姓斐的男人,我看挺适合你的,考虑考虑?”
“哒咩~,我不喜欢他那款的,我只喜欢小奶狗,不喜欢老谋深算的老男人,姐还年轻,还没浪够呢,找个老男人约束姐的自由,NONONO~” “肥水不流外人田,喜欢得捉紧了。”
南希倚在身后墙,笑侃她。 傅池烟浅笑了几声,“别搞,我喜欢嫩的,他嘛,我真没看上,找一个小奶狗伺候,那功夫可以用资本的换取,找一个老男人,我还要照顾他情绪。话说,你和林行景最近是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
南希轻描淡写地回应。 傅池烟也了解她的情况,没再问,匆匆聊了几句,南希就听她那头要忙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