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同样是那么的险峻,而且还特别滑。山涧躲在石壁旁边,常年笼罩在瘴气之中,被瘴气覆盖久了,就更加瘴气了,越走越瘴气。
那些罗马兵也不傻,觉得萨率的样子陌生,于是就产生了怀疑。 不可否认,罗马兵的怀疑让萨率有些不知所措,他假装惊讶的接过了话茬:“你怎么可能没见过我呢?上一次华克多尔在军营举办婚宴,我还去粮库救过火呢,你没见过我吗?”那人皱着眉头想了想,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没印象……”说到这里,那罗马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上掠过一抹诡异的神情:“你刚刚说什么?华克多尔?你不叫他长官吗?”
萨率再次被问的哑口无言。 就在这个时候,特玛多用军官的口吻,大声说道:“下山途中不要聊天!注意脚下台阶,别又像刚才那样,一不留神撞倒一大片。”
“哦,是的长官!”
那个罗马兵吐了吐舌头,回应了一声,然后又跟萨率小声说道:“先不说了啊,回军营再慢慢聊哦。”
就这样,那个刨根问底儿的罗马兵,总算是把嘴巴闭上了。萨率这才松了一口气。 脚步声又恢复了沉闷,大家只顾着脚底下,小心翼翼的走下石头台阶。瘴气仍然瘴气着,比之前更加瘴气了,不仅瘴气了大家的视线,也瘴气了大家的呼吸。周围的景色很原始,原始的令人恐惧。华克多尔抱着那个装着向日葵的盒子,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总算是活着走到了山下。 山下等候着八辆马车,如果算上华克多尔乘坐的那辆,就是九辆。九辆马车全都停靠在山脚下,一辆挨着一辆,整整齐齐的拍成了一个纵队。 军官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所有士兵立刻上车,做好出发前的准备!”
话音未落,三十几个士兵就风风火火的跑向了自己的马车。因为之前在半山腰的时候,有六个士兵掉进了山涧,所以此时此刻,四十个罗马兵,还剩下了三十四个。 和来的时候一样,最后一辆马车是起义军假扮的。萨率负责赶车,眨眼的工夫,其他几个人就钻进了车厢。 阿泽出了个主意:“听我说,等一会儿,车队走起来的时候,我们悄悄的钻出车厢,从马车的下面爬过去,爬到华克多尔那辆马车的下面,然后突然冒出来,打开车门,出其不意的出现在华克多尔面前,吓也把他吓死了。搞定华克多尔之后,我们就坐着华克多尔的马车逃跑,怎么样?”
脱玛科姆犹犹豫豫的看了看大家:“我觉得,还行。”
特玛多大大咧咧的说道:“行啊,就这么办吧。”
“我没问题。”
垂缀柔斯也同意了。
“吱”的一声,阿泽小心翼翼的推开一条门缝,鬼鬼祟祟的向外面看了看,所有士兵都已经钻进了车厢,而他们的马车排在最后面,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于是,阿泽悄悄的从门缝挤了出去,神不知鬼不觉的钻到了马车的下面。之后是特玛多,脱玛科姆,垂缀柔斯,垂缀柔斯还顺便敲了敲车厢挡板,赶车的萨率也心领神会了。 就这样,当所有人都上了马车,准备出发的时候,萨率他们几个人,又从车上下来了,并且神不知鬼不觉的,藏到了车底下。 总共九辆马车,车队不是很长,马车倒是很平静,只是那些拉车的马有些浮躁,时而打个喷嚏,时而摇摇脑袋,时而“啪哒啪哒”的跺跺脚。所以说,要想从马蹄下面爬过去,而不被踩到,难度也是很高的。 阿泽屏住呼吸,一辆一辆的向最前面那辆马车靠近。马蹄就在他们的头顶,马的任何一个动作,都有可能让他们粉身碎骨。 他们小心翼翼的爬过了一辆,两辆,三辆…… 突然! 军官大声命令:“出发!”紧接着,车队跑了起来。
起先跑的很慢“踢,踏,踢,蹋……”但是渐渐的加快了速度,车队“啪哒啪哒啪嗒啪嗒……”一路飞奔。 马车动了,可是,阿泽他们还在马车下面呢。 萨率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咕噜从马车的下面钻了出来,然后撒腿就追,像离弦的箭那样,冲向第一辆马车。其他几个人也同样,从马车底下钻出来,飞快的跑了过去。 树在他们身边后退,路在他们身边后退,风也在他们身边后退。 只见萨率第一个蹿上了华克多尔的马车,抓着车厢的外檐,够到了车门。 马车还在“啪哒啪哒”的奔跑,阿泽,垂缀柔斯,特玛多,脱玛科姆,也陆陆续续追上了第一辆马车。 就听萨率大喊:“我来开车门,你们动手。”话音未落,萨率就双手扒着车门最上面的那条边,纵身一跃,以荡秋千的方式打开了车门,并且把自己,半悬空,挂在了车门上。
马车还在继续奔跑…… 阿泽他们紧接着钻进了车厢。 然而! 车厢里面空无一人,华克多尔并不在车厢里面。 阿泽心中暗叫:“不好,我们中计了。”就在这个时候,赶车的车夫“于……”的一声,把马车停了下来,所有的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罗马兵从车上下来,举着刀举着枪,包围了华克多尔的那辆马车,把萨率他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了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