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祭品，一夜之间五脏结满毒丝，化成脓血，缓慢而痛苦的死去。”
昏昧不明的天光中，李承欢似在颤抖，双掌紧握成拳，发出一阵碎骨般的响声。季姑姑沉声道：“承欢，你放手吧，除了天尊之外，她已经不可能成为任何男人的女人，即使你再爱她又能如何？再则，天尊想做的事情，你拦得住么？”
良久的沉默，李承欢冷冷道：“我的命不在他手里，含章也一样！”
语毕振衣而去，走近那间花庐，看到她放在石阶下的鞋子，弯腰捡起来。花庐中叶含章身披白色纱衣，抱膝坐在石床上宛若泥雕一般一动不动，直到李承欢坐在床边替她穿上鞋子，方眼眸轻动，扑入他怀中唤着他的名字失声痛哭。又过几日，季姑姑将她带到长安的风雅楼，说是天尊送的礼物，嘱咐她悉心经营。李承欢依旧不时执行着天门的各项秘密任务，每次回来都要带许多珠宝银钱给她。叶含章哭笑不得，“这是做什么？”
“给你挣的，”李承欢懒懒道：“我可不想我的女人连银子都没得花！”
他说的随意，叶含章的心思却黯沉下来，低首敛眉，“可是，我已做不了你的女人！”
纤腰被他自背后抱住，脸颊贴着她的发丝轻蹭了几下，柔声道：“我只要这样就满足了！”
叶含章眼眸狠狠闪动，硬生生将想要涌出来的泪水逼回去，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还要经历多少次生离死别，正因为如此，更加不能每次都让他看她哭哭啼啼的模样。离别时不哭，归来亦不哭。有过多少次灞桥送别，他在垂柳下与她拥吻，雪柳风霜，四季更替，只是情人眼中再无泪水。往事乱如丝，捋罢又成结。骊山脚下，李承欢枯等半夜，从月色昏黄到长河渐落，终于有绮罗红装的丽人挽着手臂互相搀扶着走下山来。一二十名不相识的少女经过之后，方瞧见风雅楼的娇俏女孩儿们走过来围在他身侧，只是却看不见叶含章，而她们的面色皆是甚为哀戚。李承欢一颗心几乎要在胸膛间炸开，双手抓住可春肩膀颤声问道：“含章……含章为何不曾与你们一起回来？”
可春只觉肩膀的骨头快被他捏碎了，又痛又难过，痛哭流涕，“姐姐她……她被天尊……”那不利索的话语尚未说完，肩膀突然一松，李承欢不自觉后退几步，脸上已毫无血色，眼睫不停颤动，泪水一颗颗坠入尘土之中。含章她终究是不曾逃过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