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惊悸(1 / 1)

第一美男子,能离近一些看个清清楚楚,是每个少女毕生所愿之一。因人数众多,皇帝也遣了太医院的几名太医来帮忙,可宫女们很自觉地只排了一条长队,将几名德高望重的长胡子太医晾在一边烧红了老脸。如此还不算,更过分的倘若队伍中混进一个男子,定会遭到众女呵斥,“一个男人生什么病,滚一边儿去!”

某男子:“男人就不能生病了吗?”

宫女:“能是能,就是不能在这边排队,喏,那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说罢一把将男子推搡出来,方向正是空无一人的老太医诊案前。陈齐物恰巧经过,扶了这被排挤出队伍的男子一把,笑着对联袂而来的李承欢道:“我说你老兄也算得上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也没见宫女们对你这么热情。”

李承欢亦忍俊不禁,“跟谪仙一样的萧大公子比起来,有谁还称得上是英俊潇洒?”

那厢叶含章与瑶萱县主并肩站在一处,亦是对眼前的状况啧啧称奇。瑶萱县主笑道:“早在多年前,子陵在长安城就万众瞩目,十五年前的状况比之今日过犹不及,这样的他总是令我自惭形秽!”

叶含章道:“子陵公子举世无双,县主又何尝不是风华绝代?更何况十五年的痴情守候,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配站在他身侧的女子也只有县主而已!”

两人说着话,突然发现丽娘也在队伍里。“你也染了伤寒?”

瑶萱县主关切问道。丽娘轻颔首,“略有些头痛咳嗽,也无大碍。”

萧子陵已低眉写下一张药方,“虽亦是伤寒,丽娘小姐的症状比她人略严重些,最近夜间不要在外面逗留了,倘若再受风露所侵,怕不易好。”

叶含章听罢故意调笑道:“丽娘,是不是新入宫晚上睡不着,惦记着你的胭脂斋和绸缎铺子?”

丽娘顺势点头,“自入宫来,夜间总是无眠,大约也不太习惯。”

因怕将病症传染给二人,叙了几句话便离去。第二张熟悉的面孔是燕云,萧子陵诊治罢说道:“与丽娘的症状一样,给她们配相同的药就是了!”

叶含章不自觉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李承欢,心下惴惴不安。忙了一整天,全身酸痛犹不能歇,承欢殿中已照他的安排,非但停了艾草烟熏,连香炉都撤了,四面通风,将入夜时,门窗尚且开着。瑶萱县主担忧道:“这么做不怕贵妃娘娘受凉染上伤寒么?”

萧子陵拍打着胳膊抬头道:“之前那么多宫人患病,贵妃都不曾被传染,说明她的抵御能力很强。而惊悸之症多在夜间发作,寝室内越是舒服发作起来越无障碍,四下通风反倒好些。”

瑶萱县主不解道:“可你之前不是对皇上说贵妃并非得了惊悸之症!”

萧子陵道:“什么原因姑且不论,并不妨碍症状相同,”说着看向寝帐内,“今晚大约要辛苦你守着贵妃了!”

金丝幔帐中,贵妃闭目而眠,只是眉心时时蹙起,犹在梦中。瑶萱县主因久留在萧子陵身侧,对医道也颇有几分熟悉,知晓患惊悸之症的人在睡眠之中多发噩梦,所梦大约皆是心底最恐惧的事情,不知贵妃现在又是梦到了什么呢?梦里花开花落,先是蜀州的木芙蓉,之后是洛阳的牡丹,接着便是长安看不完的碧桃花。往事一件件在梦中呈现了一遍,过去纵然悲伤痛苦,却不致命,杨妃所害怕的乃是当下。她记得有一年自己偷偷吹了宁王的紫玉笛,皇帝震怒,竟将她遣出宫去,送还杨家。当时杨家所有人皆以为大祸临头,而她自己闷坐房中,赌气竟要自裁,吓的前来宣旨的高力士立马又赶回宫禀报,皇帝凶狠地回话,若她有半分差池,就灭杨氏满门。那些天,皇帝一边晾着她,一边又不断派人将她在宫中所用的东西送过来。那些霓裳宝钿和精致的用具,乃至吃食皆是她素日最爱,她看了不由伤感,思虑片刻用银刀截下一缕秀发回赠,“还说道自己所有的一切皆是皇上所赐,只有这些秀发是父母给的,只能用此物回报。”

皇帝心疼她,更怜她孤苦,当晚就不再顾及其它,将她重新接进宫中,还找了一个三百多斤的胡人小丑跳胡旋舞逗她开心。而那胡人安禄山竟也是个乖角儿,逗完她还下跪认她做了干娘。杨贵妃瞧这胡人小丑着实有趣,就随口答应了一声,皇帝为博她欢笑,也时常着其入宫为她解闷。只是她与皇帝皆忽视了小丑再丑也是个男人,也会对她的美色垂涎欲滴,起初只是言语上看似无心的挑弄,而后竟欲触摸她的躯体。正值深秋木瓜成熟的季节,她带着贴身宫娥经花影长廊去探望皇帝,前面突然却有一个木瓜飞掷过来,正打在她胸房。她痛的惊呼,那胡人却跳出来跪在她脚下道:“是孩儿无礼,不小心伤到了干娘,干娘眼下不若先回承欢殿看看伤势?”

杨贵妃无奈点头,不料安禄山竟也跟着她去了,隔着一重纱帘看宫娥在她娇软雪乳上涂抹膏药。色令智昏,那胡人终是按捺不下,悄悄掀帘偷窥。粗重的呼吸声惊动了帘里人,贵妃尖叫出声,惊声呵斥,“你做什么?”

安禄山惊走,以为大祸临头。承欢殿中贵妃气怒,却吩咐宫娥不许说出去,还将阿蛮请来,告知了这件事。“那贼子势力不小,况且将这等事情告诉皇上,只怕对娘娘也无益。”

阿蛮思虑一阵道:“听闻昔年梅妃刚入宫时,皇上曾命其为自己的兄弟跳舞斟酒,席间薛王因喝醉了酒,竟于案下抓住梅妃的脚不放,梅妃用力挣扎,致使履上珍珠脱线,事后亦是一字不敢多言。若非第二天薛王酒醒,思起此事,自动入宫请罪,皇上也不会知晓。说是梅妃怕事,不敢禀报也罢,总之事后皇上是赞了梅妃的,想来他也不喜妇人多事。”

杨贵妃趴在榻上叹息道:“我也这么想,他是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身为贵妃,实则与禁脔差不多。若被他知晓此事,那胡人自是难逃一死,可我呢,说不定也会被他冷落,或者赶出宫去。宁王紫玉笛之事尚且过去不久,着实不益再生事端。”

事情就这么压下来,安禄山未曾等来大难临头,猜到是贵妃胆怯,不曾将此事告知皇帝,不由的心下窃喜,寻了空闲又跑进宫里去。碰巧那日,贵妃因皇帝偷会梅妃心下气闷,喝的大醉,于汤池中解衣沐浴,一边咒骂皇帝言而无信。安禄山趁机潜入浴室,以献舞为名逗贵妃取乐,一双眼却离不开汤池中贵妃不着寸缕的躯体,跳着跳着佯装脚下不稳,一个踉跄跌入池中,将贵妃一把抱住。他手掌粗砺,动作也很鲁莽,贵妃半醉半醒,虽觉摸痛了肌肤,可对这强有力的男子躯体竟有一丝说不出的贪恋。水花四溅,安禄山将她拖上去,她匆忙之中抓过纱衣披在身上,却被他扯掉一半,手掌还抓在她受伤的一痕雪脯上。她朱唇轻启,不知是惊叫还是呻吟,耳边安禄山恶狠狠地道:“别喊,被人看见你我都活不了!”

此时,皇上的圣驾已到了门外,无人通禀,门吱一声打开了。安禄山机敏,闻声跳窗逃窜而去,她亦瞬间惊醒,看见皇帝的那一刻,开始借醉装疯,大闹特闹,还自将纱衣扯落,一手抚着雪脯用力抓,直到抓出伤痕为止。皇帝见了这情形,哪儿还有心思思虑其它,上前又抱又哄,不多时双双滚到榻上去。原本事情至此结束,可梦中却尚有后续。皇帝一掌掴在她脸上,厉喝道:“贱人,你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么?还妄想用你这副腌臜的身体玷污朕的龙榻,朕誓要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方解心头之恨。来人,将她拉下去,凌迟处死!凌迟处死!凌迟处死……”最后四个字不停在耳边震响,睡梦中的杨贵妃突然惊坐而起,遍身冷汗,神色迷惘,眼里竟似看不见任何人,口里不停道:“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想死,不想躺到棺材里去!棺材,那口棺材……”她下床,连衣衫也来不及披就那么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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