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喜、军喜——”现在属于三〇五寝室,原来是三〇八寝室的戎军喜本来孩子走道上,听到原舍友的招呼,笑着进去了。 “军喜,你在那还好不?”
原舍友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戎军喜点了点头,“很好啊,大家都很友善、还热情,是好同志。”
戎军喜的性子,原舍友相处了半个月多少也了解,是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这样的人一般人都喜欢,而且是不会撒谎的。 想到刚刚章梦娣那么大变化的脸色和嗓门,三〇八寝室的人有些心儿砰砰。 “她们有没有说那个章梦娣怎么回事,怎么就让她换寝室了?”
戎军喜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翠珠姐她们都没说过。”
“没说章梦娣的闲话?”
“没啊。”
戎军喜摇了摇头,眼底带着纯粹。 “我们是不是被骗了?”
三〇八的舍友发出疑问。 三〇五的人回到自己寝室也在议论。 “老大,那个姑娘跟章梦娣什么关系,听着名字好像是姐妹,不过章梦娣怎么见到人跟见了……”龚菊娥虽然这次没说完,但大家也明白。 “那个不是姑娘了,跟我一样结过婚,还有闺女呢。”
余翠珠回道,“不过没想到她闺女身子骨也不好,刚刚不是说住院了,也不知道严不严重。”
易柔静知道章梦娣在老家的一些情况,可对于章梦恬这个名字也是第一次听到,不明白啊。 被章梦娣拽着手走到没人的角落,章梦恬自始至终没什么表情。 “你干什么来,你是要害死我吗?”
章梦娣看着章梦恬压着声音凶恶道。 “米粒生病了,需要钱。”
章梦恬苦笑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也不回来京市。”
“生病了在老家不能看,一定要来京市?”
章梦娣脸色狰狞,神情恐怖。 “章梦恬,你这样可真丑。”
本应该叫章梦恬的女人看着章梦娣叫章梦恬,如果易柔静她们在现场的话,可能也会搞不明白吧。 狰狞的神情突然僵住了,害怕的看向四周,见没人才松了口气,“我说过,不要那么叫我,当初也是你自愿……” “自愿?”
姑娘笑了,脸上深深的嘲讽,“你们困住我,把我落户在你家,让我选择,是长大了被你那弟弟欺负了,还是跟你换身份。”
“那你不也没被怎么样,还因为我们救了你,不用再被拐卖,给不知道的人当童养媳,你别忘了你在我家的这八年,我们给你吃、给你穿,不然你能有现在。”
“那这八年的当牛做马,挣工分,我还没还清?”
姑娘苦笑道,“人怎么能这么恶毒呢,明明是你们毁了我的人生,现在却以施恩者的嘴脸在我面前,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真是太丑陋了。”
“你……” “不用多说了,给钱就好。”
姑娘伸手打断道,“我不会乱说什么,但米粒看病的钱你得给我,你有补贴我知道,退一万步讲,米粒可是你的女儿。”
“我……”章梦娣深深呼了口气,从口袋里翻找,最后找出一些零钱,数了数,“我就只有三块了。”
“下个月发的时候,我要一半,等米粒病好为止。”
姑娘认真说道,“这样你还是章梦娣,我还是章梦恬。”
“知道了。”
章梦娣咬了咬牙应下了。 “你有空了可以去京市中医院看看米粒。”
章梦恬说道。 “不必。”
章梦娣说完转身离开。 章梦恬勾起唇角冷笑了一下,深呼口气才恢复了神情,往京市中医院走去,不过先去买了精米,等到了中医院的病房,乖乖坐在床上的米粒看到章梦恬回来,甜甜叫道,“妈妈——” “妈妈给你做米粥。”
章梦恬为了省钱,饭菜都是自己做的。 “妈妈,我吃玉米面糊糊就好,我们没钱的。”
米粒很乖巧,章梦恬心里有些哀叹,好在孩子不像那个冷血无情的人,而自己全靠这个孩子支撑着,不然两年前她就想死了。 章梦娣这个名字是章家人给自己取的,不过她不是被拐卖,而是被家里人卖掉的,她是有记忆的,毕竟那时候自己可是十三岁了,不过章家人第一反应是被拐卖来的,她没有解释,这么被认为可能自己心里也好受些吧。 唯一庆幸的是章梦恬念书的课本一直有给自己看,在知道自己会读书后,章家人想出了替名的事,章梦恬是个不爱念书的,学校也是偶尔去上上,去了初中后更是,作业拿回家都是让章梦娣做的。 在自己十五岁那年,章梦恬和章梦娣的名字就换了,两人本就有那么一点相像,叫得时间久了,人家也觉得可能本来就是这个名,毕竟在村里的时候谁家都是叫小名的,或是丫头丫头的叫。 因为自己,章梦娣拿到了高中毕业证,所以才能说上邻村生产大队小儿子的婚事,本以为结束了,没想到高考恢复了。 那时候章梦恬不是没有动过心的,但当米粒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她忍不下心把孩子丢下,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 可在孩子的身上,章梦恬似乎看到了从前的自己,被家里人不喜,被抛弃。 章梦娣为了二婚嫁给工人抛夫弃女,后来人家男的也又娶了媳妇,米粒不就是小白菜了,最后还被送回了章家,毕竟当年是章梦娣不对,被抓住了把柄,还没离婚就跟人有了关系,章家只能吃哑巴亏,所以米粒可以算是章梦恬养大的。 身上身无分文的章梦娣回到寝室,在敲门前转了方向,往三〇五寝室去了。 余翠珠打开门看到章梦娣,还往外探了探头,没看到另一个姑娘。 “我妹妹去医院照顾孩子了。”
章梦娣说道,脸上带着愧意,“老大,我是真没法子了,你们能不能借我点钱,我外甥女今年跟包子差不多大,现在在医院,我刚刚把自己所有的钱都给她了。”
“之前我不舍得出钱出票,不舍得买好饭菜吃,都是因为家里有人需要我寄钱回去,我不敢多花一分。”
章梦娣眼泪已经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