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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出师不利(1 / 1)

军官走进研究所的会议室,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孔巨指着电脑上的演算模型,自信满满地说:“那个怪物的扩张路线会经过这里,正是三年前我就想毁掉的地铁站。我们得截住它。”

士兵和研究人员按照孔巨的要求,一律换上深色的防护服。军官下达命令:“事不宜迟,展开行动!晚一点人多就不好办了。”

警长也马上派人封锁了地铁站。“原本等地铁晚上停运后行动会更好,但是我最近整理数据时,发觉那怪物的步伐在加快。留给我们的时间不超过两小时。”

孔巨如是说。现场的情况仍在按计划进行。警长向孔巨提出疑问:“你三年前就说它会出现在这里,那怎么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孔巨自己都没搞清楚,只好提出假设:“也许是地铁隧道太坚固,那家伙花了额外三年的时间才钻进去;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三年前,这条地铁线通向的商业中心还没建起来,每天的客流不大,而它想捕食更多的人。”

现场的部队把地铁站翻了个遍,啥也没找到——除了隧道表面的一点裂缝。警长笑话道:“搞那么大的阵仗就发现这点玩意,我看咱们的专家可以回去继续蹲大牢了。”

孔巨显得十分尴尬:“裂缝应该是挤压导致的。它明明经过了这一带,却不知怎么调头就跑了,这说不通呀!”

现场的空气指标没有问题,所有乘客也都通过了简单的检查。孔巨看地铁站里的乘客也不多,便要求部队给每个乘客抽一支试管的血,他仍然认为有必要对乘客做更深入的检查。不过,那还要等血样送回研究所,现场没有那么精密的设备。另外,孔巨让部队对现场环境进行取样,样品同样送回来,他都要亲自参与检测。“奇怪了,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孔巨开始反思。时候不早了,地铁站外的人群一下子多起来。军官见没有成果,便鸣金收兵。一个令人不安的想法在孔巨的脑海中闪过:或许,只是或许,那“白色之神”隐藏在地下,它能感受到不寻常的振动。平时在这个点,马路上可没有这么多车辆。他们也许打草惊蛇了。孔巨和同事们把一支支试管里的血样倒出,逐一放在隧道扫描显微镜下,仔细地观察每一处细节。“天呀,是那怪物的孢子,这个人被感染了!”

孔巨突然发出惊叫。其他科学家围上来,每人瞅了一眼,确认了他的发现。最后,他们一共发现三份有问题的血液。众人面面相觑,因为现场的空气是干净的,所以乘客只能在进地铁站前分别被感染。孔巨正赶着向军官和警长汇报情况,一个研究员突然闯入,他刚刚在其他房间里检测环境中采集的样品。研究员气喘吁吁地说:“不好了,隧道里的灰尘中掺杂了菌丝!它凋亡变成灰黑色,现场的人没看出来。”

这下大家都蒙了,刚刚得出的结论貌似又被推翻了。没时间管那么多了,目标被重新锁定在地铁站和三个乘客上。孔巨一行人离开研究所,驾车直奔地铁站。下车时,坐在副驾驶位的警察提醒孔巨,别忘了他的身份,戴上墨镜和面罩是必要的。地铁站外,警戒线被再次拉起,乘客被疏散,下一班列车取消。部队再次进入同一个地铁站,却也没发现任何新的状况。孔巨提醒大家,当务之急是让载着三个感染者的列车停下来,它已经停靠了十三个站了,再不行动就会有更多接触者。几人的意见出现分歧,警长认为应当让列车进站。孔巨则表示反对,他认为情况很复杂,这么多乘客涌出来不好控制。他提议让列车停在隧道中间,再做进一步打算。军官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心太软,打算采取警长的方案。列车突然加速了!下一个站台的控制室内,站长正通过麦克风向驾驶室喊话:“驾驶员,紧急情况,请马上让列车进站停靠。”

无人回应,驾驶员恐怕是凶多吉少。列车快如闪电,掠过站台。“快,立刻切断电路,逼停列车!”

孔巨卯足了劲儿大喊。列车最终停在隧道中间,士兵们开始在头尾两侧的隧道上部署炸药。“不要让我们的人靠太近,情况很糟糕。列车上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没必要去冒险营救!”

孔巨接着说:“另外,让疾控中心跟进情况。务必追踪到在每个站点下车的人,把他们隔离起来。”

十五分钟快过去了,警长放下对讲机,诧异地对大家说,还有一个幸存者。该男子的照片被传过来,孔巨瞥了一眼,便开始在电脑上快速地翻看文件,突然眉头一皱。临时搭建的帐篷里,专家们热烈地鼓掌,一致认为这简直是奇迹。等他们回过神来,却发现孔巨不见了。警长有些慌乱,这孔巨名义上还是罪犯,可不能到处乱跑。大家分头去找,一个士兵发现备用的防护服少了一件。另一个研究员想起,孔巨曾在汽车后面塞了些东西。她跑去停车的地点,才发现后尾箱被打开过,里面空空如也。女警吴鸯一人守在电动扶梯下面,上方是地铁站的出入口,阳光透过玻璃打在她的秀发上。下方的台阶传来四个人的脚步声,两名特警和一个裹着毯子的男人迎面走来。男人除了一条底裤,什么也没穿。落在最后的是一名穿着防护服的士兵,脸上的面具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他可是唯一的幸存者,我们救上来的。”

一名特警指着衣衫不整的男人,他有些炫耀的意味。另一名特警却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他低着头,沉默不语。男人抬头看着外面的阳光,欣喜地笑了。他挠了挠头发,吴鸯敏锐地察觉到,飘下来的是白色的毛须。男子突然停下脚步,用一种奇怪的神情打量着吴鸯。他激动地大喊:“晦气!你在这里,我就知道!”

两名特警还没察觉到不对,他们小声议论道:“他俩认识?”

吴鸯下意识地往后退两步,一只手摸向枪套。她瞬间拔枪,丝滑地拉响保险。男子张开双臂,毯子掉落在地。“不许动!”

话音未落,他扑了上来。电光火石之间,吴鸯连开三枪,将其击倒在地。男人的头发开始脱落,白色的毛须从发囊里钻出来,他挣扎着就要爬起。吴鸯见状,再次扣动扳机。特警举起步枪围过来,把男人打成筛子。这个怪人已经站不起来了,可他的嘴中还模糊地发出怪叫,他一下子朝吴鸯爬过来。怪人身上的弹孔扩大成空腔,无数白色的粉末从中缓慢地释放出来。吴鸯吓得花容失色,她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不过,剩余的理智催促她往扶梯上方跑。阳光照在脸上,她有些睁不开眼。光芒中,一个穿着深色防护服的人背起喷火器,乘着另一侧往下的扶梯,与她擦肩而过。此人正是孔巨。只听他大吼一声:“都给我闪开!”

一阵炽热的烈焰喷出。片刻之后,地上只剩下一具烧焦的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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