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直以为三儿子太软弱善良,所以一直觉得他根本担不了大任,这实在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太不了解儿子的本质了,郑浮笙不是不狠辣,不暴戾,只是要看他对谁了。当初因为太子和二皇兄让人伤害了宁小蔓,太子就被马摔断了腿,从此一蹶不振,睿王爷则被人下了药,在青楼毁了大大的清誉,被皇上禁了足,在他的王府里幽禁着不许出来。好不容易在他被皇上给解禁了之后,没眼色的他竟然又挑衅郑浮笙,结果,郑浮笙就在候朝的偏殿里,正大光明的踹折了睿王爷的一条腿,理由却是睿王爷想要欺负郑浮笙,不小心伤着了自己,使得刚刚解禁没多久的睿王爷,再次被抬回府养伤去了。之后又有安王爷郑浮签,派人在大街上用疯马去撞淳王府的马车,想要伤了宁小蔓,也有可能是想要伤了郑浮笙,总之就是想要伤了淳王爷或者王妃,结果郑浮笙略施小计,就让他的人夜闯睿王府,被皇上逮住查处了。如果不是睿王爷的府里被搜出了龙袍,安王爷郑浮签的下场还真不知道如何呢,可以说,是睿王爷的不小心,救了安王爷的命,使得这个本来想害睿王爷人,因为睿王爷自己的疏忽,而罪名减轻。再之后就是平王爷郑浮简了,几乎用了同样的手段去害了武瑜侯夫人,只是,他做得更彻底一些。简直就是想直接要了武瑜侯夫人的命,却是为了一个查无实据的猜测。而迎接他的,就是郑浮笙最猛烈的报复,在一天之内,让他几个最得用的心腹全部毙命,而且死得都是分外蹊跷,对于这平王爷,郑浮笙可是半点儿没留手,而最后,虽然平王爷攻击了淳王府,自己却也悄然薨逝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得罪了淳王爷郑浮笙,郑浮笙对于他们,没有丝毫的留手,但这一切,做得如此的润物无声,外表孱弱,似乎很好欺负的郑浮笙,在悄无声息中,斩断了所有对于自己的威胁,以至于皇上现在没人可用。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平王爷怎么薨的,但在时间上看,很显然,没有人把郑浮笙灭了平王爷亲信的事情捅出去,也许,如果这件事情早点捅出去的话,平王爷还不至于死得这么快,皇上会先护着他,然后调查真相的。不过郑浮笙倒并不怕查出来什么,不然郑浮笙也不可能轻易地就把调查平王爷的事情,交给父皇去办了,郑浮笙很有自信,没有人会从他这里查到什么,没有痕迹的东西,那必然是要烟消云散的。“我们去平王府看看,既然收到了消息,不去看看反倒显得我薄情了。”
郑浮笙一吩咐下去,郑百和郑千自然是点好了护卫,护送着淳王爷出府了,现在世道太乱,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平王爷这样损人不利已的对手。“小栗子,你把府里的人好好清查一遍,不干净的趁这乱劲儿直接处理了,干净的就往各处好好的分一分,王妃那里只有木铃一个人在,木铃和王妃又都受了伤,太不安全了。”
“是,王爷,您放心,小的这就去办。”
听说木铃一个人带着伤侍候王妃呢,小栗子也很着急,自从木铃跟着王妃嫁进了淳王府,那对身边的人一直是照顾有加。特别是小栗子一个小太监,平时大多数人都因为他是淳王爷的亲侍而敬畏他,却很少有人真正的关心他,只有木铃很是细心,大小事情只要木铃能做的,都会顺手帮他做好,照顾得很是细致周到,这让小栗子对木铃很是尊敬和感激现在听到木铃带伤办差,他心里还真是挺心疼,自然是尽心尽力地办事情了,郑浮笙这边出了府,那边他就开始行动了,并且很快的就把得用的人派了过来,“木铃,这些都是能用的,你放心支派吧。”
有了这些人,木铃是真的轻松了很多,往厨房派两个,往胧香胧雨养伤的厢房里派两个,给青扣师傅派了一个,还留两个在正屋,让她们守在外间,自己就能去内室里帮王妃照顾小公子了,不然真害怕外间突然闯进人来,没人先替王妃拦一步。大概也是受了惊吓,木铃现在真可谓是草木皆兵了,如果这些人如果不是小栗子亲自送过来的,木铃肯定也是不敢用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木铃真是有点杯弓蛇影了。“木铃,你别害怕,王爷虽然带了郑百和郑千出府,但府里还留着武师傅守着呢,侍卫也分派到各处了,不会再有危险了。”
看出了木铃的紧张,小栗子赶紧安抚了她两句,他还要去外宅再巡视一遍呢,现在没人是闲着的。安抚过木铃,小栗子就出了正院大门,走到二门处,就听到外边一阵喧哗,小栗子赶紧跑了出去,这刚刚才跟木铃说,不会再有危险了,如果再闹起来,那可真是打脸了。结果还没跑到大门,就被人挤了回来,“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小栗子还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反正今天跟去皇宫的人,被王爷带出去了一些,其余的全在府里呢,也不怕谁再来硬攻了。“你怎么还往外跑,赶紧回府里老实呆着去。”
突然被刺儿了一句,小栗子还有点儿懵呢,却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王爷的声音么,赶紧抬头看过去,还真是自家主子回来了。“主子,怎么回事?您不是去了平王爷府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栗子觉得自己脑子有点儿乱,是不是今天的事儿太过刺激了,弄得自己脑子不清楚。“已经吩咐守好大门了,郑千,再让人多搬些沉些的东西,把门顶住,武师傅,你派人把府里各个角落都派好人,顺墙排人,人少就保持些距离,如果有人从墙往里翻,格杀勿论。”
郑浮笙现在没工夫搭理小栗子,小栗子也是听得云山雾罩的,只听见武师傅大喝了一声‘是’,就跑步去安排了,身后着一大列的侍卫和武士,小栗子此时也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赶紧跑回后院,去通知木铃他们严加戒备。郑浮笙在前院把一切安排好,又去后院里,把所有的婆子、内侍、丫头都利用起来,正院里几乎围得水泄不通了,加上武师傅安排在院墙及要道上的亲兵、侍卫,看到再无遗漏,郑浮笙才回了正屋。“怎么了?”
本来接到了郑浮笙去平王府,说是平王爷薨了,这转眼见,郑浮笙又回府了,小栗子又来报要严防死守,宁小蔓可真是彻底糊涂了,今天到底是要怎样啊!先是自家王府被人硬闯,死伤无数,接着又是安王爷逼宫,淳王爷带兵救驾,回府没多大工夫呢,又说平王爷薨了,要过府探望,这探望的人应该还没走到半路呢,又回府说要严防死守,真不是一个乱字了得的。“睿王爷揭竿起义了。”
要不是郑浮笙的面色太严肃,宁小蔓几乎都要笑出来了,还揭竿起义,睿王爷当自己是占山为王的土匪么,还是穷困潦倒被逼无奈的百姓。“谁说他是揭竿起义的?”
这么关键的时刻,本来应该先问点儿有用的问题,但对于睿王爷用了揭竿起义的名义,宁小蔓简直是太好奇了。“你自己说的啊,起义大军在大街怒吼着呢,说朝廷压制正义,睿王爷顺应民心,揭竿而起,要为天性百姓讨个说法,争个正义。”
郑浮笙自己说着都笑了,伸手抱起儿子来,搂在怀里。“蔓儿,现在不是该笑的时候,但睿王爷真是太有才了,不给他鼓掌我都有点对不起他那个脑子。”
这脑洞还真是够大的,宁小蔓也不得不给个赞。郑浮笙撕了一条床单,撕成大宽条,把儿子兜在自己身上,明瑞还以为父亲在跟自己玩呢,小嘴里流着哈喇子,小嫩手直往郑浮笙的脸上抓,宁小蔓赶紧用棉巾把他下巴上的哈喇子擦干净,以防他下巴被哈喇子给湮红了,小孩子的皮肤太嫩。“现在怎么办?”
不用再问,一看郑浮笙把孩子弄成这样,就知道这事儿小不了,宁小蔓也找了块宽布,让郑浮笙把自己受伤的手臂再缠紧点儿,以防一会有危险的时候,使不上力,或者再挣裂开。把蔓儿的胳膊缠好后,郑浮笙抱了下蔓儿,虽然中间隔着儿子,却更让他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一家四口,蔓儿的肚子里还有一个人呢,“蔓儿,一会别逞强,如果真有人闯进来,你就想办法保护好自己。”
郑浮笙躬身亲了下蔓儿的额头,“我护不住你的时候,你最好能藏在什么安全的地方,毕竟你肚子里还有一个,这次睿王来真的了,他带兵去了皇宫,留了一队人在闯各个王府,平王府被他手下的人铲平了。”
“呵呵……”宁小蔓忍不住呵呵了两声,真是没想到,自己的大仇,竟然被这位揭竿起义的睿王爷给平了,自己真是说不出该感激还是该讽刺了。“蔓儿,我已经把兵士都安排好了,幸运刚刚把带去皇宫的人都带回府里了,本来想着做些安排再送出去的,结果现在竟然用上了,也该着是天不亡我,睿王爷留下的这队人,应该动不了咱们府,咱们淳王府是注定要逃过这一劫了。”
“至于最终的结果,就只能看皇宫那边了,父皇那边刚刚被安王逼宫,现在又被睿王造反,父皇这皇上当的也真是有点不省心,不过,睿王虽然是想借着逼宫的东风,再给父皇加点码,但我却觉得,这不是个好时机。”
“父皇正在清理后宫,皇宫必然侍卫众多,睿王爷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却很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郑浮笙现在除了等待,没有别的办法,大街上乱成一锅粥,他根本没法儿再冲一次皇宫,何况,明知道有人要来冲府,他又如何能舍得下妻儿。